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混沌之境

　　即便中原是大荒天下人类聚集地，大部分地方还是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泽，妖兽潜行，河流湖泊，居有龙蛇，自然风光是很不错。对于玉灵儿来说，暗杀任务是其次，游山玩水才是主要目的。

　　江南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泛一小竹排于水天相映的河流之上，顺流而下，柳暗花明，两岸青山相对出。人在画中，画在梦中。

　　“这里好美，美得不像真的。”沉迷于大自然的美色，玉灵儿都有点愣了。江面偶尔还有其他船只竹排划过，还有男女山歌相合。夏王桀侵伐天下，但不是任何地方都水深火热，这里的人生活幸福民风淳朴，亦或苦中作乐。

　　“呐、炼？”“嗯？”炼在慢悠悠的撑着竹竿，因为玉灵儿的关系，周围的景色他也会仔细地欣赏并给个内心想法，有点好奇她怎么了。

　　“我们之间，是真的吗？”玉灵儿痴痴地道。“当然。”“为什么？”“因为有你。”“那其他的呢。”“也是真的。”“为什么？”“那是你的陪衬。”“你终于学会甜言蜜语啦！”

　　“我们之间，都是真的！”或许是炼从未有过的正经，让玉灵儿很是意外惊愕，两人一站一坐，就这么深情对视，整个世界仿佛就他们两个人，万籁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只水怪从水下发动袭击，破水而出瞬间将竹排撞得散架，一丈大小，鱼头大嘴，两排锋利的牙齿，四条腿或者说鱼翼，还有带爪子的蹼。河面顿时荡起半丈高的大浪，卷得不远处的小船也摇摇欲倾，惊恐大叫。

　　玉灵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骤变，被撞飞了几丈高朝下坠去。本来以她的实力，有危险接近还是能第一时间感应到的。炼轻身一跃，巧妙自如的避开落下的水浪，一手将玉灵儿抱在了怀里。

　　“有你在，我也一样真实······”玉灵儿紧紧地抱住炼，双眼湿润，轻柔地微笑道。

　　炼抱着玉灵儿，飘落在水面上。他发誓了，要不断地变强，保护她！右手紧握那根竹竿，待到那条水怪张口落下的时候，将近两丈长的竹竿抡着快速转了一圈，然后瞬间斜向上从鱼怪眼中穿过，动作行云流水帅气异常，引得众人尖叫。那条水怪，当场没了气。

　　炼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或许是担心以往变成虚假，或者没有未来。作为杀手，为夏王朝卖命，杀人无数，本就漂泊无归属，唯有彼此。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求求你别杀我！”一日执行任务，被一女子瞧见。

　　炼随意看了一眼，毫不在乎地走过。正当那女子庆幸的时候，却发出一声惨叫。

　　“你为何杀她？”炼事不关己一般。

　　“她也是敌人！”“没错，明知不是我们对手，跪地求饶，还算明智。”谁有多深厚的功力，在大荒之中基本没有他看不透的。

　　“因为她多看了你一眼！”此时的少年炼已经是带点阴沉低调，但是十分英俊好看，因为故意使得自己没什么存在感，如果仔细瞧的话，放开一切行走江湖，与漂亮至极的玉灵儿走在一起，经常被人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炼有些无语。

　　夏历432年，天有异象，夜空星陨如雨，大荒无论平民百姓还是修炼之士都惊恐异常。就在这流星雨夜高山之巅，两人互表心意私定终身。

　　“如果我们之间不是真的，那就让全世界都变成假的吧！”她对着流星许愿，说了这么一句话。很多年以后炼才明白，这不仅仅是誓言，也算是诅咒吧！

　　炼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从不骄傲自满看轻他人，但是完全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夏王朝怕他们二人叛逃派人追捕，触碰到了那少有人知的禁忌存在。

