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季驰端着茶进来的时候就下意识瞄了眼林翼。
其实林翼并没想太多，也没打算像上次那样整她，但她刚才那一眼还是让他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沈丰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林翼没说话，沈丰也没理，把菜单递给季驰，“学妹介绍一下菜吧。”
季驰：“你上次不是吃过了嘛？”
沈丰：“菜太多，不知吃什么。”
“哦，”季驰应了声，翻着菜单按照平时客人的点菜频率介绍，“蘑菇炖鸡，这个挺多人点的。”
林翼肚里的黑水又开始冒出来，“太油腻了。”
季驰眼皮直跳，又翻了一页，“柠檬蒸鸡，清淡。”
林翼：“不想吃鸡。”
忍，季驰继续翻页，“啤酒鱼。”
林翼：“太腥。”
你大爷的又开始作妖。
她就说这人阴险。
季驰啪的一下合上菜单，“你想吃什么？”
林翼没说话，慢悠悠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沈丰一声不吭，眼珠滴溜溜的在两人身上扫视，林翼平时虽然挑剔，但是不会这么整人，这两人……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怎么？茶不淡了？不浓了？要不要给你换一换？”季驰晲着林翼。
“换一壶茶。”林翼嘴角一翘。
“靠，林翼你……”
“就刚才那几个菜，”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沈丰赶紧开口，“我说了算了，反正是他有事求我，学妹，就刚那几个菜。”
“好的，请稍等。”季驰也没再看林翼，记下菜就出去，个阴险的，谁要管你。
直到上菜季驰也没来。
“你看，学妹都没来了，你俩怎么回事啊？”沈丰拿起筷子夹菜。
“说正事。”林翼没再继续季驰的话题。
沈丰：“行行行，正事，你要找个兼职打扫卫生的吧？有什么要求？”
林翼夹了块鸡肉，说，“品行端正。”
沈丰：“不是说鸡肉油腻吗？”
林翼：“有完没完？”
“靠……”沈丰顿时无语，笑着指了指他。
差不多吃完饭，沈丰接了个电话，“喂，爸，什么事？我吃饭呢，行了行了，我现在回去，”
他挂了电话就站起来往门外走，“我开了我爸的车出来，这会他急着用车，我得回去了，你那事放心，找个包你满意的。”
“谢了。”林翼点点头继续吃饭，吃了几口发现没什么意思，结账离开。
两人在走廊碰面，季驰气在头上，没揍他一顿就不错了，睨了他一眼就转开视线，林翼啧了声，也懒的理她，径自去按电梯按钮。
林翼刚进了电梯，走廊的另一边传来脚步声。
“经理。”季驰喊了声。
经理脸色很不好看，“你刚那是什么态度？”
季驰顿时一惊，看来是刚才和林翼见面那一幕被他看见了，她赶紧解释，“不是……那个……经理，我跟他其实是认识的。”
“认识就可以这么没礼貌了？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但你要明白，你现在是在工作，不要把自己的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你这要是让其他客人看见了，他们怎么想？”经理怒吼。
“对不起。”季驰低头。
经理重重叹了口气，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你以后不用来了，去财务结账吧。”
什么？
季驰震惊的抬起头。
经理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季驰眼睛瞪圆，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她一直都很努力工作，没想到不小心耍个脾气会把工作弄丢，不甘心，想追上去解释，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没什么可解释的，本来就是她做的不够好。
领着几天的工资离开新月楼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失业的苦恼。
