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小说网 > 重生之独宠皇后 > 18.第十七章·二女儿(捉虫)

18.第十七章·二女儿(捉虫)


  沈承谕自己起了,拍拍弄上了些灰尘的袍子,月白色的袍子上染上了几块污迹,夕阳的余晖下分外惹眼,袁氏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弯下身子帮他整理,谁知再抬头时去见沈承谕正盯着外头庭院里一言不发,以为他是在看姚氏,就又动了恼意,冷笑呛声道,“我已经让她们把姚氏拉下去了!老爷若是心疼,不如去姚氏院里仔细看她,我再不说一个‘不’字儿的!”

  其实沈承谕方才是在懊恼。今日他回来得早了,袁氏又不在,他就自个儿去了小书房。谁知姚氏不知打哪儿听到的风声,打了好几个婆子,硬闯了进来,又说些“老爷,四小姐也是您的女儿,她不得夫人怜惜,就只有老爷能够怜惜她一二了”之类的怪话。沈承谕知道她是听说了莹姐儿的婚事,怕夫人日后苛待了沈苾芬,这才服软来了。她一向是个目光短浅的糊涂人,从前与夫人做对,只图一时爽快,如今事到临头,才来忙着抱佛脚。沈承谕不耐烦理她,让婆子们把她拉下去,谁知她又叽呱不休,说些夫人不宽和、不贤惠的话。他这才恼了,让她去外头跪着,谁知那帮婆子却是群蠢笨的,明知夫人不待见姚氏,还让她跪在院里,扎了她的心,如今想来,却是悔之、悔之。

  正后悔着刚才没多吩咐一句就好了、或者去外头多看一眼就好了,也不会闹了这出事来。谁知就听袁氏赌气赶他去姚姨娘院里的话,一时也恼了,道,“这么些年,我何曾多看过她一眼、多与她说过一句话?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吗?硬把我往外出推,是个什么道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她不过是个奴才,你不喜欢她,尽管打杀了去,何必这样含酸泼醋地对我?十几年里,因为一个姚氏、一个沈苾芬,多生了多少的气!就算夫人心善不忍心,我却是受够了,如今就找人来把姚氏发卖了,把沈苾芬快快地嫁得远远的。如此,大家都落个清净!”说着,当下就要叫了小厮来,去喊牙婆要把姚氏卖出去。

  袁氏被他一通乱怼,心里委屈,猛地坐回宫凳上,就伏着梳妆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道,“老爷说得轻巧,蓁姐儿还没许人、骄哥儿还没娶妻,你雷霆手段打发了姨娘和庶女,别人只当是我心眼小容不得人!有个我这样名声的婶娘和母亲,以后还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同咱家结亲!”

  沈承谨让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地闹得为难,终于服软,无奈地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搂住了她,小声道,“我知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姚氏明天就把她禁了足,再不许放出来。沈苾芬你再忍个一年半载的,把她远远嫁出去。姚氏愿意跟着沈苾芬一起,就让她走,她要是不愿意,就当个奴才发卖了。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这么多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往后我是再不会了。”袁氏听他这话,转过身,趴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过了会子,外面潘瑞全家的听屋里没了声音,忙回禀道,“三少爷和二小姐来了。”沈承谕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拿帕子帮她擦了眼泪,袁氏又喊采雪去打盆水。采雪早预料着了、准备好了,听她这话立即就端了水盆进来,打湿了帕子为袁氏擦眼睛,又略施上脂粉,把红肿的眼眶都遮住了,这才喊沈若莹和沈清骄过去。

  其实方才沈承谕同袁氏争吵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到了,沈若莹是被采雾喊来的,沈清骄却是过来晨昏定省给袁氏请安的。两个人在院门口遇见了,见几个得脸的大丫鬟和管事妈妈都守在院子里,就觉得不对。沈若莹怕惹了父母亲为难,本想避上一避,谁知沈清骄却是个不管不顾的,直冲上去问怎么回事。丫鬟婆子们哪里敢让他进去,都忙拦了他,于是沈若莹和沈清骄就在屋门外,听着父母的争执。

  这会子听屋里喊他们进去,沈若莹犹可,沈清骄却急不可待,一马当先,大踏步就朝屋里走了过去,沈若莹阻拦不及,只得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跟着。

