第11章：生气
三个人用完餐，顾慕云先是领着阳竹在这繁华地段逛了一圈。
洛清雨年轻，工作之余，便是青衣布衫加板鞋。这时的阳光并不炙热，洛清雨垂头看了一眼鞋带松了，随手将包包递给阳竹。
“这包包挺小巧精致。”阳竹观摩，得出这个结论。
洛清雨若有若无的应答，绑好蝴蝶结，起身接过包包手指，却不小心触到了阳竹的指甲盖，顾慕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像是铁遇上磁铁般的紧盯着两人触碰的手。
“这次回国怎么不见你把女朋友带来。”本来站在洛清雨旁边的顾慕云走着走着，挤进了两人中间，平视着前方。
阳竹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有一种栀子清香，只一眼便让人愉悦，笑起来更是甜得齁人。
“性格不合分手了。”阳竹回答的极其随意，就像是自己擦过手指的纸巾，往旁边一扔，便不会再留下第二眼。
这样的男生本应该是一生守候的一个人，演绎一段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的故事才对，听到这回答话的语气，洛清雨稍微一愣，可是并没有多加放在心上。
微风从洛清雨那个方向吹来，吹动着顾慕云的发丝，他继续问，“这次回国打算呆多久？”
洛清雨抬起双手，枕在脑后，似乎压根没有思考这个问题，“没有定数。”
这个回答顾慕云断然是懂的，阳竹念及洛清雨在场，追加一句，“随心所欲吧，想走了就离开。”
“真潇洒。”洛清雨低声喃喃自语。
暮然，顾慕云脚步顿了，“停留得久的话，打算在这里找个女朋友吗？”
嗯？停留得久的话，就找个女朋友，这阳竹交女朋友也太随意了些吧。
阳竹随意的撇撇嘴，那透露着新月光辉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正有此意，“怎么样？你要把你身旁这位美女借给我一些时间吗？”
不要说洛清雨的脸黑了，就连顾慕云的脸也黑了，这话实在是过于轻浮。
初次见面的好感在一瞬间崩塌得无声无息，就算把残骸都捡起来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模样，洛清雨没好气的朝着阳竹瞥了一眼。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别人。”这个笑话并不好笑，甚至让顾慕云严肃起来。
顾慕云这个人一本正经，阳竹觉得实在是无趣，挥了挥手，“你的保镖而已，没见过你这么在乎过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这话指的是？
洛清雨像被电打过了一般，心中一抽一抽的品味着这句话，不过顾慕云并没有给她时间细细拆解这句话里面深层次的含义。
“去看你的画展？”
阳竹年纪轻轻，已经有过数场以自己为名的个人画展，了不起。
可是洛清雨怎么样也无法对这个话语轻浮的男人竖起大拇指。
本以为阳竹会十分自豪，然而，他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去画展？”接上后半句话有一段时间间隔，“不如！”
阳竹突然提起了对某件事物的兴趣，顾慕云步伐平稳继续前行，只有洛清雨停留下来，当顾慕云走出去的那一刹那，两人对视。
霓虹灯光琉璃，这里的包厢昏暗，即便借着微弱的灯光，也无法看清楚周边的人。
阳竹一展歌喉，令一洛清雨大吃一惊，听说阳竹从小在国外长大鲜少回国，这中文十足地道。
声线迷人，让人的耳朵会怀孕，洛清雨听着这声音不由自主的缓缓合上了眼睛，就在要沉进去的那一刹那，另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
“要不要一较高低。”
洛清雨忽然睁眼，看着两人拿着话筒面对面，期待这场较量。
一首接一首的中文歌曲唱了下来，虽然阳竹为人轻浮，但也不能就此忽视他的歌曲才华，洛清雨不由得对阳竹刮目相看。
当然这个刮目相看，只不过是刮到了一半而已。
顾慕云不动声色直接切歌，“来英文的。”
如果洛清雨看的没错的话，阳竹那张自豪的脸一瞬间拉得很长，像一滴眼泪都能够流半年的那种马脸般的长。
这磕磕绊绊的词汇拼凑在一起，洛清雨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刚对阳竹另眼相看，就被他刷新认知。
这个白痴，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英文没有中文顺溜。
在这阻隔外来光满了夜色里，顾慕云的垂角悄然蜿蜒，他的歌声如林间泉水，仿佛世外之音。
在心中悄悄地批判了一下阳竹，洛清雨将目光聚焦在顾慕云身上，虽然完全看不清，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打上了无限放大的光辉。
他，是个全才。
一首歌唱了下来，阳竹自知没趣，话筒一扔便瘫坐在沙发上，看着顾慕云的即兴。
败下阵的公鸡往沙发上一摊，沙发就沉下去一片，洛清雨暗自窃喜。
“洛清雨。”阳竹含义不明地叫了洛清雨，朝着洛清雨缓缓挪着靠近。
莫不是刚才笑话他，被他看到了？洛清雨的笑容一凝，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朝自己挪过来的男子。
刚开始是缓缓移动到了最后两三下的地方，阳竹却突然朝洛清雨扑了过来。
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就当洛清雨以为自己要扑倒的那一刹那，他只感觉身旁的靠椅一沉，一个人径直挡在了中间。
再一睁眼，顾慕云稳如泰山的坐在他们中间，隔离了阳竹另一只手，一手不留情面地撑在阳竹那精致的脸上，将他推得远远的。
立体的鼻子虽然此时被拍平了，可是依然能够感受到有两股温热的气息从阳竹的鼻间故意发泄的冲撞出来。
缓缓的收回手，顾慕云还在不动声色的唱歌。
嘴角一拉，阳竹双手抱怀，立刻就光速转过身去背对着顾慕云。
洛清雨借口上厕所，刚出包间闭眼被一个醉酒大汉撞的往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
这大腹便便的肥头大汉头发剪成鸡冠，还自以为很酷地将头发竖起，中间染了刺眼的酒红色，两边的头发被剃得很短，一眼就能够看清楚头皮。
那醉眼朦胧色眯眯的盯着洛清雨，目光缓缓下移，洛清雨握紧拳头。
“小妹妹，来。跟我喝一杯。”
这鸡冠头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朝洛清雨扑了过来，过道狭窄，这人这么一张开双臂前方过道就被他挡住了去路。
洛清雨站定脚跟，并未后退半步，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谁能料想，就当洛清雨要反击的时候，旁边的门打开，顾慕云抬脚便把这个醉酒大汉踹在另一边的墙壁上。
这里的墙壁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擦得锃亮的镜子，这一团肥肉被拍在镜子上面，竟然像黏住了似的，半天才挣脱了。
“哪个没长眼的小子，大爷今天给你点颜色看看。”鸡冠头霎时便凶神恶煞起来。
只是这威风并没有持续两三秒，下一刻，当他看清楚顾慕云的面孔，满腔的注意力立刻就醒了十成，肠胃间猛然一冷，颤道，“顾……顾总？”
发觉门口的动静，阳竹并不把这无名小卒放在眼里，嘴角勾起，仿佛在预言着某种危险的逼近，“你刚才说谁没长眼？”
额？鸡冠头愕然，偌大的身躯被极力的往内挤着，随后摇头一边往后退，“顾总，我……我没长眼。”
“还不快滚。”这种人真扫兴，阳竹双手插兜。
顾慕云不动声色转身看了一眼洛清雨，目光似乎在检查扫描一般，随后转身进了包厢。
“你没受伤吧？”阳竹下的温暖至极，抬起手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摇头，洛清雨颇为讶异，刚才顾慕云似乎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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