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傍晚，日落西沉。姚曼露趴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来，感觉饥肠辘辘。她揉揉眼睛，扶着桌子直起身来，然后搓一搓发麻的腿。
没有洗漱换衣服，姚曼露便坚持没有睡床。在姚曼露心目中，那张床和这里的一切都跟个文物一样，姚曼露实在不忍将它弄脏。
她站起身向外走。下午进来时，便没有关门。跨出屋子，她转身合门。瞧着叶晟泽推门那么容易，没想到，她合起门来，却这么费劲，使劲一拉门才缓缓合上。这大概就是石门的弊端吧。
院子里半空中升起袅袅炊烟，她朝着那边的房屋走去。
眼前是低矮的火房，孤零零地建在一边。里面有个石砌的灶台，干干净净的有两层。这种灶台，姚曼露在外婆家是见过的，是旧时烧火用的。
灶台上有一口锅，里面煮着东西，闻起来很香。
她刚要伸手揭锅盖，后面就传来一道声音，“去拿柴火。”
姚曼露转过身来，看见叶晟泽端着个盆子，里面装着刚洗好的不知名的菜。她伸头望了望，看了叶晟泽一眼，然后点点头出去抱柴。
“你知道在哪儿？”叶晟泽转身，看着往外走的姚曼露。
姚曼露听了，停下脚步，回过头与叶晟泽对望，“哦，对，那柴火在哪儿？”
叶晟泽一手端着盆子，一手捞过小石凳，坐上去，把盆放在火房里低矮的小桌上，择着菜。手里动作不减，头也不抬地说：“火房后面。”
姚曼露歪了歪头，干脆地应了声，“哦，好。”
然后往火房后转去，一眼就看到一块低矮的石柱，上面有把斧子，旁边堆了些柴，整齐地摆放在地上。火房后面接了个小房子，没有窗户，她推开半掩的门，发现里面都是整整齐齐的柴，又转身退出去合上门，跑到石柱边上，收了一捆柴，抱在手上就往伙房去了。
她把柴火抱到灶台旁的架子上，环顾四周，想洗个手。
“叶晟泽，哪里有洗手的地方？”她走到叶晟泽背后，弯着腰从叶晟泽身侧探头看着他。
叶晟泽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手下一顿，转过头去。
两个人的脸相隔约10厘米，几乎呼吸相闻。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目光专注地看着他，嘴唇饱满，粉嘟嘟的微微张开，刚刚抱了柴，呼吸还不平稳，一下一下吹在他的脸上，面颊红润。
两人对视着。叶晟泽一愣，随即转过头去，低头择菜。
她看着他先是静静地凝了眼她的眼睛，鼻子，然后目光停留在她的嘴唇上，有半秒失神。姚曼露怔了怔，惊讶地看着他。这次他没有调笑她，居然还有点呆呆的，姚曼露心里想着，又暗暗觉得好笑。
“火房外面有个竹筒，你洗手前敲两下水就流出来了。”叶晟泽没有抬头看她，埋头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姚曼露转身出去洗手，又快速地回到厨房。
姚曼露想了想，看着叶晟泽的侧脸，心跳有些加快，她的目光扫向他的手。他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手掌很大。姚曼露抿了抿唇，走到叶晟泽旁边，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蔬菜。
她的手白里透粉，饱满的指甲盖上还涂着水亮的樱粉指甲油，一只手柔柔软软地拂过来。叶晟泽一顿，手里的蔬菜不知何时被她抽走了，手背还有一丝软绵绵的触感，她的手有些凉。
姚曼露接过蔬菜，轻轻用肩膀碰了碰叶晟泽，“你去做别的，我来择菜。”
姚曼露碰过来时，叶晟泽有些僵硬。他微微皱起眉头，起身向右一转，走到灶台前，揭开锅盖，用汤勺轻推锅里的红烧肉，用勺子一拨，感受肉质，觉得差不多，便起锅。他把肉盛到瓷盘里，又往锅里倒了一点水，等水烧热。
他转过头，看着背对自己的姚曼露，纤细的身体，弱不禁风。
“你怎么来的？”
姚曼露听到声音，侧过头看看叶晟泽，笑着说，“我是出差，结果遇到海难。不知飘了多久，怎么就到了这里。”
叶晟泽听了皱皱眉，“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姚曼露一怔，咬了咬下嘴唇，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菜。
姚曼露并没有忘记回家的事，刚到这里时，她很急很怕。也担心出了事，亲友联系不到她该有多着急，可遇到他后，她就想把这些事先放一放，至少过了今天。今天，她真的好开心。
“吃完饭再说吧，好不好？”姚曼露重新抬起头，不自然地笑了笑，又低下头，怕他发现自己的异常。
姚曼露心里有点难过，她听出叶晟泽似乎有驱赶之意。叶晟泽好像不怎么喜欢她，有些疏离。不管是微笑还是普通的交流，他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至少她没有感觉到，这种不招人待见的感觉让姚曼露觉得委屈，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姚曼露决定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叶晟泽一手撑着灶台，侧身站着，看她转过头，有些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隐隐一动。他不再看她的眼睛，目光随意地扫向灶台里的水，手伸进去试了试水温，然后拿起刷锅的竹扫扫动作起来，“嗯。”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吃完了饭，姚曼露主动揽起刷锅的活儿，叶晟泽也没推辞，点点头就离开饭堂。
“叶晟泽。”
叶晟泽听了，转身问，“怎么？”
姚曼露一手握着收拢的筷子，一手推了推桌边的瓷盘。
“我想烧个热水，可以么？”
“你自己看着办。这院子里，除了我的房间不能进，其他东西你随便用。”
趁叶晟泽炒菜时，姚曼露问了许多问题，对于院子的大致结构已经了解。
看着叶晟泽不愿多言的样子，姚曼露应了声“谢谢”，便目送他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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