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静默着，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叶晟泽紧紧盯着姚曼露的脸。
她垂眸，漠然地望着远处地上一点，侧身站着，带着一份悲伤，一份失望。
她，不言不语。
叶晟泽望着她，有些手足无措。
他紧张地捏了捏拳，走到姚曼露对面，垂头望着她，“露露？对我说句话吧，好不好？你这样，我好怕。”说到后面，叶晟泽的声线有些颤抖。
姚曼露闻言，缓缓抬起头，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叶晟泽，这样没意思，话说清楚，我们就……分手吧。”
叶晟泽一震，他无措地抬起手，去拉姚曼露的胳膊，“露露，你说什么呢？”他不自然地笑着，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别开玩笑了好不好？这两天，我发了钱，我把它存起来。时机成熟，我就去你家提亲，我们……”
姚曼露轻轻挥开叶晟泽的手，打断道：“叶晟泽，耍我是不是很好玩？或者，你觉得我可以容忍你在外面养女人？我告诉你，我姚曼露没那么大度。”
她表情漠然，不悲不喜，仿佛只是在阐述某件寻常小事。
叶晟泽一愣，他有些不解，急躁地追问起来：“什么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姚曼露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陌生。
他看起来仿佛真不知情似的，要不是她看过那张照片，她恐怕永远都被蒙在鼓里。
她都不知道，原来这张脸，还能骗人。
“她已经被放了，明哲是好人，不会伤害她的，快去找她吧。”姚曼露说完，抬步错身往前走去。
叶晟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有些激动，侧身一把拉住姚曼露，“他是好人？！他是好人，那我是坏人？露露！他是你的什么，你为什么护着他？”
一直强装到现在的平静漠然被撕碎，听着他的话，姚曼露伤心又愤怒，一切伪装崩阻于人前。
姚曼露的胸脯剧烈起伏，她一把甩开叶晟泽，力度之大，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她双目圆睁，渐渐通红起来，“你又凭什么管我？你跟那个女人床都上了，凭什么管我！是！顾明哲就是比你好！比你强！是我没脑子，怪我自己瞎眼看上你！滚！”
叶晟泽闻言，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双眼通红，有些模糊，“你胡说什么？！我没有！露露，你说过你会心疼我一辈子的！你不能喜欢上别人！我不许！你敢喜欢别人！我就杀了他！”
叶晟泽情绪失控，他一把揽过姚曼露，颤抖着抱在怀里，紧紧地收缩手臂，仿佛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姚曼露在叶晟泽怀里剧烈地挣扎，泪水大股大股从眼眶中流淌下来，她使劲后捶叶晟泽的胸膛，她掐着、拧着，可眼前的人纹丝不动，仅仅保持着一个姿势，他牢牢地抱住她，不肯松动一分一毫。
姚曼露又痛又伤，她抬起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一口咬下去。
嘴里的血腥很快散开，她流着泪，泪水滑过脸颊，融进嘴里，咸咸的，和血丝混在一起。
叶晟泽一僵，依旧纹丝不动，他颤着声音，开口：“露露，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那么恨我。我能感受你对我的恨意。露露，既然你恨我，那你一定还爱我。露露，我好高兴，我们是相爱的。你别不理我，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立刻改，只要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求你了，露露。”
他埋在她的颈窝里，痛苦地低声呜咽。
姚曼露缓缓松开口，她剧烈地颤抖，不可抑制地哭出声，她越哭越伤心，最终索性号啕大哭。
叶晟泽抱着她，用头轻轻地蹭，就是不肯松手。他抚着姚曼露的背，一下一下。
姚曼露哭着，突然感觉自己的领子湿了，一道水渍顺着她的锁骨汇流而下，滑进衣服里。
她紧紧扣住他的背，死死地掐，“叶晟泽，你就是王八蛋！混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后悔爱上你了！放开我！你滚！你滚啊！”
叶晟泽剧烈一抖，他痛苦地抱住她，更加收紧了胳膊。
良久，房间里哭声渐歇。
姚曼露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哭泣，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被锁在叶晟泽的怀抱里。
两人不知何时坐在了地上，姚曼露被迫趴在叶晟泽怀里，叶晟泽歪着头，紧紧抱住她。他的头抵在她的头顶上，两人表情空洞，不悲不喜。
房间里只有一缕橘色的橙光，桌上的手机“叮！”地一声响起。
叶晟泽闻声，回了神。