　　“走啊、快走······”玉灵儿被抓住了，话音未落，便被一只巨大的九尾妖狐一口吞下，随后妖狐变成玉灵儿的模样，发出妖异阴冷的轻笑。

　　在那只狐狸面前，炼仿佛瞬间失去了任何力量，被尾巴随便一扫就重伤飞出百丈之远。第一次遇到，完全超出他理解范畴的力量——隐藏在夏王朝背后的恐怖力量。

　　“你太弱了！”听到这句话，炼很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杀了这么多人，终于也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是的，自己还太弱了。

　　就在晕过去的时候，一道人影闪出，将炼救走。

　　“无论天涯海角，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看着炼被人救走，玉灵儿也不追，只是妖媚的笑，背后露出九条颜色各异的尾巴，流露着妖异的力量。身边之前与炼一起为夏王朝卖命的几个同门，都噤若寒蝉，有的还在幸灾乐祸地笑，并非只是因为杨炼有些碍眼，还因为玉灵儿。

　　之后的炼成了孤身一人，意念之中，偶尔闪过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的脸，又突然出现几个其他女子的样子，似曾相识。浑浑噩噩的，其他都不记得了。

　　“这是哪儿？”“我是谁？”“我在这做什么？”“有没有人？”……一片混沌之中，杨炼的意念醒来，不记得任何事，周围是个奇妙的世界，各色各样的粒子灵气游离着，有快有慢，混杂在一起。没有人和飞禽走兽，也没有花草树木。

　　突然一颗黑红色的灵气粒子撞了过来，并且与自己融合，瞬间让自己意念闪过一些片段。后来又有同样的灵气粒子靠近碰撞融合，使得意念更加强大，想法也越来越多，但是记忆十分混乱，还存在缺失，大致只能发问了。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很是迷惑，自己又是什么？

　　或许是生前的镇定，使得他认真的看完了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从而有了感情：怀念、气愤、高兴、失落……“这就完了？！”有点觉得可笑，语气之中还有些遗憾，似乎为那个画面中子的结局不满，只是没察觉到。

　　在这片混沌之中游离，也有些规律，有安全也有危险。例如那些颜色光鲜亮丽的，碰撞过来大多没什么影响，有些火红色的还会一起与自己融合。但是一些暗淡的粒子灵气却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使得自己感觉十分疲乏，好像精力被吸走一般，意念涣散，那时本来有的记忆又会失去，所以后来学会了趋吉避凶。

　　它终于明白，自己也是那些粒子之中的一颗，那些同样色彩的，有些是自己的同类。还好那些暗色粒子有侵略性但是没有主动意识，只要不去碰就行，不像自己想与同类融合的话，相互之间会主动靠近。

　　在寻找“自己”的路上，突然被周围的黄色粒子包围，差点失去了意识。突然之间，它们又变了其他颜色，四散开来，仿佛在守护他一样，“自己”互相融合，记忆慢慢恢复，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终于有个声音，带点笑声，如黄莺出谷清脆动听。

　　“你是谁？”好像有点似曾相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什么东西，更别说其他人了，

　　“好伤心！竟然连你最敬爱的姑姑的都忘了，呜呜呜～～”那女子说着，哭了起来，但随即又司空见惯一般道：“算了这不怪你！首先，你得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知道我是谁，你好像知道，不妨告诉我。”

　　“还记得你看到的那些幻象吗？里面就有你！在这里，你能成为任何人，关键看你如何选择。那么，你觉得自己是谁？”

　　“我是杨炼？！”看那些画面，感同身受亲身经历一般，当时就有这种感觉，自己就是杨炼，可是控制不了命运的走向，于是悔恨、期望……

　　“杨炼已经死了！”女子说道。

　　“那正好！逝者如水，前者之鉴，恰巧同名！”

　　“你能这么想，姑姑真的很高兴！恭喜你，获得重生！”

　　“那么你是······瑶姬？”

