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元灵御剑
楚渊以前打rpg游戏的时候，扮演的大侠有一个叫做“御剑术”的技能，能将一把剑变出许多把的模样来，再操纵他们飞向对面的敌人。
这个技能在游戏里等级不高，但给他的印象却极深，是以墨流暄那日一提，他就想了起来。
那么，他能不能在这里，将术法和剑结合起来，复刻出“御剑术”呢？
幸运的是，有类似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这样的尝试，已有前人做过。
只是时移世易，尽管一个修士方方面面都得学习，可大多在实战中只是固守成规，竟然没有人再将他们结合起来，组成一个完整的招式来使用。
千年前，作出这样尝试的人在坎离山上创建了一个门派，叫做玄元剑宗。而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邱晚，被后世尊称为“元灵尊者”。
那是这个世间，最后一个成仙的人。
楚渊打定了主义后，在隐谷的藏书阁里翻找相关的术法典籍。他在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找到了这本邱晚留下来的剑谱。
翻开页首，那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一行小字——长乐一百零三年夏，赠吾友远春，落款写着“邱晚”。
那似乎是邱晚送给隐谷一个叫做远春的修士的礼物，
邱晚是天赋卓绝的剑修，他的术法造诣也十分高超，楚渊要完全发挥出剑谱中记述的那种“御剑术”的效果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不可能，
他试了很久，一开始只能把本剑裂变成两把，后来找到了关窍，略发纯熟了些，可以变出十多把，最后，能变出三四十把来。
最多也就是三四十把了，他的天赋只到这里。
但是足够了。
楚渊右脚往后撤了一步稳住身子，两只手的中指与食指并拢，抵在身前。晴蓝色的衣袖无风自动，有些激烈地摇晃着，他的嘴里念着御剑的法诀，一息之间便将四十三把仙剑的阵列排好，空隙相盈，又控制这它们冲于雷的方向飞去。
台下原本看得有些意兴阑珊的修士们见了这御剑之法，都兴奋起来，连带着以为胜负已分的长老尊者们都有些惊讶。
“望，望舒啊，这是你教的？”管良朴在台上结结巴巴地问齐入月。
“不是，我又不是剑修，哪会这个。”齐入月白了自己师兄一眼，转过脸来继续看着台上的两人缠斗，“他自己翻书查的法子，说是元灵尊者的。但那位大能的招式太过霸道，他承受不住，应该自己调整过。”
齐入月专研古籍经文，曾经在别的记载里看过元灵尊者的这一招式，里面说“尊者身怀一剑，人剑合一之余，又以一剑唤万剑。万剑临空，遮天蔽日。”
也就是说，这招如果让当年的邱晚来使，裂变出的应当是不下于万把仙剑。
他的很多功法没能流传至今是有原因的，后世没人能使了。
是以，楚渊这四十三把剑虽然比起邱晚的原版来说，确实显得小儿科了，但已经足够震撼这熙攘于簪星殿上的门人了。
那天管家去竹林的空地找楚渊时，是他第一次变出这么多把剑，担心伤到管家，特地给母剑套上了剑鞘。
今天，楚渊却没有这样做。
因为在于雷面前，即使唤出了这么多把剑，也不见得就能轻松取胜。
重剑速度慢，威力大，还有个特性，便是重于防守。
楚渊这一把把仙剑从各个方向飞过去，几乎是没有死角地在攻击对方，只要于雷露出哪怕一个破绽，局势都会瞬间逆转。
但于雷只是稍被楚渊的招式震惊了一下，随即便进入了滴水不漏的防守状态之中。他在隐谷修剑，鲜有敌手，现在楚渊突然来这么一下，反而调动起了他的积极性。
汗水在楚渊额角涔涔，他发现于雷防守住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的，甚至还隐隐有了要反击之势。
楚渊早知这人是个剧情之外的挂逼，却没想到这挂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能这么快的接下他那四十三把剑的轮番攻击。
他于是又调动更多的灵力去驱使自己裂变出的剑，加快了仙剑们飞行的速度。
说到底，于雷的剑，速度还是比他的更慢。
但对方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便将单手握剑改为了双手，那一柄重剑在他手里的挥动因而变得举重若轻，竟然也追上了楚渊的速度。
楚渊现在一个头活赛两个大。
齐入月说这方法霸道，不仅是因为邱晚的原版威力强大，更是因为这种招式对使用者本身的消耗大。尽管楚渊用起来的效果没那么好，他自己也进行了一些调整，但对身体始终还是有损耗的。
时间，就是衡量这个损耗最简单的标准。
底下的修士们现在反而变得安静非常，他们似乎意识到已经到了这场比试最为关键的时刻。
楚渊没办法打赢于雷，但反过来说，于雷也搞不定他这“御剑术”。
如果双方都没有找到破局之口，那么这场比试最终的结果，将由谁先力竭倒下来决定。
于雷依然哐当哐当地防着由楚渊操纵着向他飞过去的那些剑，与此同时，楚渊也在奋力驱使剑的空隙，观察于雷使剑的轨迹。
他的动作已经远不如刚开始那会滴水不漏了。