心情低沉，一个人漫无目的逛着，来到广场的台阶坐下，拿出手机拨了号码。
“喂，驰驰啊。”那边传来赵娟的声音。
“妈。”季驰的声音带着点失落。
“怎么了？”赵娟听出她的情绪。
她妈妈果然厉害啊。
季驰笑着调整情绪恢复平时爽朗的语气，“我能有什么啊，和同学逛街呗，这里很热闹，妈你呢，在干什么？”
“正准备洗澡，学习怎样？累不累啊？”
“学习还好，不累。”
“要注意身体，钱不够用就问妈要，你爸那边……”
“他自找的，算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你一个小孩想这么多干什么？”
“我不小了都成年了，我不说了，我和同学逛街呢。”
季驰聊完电话后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突然不想逛了，转身回校。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宿舍，季驰正对着电脑重新找兼职，蒋思云和郑雅文正一起看剧。
蒋思云：“你怎么就被炒了？”
季驰：“往事别再提。”
郑雅文：“学校附近有没有兼职？”
“有，但档次没新月楼高，时薪才10元，比新月楼的时薪13元低了3元，都是每晚上班三小时，这一个月算下来就少了好几百。”季驰叹了口气继续刷新网页。
又看见置顶的那条中介招聘，薪酬特别高，可以兼职，每天工作一个小时左右，薪酬80，非常吸引人，她正无聊着，随手点了看，按照上面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沈丰正在打游戏，看见季驰来电时笑了笑，嘀咕了一句‘哟……新鲜事啊’，然后带着蓝牙接听，“喂。”
“你好，请问是招兼职的吗？”季驰只加了沈丰的微信，没存他的号码。
“啊？”沈丰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喂？”对方好一会都没反应，季驰又喊了声。
“哦，是是是，招兼职的，你是……要找兼职？”沈丰疑惑，她不是在新月楼做着吗？
“对。”季驰说。
沈丰摸了摸下巴，“这样吧，明天到咱们学院对面的猫屎咖啡馆见面。”
“咱们？”季驰抓到关键词，她好像没说过她是学生，更没说过她在哪个学校。
沈丰嘿嘿笑着，“你明天中午来了就知道。”
听着就像骗子，尤其是时薪太高了，感觉很不靠谱，其实季驰也没想过要接这个，会点开纯粹是因为无聊想问一问，不过这会真的来兴致了，猫屎咖啡馆是公共场所，人流量特别大，也不用担心被人抓小黑屋，于是季驰便如约去了。
咖啡馆里的人很多，季驰一推开门就看见那边靠窗的位置有人朝她招手，谁呀这人，嗯？沈丰？
“沈丰学长，你也在啊，”季驰走了过去，笑着瞄了瞄他的脑袋，两鬓几乎剃光，中间头发挺长，用发蜡往后梳，“换发型了啊？我差点没认出来。”
沈丰摸了摸中间的那块长毛，“帅吗？”
“帅。”季驰点头。
“跟林翼比呢？”沈丰问。
“你帅，你帅。”季驰继续点头。
“有眼光，”沈丰站起来绅士的拉开对面的椅子，“坐吧。”
之前都没留意，但现在经过几句对话，季驰发现他的声音跟昨天那个人很像，马上拿出手机拨号。
没过几秒，沈丰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了看，然后抬头望着季驰咧着嘴笑。
“接听啊。”季驰也笑了。
“不用听了。”沈丰直接按了结束。
“不行，快听。”季驰再拨打。
“你神经啊，”沈丰笑着骂了句，没好气的按了接听，“是我。”
对面和手机里同时传来沈丰的声音，季驰这才确定，“真是你啊。”
“是啊，是我。”沈丰说着抬手叫来服务员给季驰点了杯咖啡。
“怎么会是你？上面不是写着中介的吗？”季驰坐下。
“我是本地人，我家就是做中介的。”沈丰笑。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季驰问。
“上次晚会蒋思云帮你买票的时候留了号码，”沈丰说，“你不是在新悦楼做兼职的吗，想再多做一份？太累了吧。”
“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咖啡端来，季驰说句谢谢然后端起喝了口，“那份被解雇了。”