  一进屋里,便见屋内各处已点了烛火,与夕阳的残晖互有对照,盈盈点点、暖色幽幽。墙角的青花海水纹香炉,灌满了整炉的沉香屑,味道淡雅清然,冲淡了烛火燃烧时的灼灼之气。沈承谕和袁氏,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隔着个红木雕花有小束腰炕桌,背靠着大红金线蟒靠背,头碰着头,轻声细语地笑着说着什么。

  沈清骄快快地行了礼,也不等父母叫起,站起身,就往那炕上蹭,一头扎在袁氏怀里。袁氏脸上露了笑,伸手搂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口里哎哟哎哟地叫,“我的乖乖儿!”沈承谕隔着桌子,管不了他,只得远远地指了他笑骂道,“混小子!多大的人了还缩在你娘怀里,好不害臊!”沈清骄就从袁氏怀里抬起了头,冲着他爹挤眉弄眼、摇头晃脑,“爹爹可别说我,我还有一桩事要与爹爹清算。方才在门口我和姐姐可都是听着了,爹爹又欺负娘亲、让娘亲伤心。我本想帮着娘亲收拾爹爹一顿来着,谁知你们俩竟一转头就又和好了,可是白白浪费了我的一份心。”

  听他说起“姐姐”,袁氏才恍然发觉沈若莹也来了,正在炕边站着和潘瑞全家的说话,忙让采雪去搬了个凳子来让沈若莹坐下,又在在沈清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嗔道,“你又混说了!你还想收拾你老子不成!”

  沈承谕也有几个月没见女儿了,今日见她穿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外罩掐金丝牡丹暗纹比甲,下穿一条月白色的百褶裙,头戴玉蝴蝶纹步摇,静静地在凳子上坐着,听她娘和她弟弟说话,十分的温柔和顺,一时心里大起了怜惜之意,便对袁氏道,“前些日子他们送了我一匣子宝石,不如就给了莹姐儿,打几支时兴花样的首饰,也好添在嫁妆里。”

  袁氏就嗔他,“我早就添进去了,偏让你巴巴地说出来,做了这个好人。”沈承谕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拱手道,“夫人辛苦了。”沈若莹也忙站起来,道了个万福,道,“多谢爹爹,多谢娘亲。”沈清骄歪七扭八地躺在袁氏腿上,笑着打趣她,“爹爹和娘亲好疼姐姐,也疼疼儿子吧。”袁氏就拧了他的耳朵笑骂道,“我又哪里不疼你了!”

  采雪给沈若莹倒了杯茶,沈若莹起身接了,袁氏看向她道,“今儿个叫你来,原是因着下午清点库房的时候,蓁姐儿说不舍得你出嫁,想你去桃夭院住些时日,多陪陪她。你大婶婶也舍不得你,我想着你也曾住在大房被她教养过几年,应也是舍不得她,便应了。你现回去,让你身边的那两个大丫头思纹和思绮,收拾几样常用的东西,今晚上就过去吧。”

  沈若莹应了,几个人方又说了几句闲话,袁氏就让她回去了。就听沈清骄在背后撒娇道,“我也舍不得姐姐呢,干嘛要让姐姐那么早嫁人,娘亲就多留姐姐几年吧。”然后沈承谕冷哼道,“你又胡说了!”

  沈若莹走出门口,又忍不住悄悄地回头,听着沈清骄叽叽喳喳,爹爹和娘亲或宠溺或训斥,心里不由地浮上几分羡慕来。

  当年袁氏接二连三地生下孩子,又在孕期里闹了那么一场,产后心力憔悴,沈清骄小小的一点儿也十分娇弱。三个孩子都是闹人的时候,袁氏难免照顾不周、顾及不到,杨氏喜欢女孩儿,又体谅她身子单薄、不宜操劳,就提出把沈若莹带到大房教养几年。袁氏虽略有不舍,但到底重重考量之下,还是应了。

  因而这许多年来,沈若莹与父母的关系都略显淡薄,虽然大家都客客气气地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但她到底是从不敢像沈蓁蓁或者沈清骄一样放肆地窝在母亲怀里撒娇亲昵,也就不免觉得遗憾不足了。

  沈若莹放慢了脚步,仔细地听着屋里三个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想象着他们说那些话时或笑或恼的神情,终是慢慢走远了。残阳将落,明亮的橙光渐渐被暗色掩埋,远处大片大片的云朵层层叠叠拥挤四散如茧絮。有一轮浅淡的圆月,明明暗暗,悄悄地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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