管家在台下看着，眼神落到于雷左边肩胛的位置。
处于防守，反击的状态时，一个人的剑路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手施加的是怎样的攻击。楚渊御剑发起的攻击看似没有规律，只是将剑的数量堆得足够多，但实际上，剑在空中运行的轨迹全凭他的操控，并不是无规律地乱飞。
于雷用一种剑路防住十剑，防住一百剑，防住一千剑。
他自己的剑路不再变化。
暴露在外的，便是那空出来的左肩胛。楚渊不攻击那里，他也不防守那里。
这一点管家瞧出来了，却不知道身处局中，精神高度紧张的楚渊有没有看出来。
他御着那么多把剑，看起来已经非常吃力了。
管家垂下的左手攥紧了衣袖。
他突然猛地提了一下眼睑，抬起自己的左手，张开手掌，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贯日缚！很久之前，楚渊曾经将他们的左手无名指用贯日缚连在了一起，后来谁也没想着把贯日缚解开，只是寻常时日不会往里面灌灵力驱动它。
现在，还能用吗？不，他这样一个没有灵力的人，能使得动它吗？
管家有点惶然地捏了捏自己无名指的指腹，叹出一口气，却还是沉下心来，轻轻地弹动自己那只连了术法的手指。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台上正勉力御着剑的楚渊。
他能感觉得到吗？
左边，在左边。
楚渊在台上的确以及几近力竭，除此之外，还有些心力交瘁。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于雷手里那把重剑，到最后，眨眼睛时眼皮盖下来视线黑暗的那个瞬间，那片黑暗宛如一块黑色的幕布，上面描画着重剑动作的轨迹。
如他御的仙剑一般，拿在人手里的重剑，也以一个没办法被人迅速察觉的规律舞动着。
先是向上，再是向右，从右落下，由右往左，复归右上……他反复在眨眼那点短暂的黑暗里拼凑排演着轨迹，最后几乎要在脑袋里画出一幅画来。
果然，于雷的防守虽然看似还坚固得宛如铜墙铁壁，但是这面硬墙之上，已经有了裂痕。
于雷一般不喜欢在比剑时观察对方的神情。
第一个原因是没必要，大部分情况下他都能很快结束战斗，还来不及看对方的表情，就已经收剑回鞘了。
第二个原因，缘于他是个绝不愿意从剑招上分心的人。所以，他也不喜欢在比试时看见对手分心。
在他眼里，这是对手中长剑和剑法的不尊重。
但今天，楚渊不仅趟了他的雷区，还破了他的例。
他分心了，分心去观察楚渊脸上的表情了。
那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于雷看见楚渊扬起唇角，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后槽牙，露出一个仿佛洞悉一切，却又十分恶劣的笑来。他目光上移，触到楚渊的眼睛，在对方的眼里看见神思错愕的自己。
楚渊收了自己的术法，台下众人只见许多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汇在他手里，又重新合成最开始的那把母剑。他握着那把母剑冲上前去，直面于雷的攻击。
两人的剑身再次在半空中相接，力度之大，几乎快要把剑身上砍出豁口。
空气中回荡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管家不知道为什么楚渊突然又用回了最开始的那一把剑，只在心里默默祈祷是那贯日缚依然作效，楚渊收到了自己的提醒，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师兄，你知道为什么我面对你这样一个出了名的剑痴，还要如此拼命吗？”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一字一顿，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可在于雷耳朵里，却仿佛战场上突然响起的战鼓，将士收兵时的鸣金。
楚渊的剑错开于雷的剑，往对方的左边肩胛骨刺去，恍惚之间，于雷躲避不及，几乎就要听见那利刃洞穿自己肩膀的闷声。
“呼，呼……”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只听见楚渊的喘气声。
“第六场，楚渊胜！”
长老宣告结果的声音响在耳畔，于雷有些不甘心地将眼睛睁开，却发现楚渊手里那把雪刃正在自己眼前。
“为什么？”他有些茫然地问，是什么让这个人打败了他？
楚渊笑了一下，划过一个圆弧，收剑回鞘：“有个人在台下看我，我想拿了所有的称赞与荣光。”
“然后，送给他。”
(https://www.tiannaxs.com/tnw74729949/79841709.html)
1秒记住天呐小说网：www.tiannaxs.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tianna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