“啊？”沈丰愣了。
季驰瞄了他一眼，拿起勺子拌了拌咖啡，“上次你和林翼来吃饭，林翼走的时候我给他甩脸色，被经理看见了。”
沈丰顿时笑不出来了，这工作可替林翼找的，他脸色有点凝重，端起咖啡抿了口，“那……你对林翼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是我自己做的不够好。”季驰说。
“没有，你做的挺好的。”沈丰说。
“谢了，”季驰笑，“对了，这个招聘信息是真的？80块钱一个小时？有这么高吗？你知不知道我在新悦楼兼职一个小时才13块钱。”
“这我还能骗你了？准确来说是80块钱一天，但是卫生天天打扫，不会脏到哪去，每天打扫时间大概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沈丰笑着挑眉，“你想做的话，可以啊，其实你挺合适的。”
本来季驰是没这个打算，现在知道是沈丰，她又有点心动了，“那个……雇主怎样？家里有什么人？”
“雇主啊……”沈丰脑子快速转了一圈，他觉得应该帮林翼说几句，“品行好，长的好，家里有他爸他妈……哦不是，他是自己在这边买了房子，所以要找人打扫卫生。”
“他自己一个人啊？男的还是女的？就一个男的我可不去。”季驰说。
“不是……那个……是男的，不过他表姐跟他一块住，他俩都是咱们学院的人。”沈丰说。
“啊？两个都是咱们学校的？哪个专业的？”季驰更心动了。
“这个嘛……你可以自己去问他，这是他的号码，”沈丰拨了手机把号码发给季驰，“你现在也可以去找他，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明仕苑，到那里就给他打电话。”
“好，号码收到了，”季驰又抬起头，“谢谢学长，雇主怎么称呼？”
“姓林，”沈丰拌了拌咖啡，语重心长的说，“雇主人真的挺好的，你们要好好相处。”
“知道，那我先去找雇主了。”季驰拿起背包就走，找工作要紧。
沈丰点头，盯着她的背影笑了好一会，然后拿出手机给林翼打电话。
硕大的桌子上摆满了图纸，林翼正伏在上面低头画着，完全沉浸在自己忙碌着的世界里。
旁边手机铃响，他只用余光看了眼，左手接听右手没停，眼睛一直盯着图纸，“喂。”
“我刚刚帮你找到人了，她现在已经去坐公车，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你那里，”沈丰叠着双腿休闲的靠着椅背，“知道她是谁？”
“嗯，谢谢。”林翼没等他说完就挂了，随手把手机扔到旁边，继续低头忙碌。
过了一会，林翼手机又响，他再次接听，眼睛依旧没离开图纸，“喂。”
“你好，我是做兼职的，我来到明仕苑正门那里了。”季驰环视周围，几个出口都有横杆拦着，旁边小侧门有保安看守。
林翼突然抬眸，这声音…………
“喂，是林先生吗？是沈丰学长叫我来的。”季驰再次开口。
“嗯，你先等等。”林翼挂了电话，看着这一串号码沉思了一会，转身开门出去。
同样姓林，声音也像，啧……季驰抓了抓头发来回踱步，该不会是印象太深刻所以有点相似都以为是他吧？
没过多久，小区里出现一道身影，修长挺拔，正步履沉稳的朝这边走来。
这身形太像了，季驰看的心里打颤，但距离远了点，她暂时没能看清他的五官，于是伸长脖子一眨不眨的看着。
近了，近了，能看清五官了。
我去，真是林翼。
季驰惊的唰的一下转过身，在心里祈祷，凑巧，凑巧碰见而已。
林翼停在离正门不远处的路边，拿出手机拨了刚才的号码。
季驰手机响，上面显示‘雇主’二字，她刚才备注的，转身就看见林翼正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手机铃声还在响，季驰感觉牙龈都在抽筋，僵着手按了接听。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拿着手机隔着大门你眼望我眼。
手机里很安静，周围也很安静。
半晌之后，林翼皱着眉开口，“怎么是你？”
季驰龇着牙与他四目相对，“是啊，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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