　　“明知故问！要讲礼貌，叫姑姑，我是你最敬爱的瑶姑姑！”瑶姬娇骂道。

　　“好吧我最敬爱的瑶姑姑，你在哪呢？”杨炼只听见她的声音，虚无缥缈的，周围还是混沌一片。幻象之中瑶姬都没出场几次，但是印象比较深刻，跟幻象人物的修为有关系。敬不敬爱先不说，叫一声也不会少块肉。

　　“不就在你身边吗？”说着周围的灵气动了起来，瞬间汇聚成一年轻女子，极为漂亮。火红色的双马尾鲜艳活力，同样色彩的双眼是如红宝石一般，瞳孔太阳一般金色，还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瞩目漂亮但又不闪眼。故作娇嗔的样子，也是足以祸害三界。

　　“怎么做到的？”杨炼目瞪口呆，始终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一直都是如灰尘一般的存在。

　　“哼哼哼、姑姑厉害吧！”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又像个天真可爱的少女，虽然就是少女面容体态。但是一万多年前的人物，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你想是谁，成为他就好了！”

　　听瑶姬的话，意念集中，想着成为杨炼的样子，灵气粒子果然聚集起来，不一会儿杨炼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样貌，只是头发变了，发根是红的，后面尾端慢慢变成黑色，眼睛也火红散光，俊美的同时增加了些异族特色，这是神农炎族最常见的血统表现。

　　“不仅是我，你的叔伯和其他炎族高手甚至逝去的前辈都在，保护你的重生过程。”瑶姬说着，指了一圈周围那些颜色各异的灵气粒子，每一种就代表了一个人的力量和存在。

　　“感到荣幸吧小子，这待遇，在我神农炎族历史中，还是第一次！”一男子冷哼一声，似是不屑一顾。

　　“小翎还是这么不诚实，明明担心小炼！”瑶姬噗嗤一笑。

　　“谁担心他了？……走了！”被瑶姬呛的，还好看不到可能面红耳赤的样子。

　　“没办法，谁叫小炼这么弱呢！”瑶姬无可奈何地道，当着杨炼的面，呵呵笑道。

　　“说的也是，谁叫他这么弱！”杨炼也呵呵笑道，好像说的就是别人一般。“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没有其他人？”

　　“混沌界！”一深沉雄浑的声音说到，周围的灵气粒子仿佛都被他的力量震得躁动。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不是声音那么简单，好像就是心底深处自然而然的话一般，若不是声音特色完全不一样，杨炼一定以为那是自己在说话。

　　“谁在抢我话？”谁知瑶姬不高兴了，吓得其他人都不敢乱说了。

　　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故事：“嗯哼！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孩子从沉睡之中醒来‘我是谁？’、‘我在哪？’、‘瑶姑姑你在哪？’他哭喊着！可是四周一片混沌没人应他。见不到他最敬爱的瑶姑姑，一怒之下拿着斧头乱砍，没想到竟然开天辟地，开创了最原始的宇宙洪荒时代……”

　　“瑶姑姑好伟大！”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好像听过，但杨炼也知道不是说他，不禁吐槽。在混沌界重生的人，记忆很少，更别说听过的故事。

　　“这次是这个版本啊！我的是炎帝神农。”“那就怪了，我那时是伏羲！”“我的是女娲。”……其他炎族高手也纷纷吐槽，他们都比瑶姬小，在重生时，估计也受过瑶姬“照顾”。

　　“怎么，姑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们好像有意见？”瑶姬阴阳怪气地问。

　　“没有。”“不敢。”“哪有？”……难以想象，这些都是至少几千岁的传说人物，在瑶姬面前丝毫不敢忤逆。

　　“这就是混沌界？”对于杨炼还只是个地名而已。三界只是个大称，三界还有很多独立的异空间，取名什么界什么界的。

　　“没错，万物始终之处！”

　　据瑶姬所说，此混沌与盘古开天辟地之时的混沌是一样的，并非开天辟地之后，混沌就不存在了。说是混沌，只是各种力量存在的空间，如果想的话，在这里再劈一下，可能会再生出一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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