他低头眷恋地看着姚曼露的头顶，轻轻地抚摸，温柔地呢喃：“露露，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你说过要心疼我一辈子的。我这里好痛啊。”他说着，一边轻轻拉起姚曼露无力垂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会死的。我好孤独啊，我要你陪我，陪我一辈子，哪也不许去。”
姚曼露空洞地静默着，没有任何反应。
叶晟泽轻柔地拨开她耳边的碎发，小心翼翼地理了理她身上的衣服。一手扶着她，他身体扭转，摆出一个顺手的姿势，另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
他脱下外套，包住她，珍重万分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眷恋地抚了抚她的眼，重新抱起她，向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垂下天鹅般的脖颈，轻声对怀里的人说：“我们先回酒店，明天就可以搬到家里住了。”
她没有反应，空洞而漠然，却好似并不影响叶晟泽的好心情，他温柔地笑着，自言自语道，“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他垂着头，明明是笑意满满地看着姚曼露，说出的话却不知为何，令人不寒而栗，“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夜色沉沉，凌晨的黑夜里，连车辆都很稀少。
叶晟泽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回酒店。
到了酒店，叶晟泽将臂弯里的人轻轻放在床上，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鞋，又起身脱下她的外衣。
姚曼露无知无觉地任人摆布。
正当叶晟泽拉住她的毛衣衣摆时，姚曼露一把甩开叶晟泽的手，“别动我。”
叶晟泽抬眼望着她，眼里满是细碎的裂纹。
他深蓝色的眼珠就像一汪大海，因着姚曼露的抗拒，泛起水光，他抿唇，乖顺地点点头，“好，我不动，你自己来，我去给你放水。”
姚曼露没有回应，她无动于衷地坐在床边，眼睛望着远处的地面。
叶晟泽抬头看了她一会儿，起身走向浴室。
过了一会儿，叶晟泽走出浴室，来到姚曼露身边，温柔低语：“露露，水我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姚曼露听了，起身走进浴室。
浴室的门“咔”地一声响起，是她落了锁，她以前从不对他设防。
叶晟泽黯然地低头，眼睛错开，瞥见顾明哲还给她的手机。
叶晟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浴室，他将手机悄悄放在背包里，又拿起床头柜上带回来的提包，拉开拉链，找到钱包和卡包。
叶晟泽仔细地查看了里面的证件，将所有搜到的东西一一收到自己的背包里。
他拎起背包，看了眼浴室，离开了酒店。
一个小时后，他提着购物袋返回酒店，手里没见之前带走的背包。
他打开房门，向内望去，便见姚曼露正着急地四处翻找。
姚曼露听见开门声，转眼看见走进来的叶晟泽。
她愤怒地看着叶晟泽：“是不是你？！”
叶晟泽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他低头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胆战心惊，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眼姚曼露，有些害怕，有些紧张，“那些东西，我怕你弄丢，就帮你收好了。你别急，办事要用就告诉我，我来帮你办。”
姚曼露听了叶晟泽的话，怒气冲天，她胸口不断起伏，伸起手臂，指着他，口不择言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要分手，你就软禁我，那以后我要是不听话，你是不是会像屠戮船上的黑帮那样，眼都不眨地杀了我？！”
叶晟泽双目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姚曼露，他的眼睛渐渐红了，站在那里不说话，咬着唇发抖，泪水瞬间充盈了眼眶，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闭了闭眼，移开目光，不自然地笑了笑，温柔地说，“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就算杀了我自己，我也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露露，你早点睡吧。”
他走到姚曼露旁边，将手里的纸袋子侧身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她认真嘱咐，“这里面是换洗的衣服，我明天一早回来，你可以安心睡觉。”
言毕，叶晟泽离开了，留下一室寂静。
关了灯，黑暗中，姚曼露无力地滑在床边的地毯上。她抱着腿，静静地坐着，不一会儿，满脸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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