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A市上学
咔嚓——
门被人打开，李鹿坐在床边，灯沿着门缝入侵，让他不由眯起了眼，顾暨南逆着光站在那里，李鹿真觉得这就是天使。
顾暨南声音带着哭腔道：“我来吧。”
李鹿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出去关上了门。
顾暨南坐在床边，摩挲着沈墨发白的脸蛋：“墨宝，我好害怕。”
沈墨曾经偶然说过顾暨南好像什么都不怕，顶天立地，无所不能，可这次他怕了，怕再次失去沈墨，一年前在医院天台的那个晚上，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执意要来c市，那他见到的就是沈墨的墓碑，和被土埋上的爱意。
顾暨南微微抽泣，但又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可已经晚了，沈墨醒了。
沈墨虽迷糊，但第一意识就想要去找顾暨南，见人在自己身旁就想喊他，可一动舌头就火辣的发麻。
沈墨舌头被那些人用粗糙的毛巾狠狠挤压了两天一夜，加上他那时动作不小的挣扎，早已被磨的破皮渗血，李鹿给他处理伤口时，因为睡着嘴巴是闭起来的就没看到。
沈墨撑着发软的身体抱住了顾暨南还在微抖的后背，顾暨南先是一惊，后又转身拥上了沈墨的怀抱：“墨宝，生日快乐。”
沈墨无力的轻笑一声，忍着舌头传来的刺痛道：“谢谢你，南哥哥。”
客厅里的几人早已回房，只剩玫瑰花孤零零的立在哪里。
第二天顾暨南带沈墨去做了全身检查，一直到下午，他还坐在诊室里拿着连吃带擦的药，和厚厚的结果单拉着医生询问，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但出诊室后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可抬头看到沈墨朝他走来时，那些不安好像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大厅里，沈墨被顾暨南拖着挂在了他身上，这样暧昧的姿势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可沈墨不在乎，他现在满眼只有顾暨南。
顾暨南笑道：“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就抱着沈墨离开了医院。
两人驱车几分钟后，来到一个藏在高楼后的城中村，沈墨在村口处发现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繁花村’
顾暨南拉着沈墨向村子内走去，沈墨四处张望，发现这个村子并不脏乱，放眼望去是一排排整齐的传统二楼平房屋，经过每条街道都能看到不同品种的花，和各式各样的树，像进了仙境寻宝一般。
两人身形高挑，一路吸引了不少聚在大树下乘凉的老人的目光，每次还未走近时，老人讨论的是一个话题，经过后话题就变成了他们两个。
【这俩小伙子是谁家的，这么好看。】
【是新搬来的那个老赵家的？】
【啥呀，不是，老赵的前几天才见过。】
【那是谁家的？】
【这还真不知道。】
沈墨能听到他们故意压低音量的窃窃私语，觉得这群老人还挺可爱，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要带我去哪里。”
顾暨南指了指前面的一间房子：“就快到了。”
今天太阳不是很晒，沈墨享受着暖阳和扑鼻的花香，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定都很幸福。
顾暨南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沈墨：“你来打开。”
门是用木头做的，中间挂了一把大铁锁，重量不轻，沈墨插进钥匙一扭，锁就弹开了。
他稳住心情推开门，映入眼的就是大片的红色玫瑰，种满了整个院子，下午正值太阳狠烈，玫瑰被照的耀眼，枝干随着微风摆动，如海浪一般波光粼粼
沈墨瞳孔放大发出一声惊叹：“这哪里像仙境，这就是仙境吧。”
顾暨南站在他身后，眼眸间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世界上有很多一模一样的玫瑰，但你是我独一无二的那朵。
他扬起嘴角说道：“这个生日礼物喜欢吗？”
沈墨转身激动的亲了顾暨南一口：“喜欢！太喜欢了！”亲完也不顾舌头动作幅度太大传来的刺痛感，迫不及待的就朝玫瑰林里走去。
玫瑰是浪漫的代名词，但你的笑意比玫瑰还让人心动。
顾暨南曾经对顾瑾说过，花不只可以送给女孩子，男孩子也会喜欢。
但那个男孩，仅限于沈墨。
“慢一点，玫瑰有刺，不要被划伤了。”
沈墨完全不顾顾暨南的叮嘱，还在撒欢，顾暨南只好上前把人利落的背在身上：“只要你不受伤，怎么开心怎么玩。”
沈墨这才老实趴在顾暨南背上，他也不想顾暨南受伤，嘟囔道：“我听话，你把我放下来。”
这间房子同周围的一样，都是带着瓦片封顶的二楼小平房。
沈墨的手耷拉在顾暨南面前，顾暨南能清晰的看到他手腕上还未见好的勒痕印，醒目又扎眼，他把人放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两条腕带给沈墨套上。
这是他今天趁沈墨去做检查时买的。
“好了，这样明天去学校时高澜他们几个就不会太注意了。”
沈墨上下打量着这个腕带，是白色的，还带有一点简单的玫瑰刺绣，少年的手臂纤细又白皙，倒不如是少年把着这腕带带好看了。
他会心一笑道：“你想的还挺周到的，谢谢。”
顾暨南对这客气的夸奖有点不满意，把脸凑过去撒娇道：“想要奖励。”又点点自己的嘴唇。
沈墨被他撩的脸蛋发红，飞速亲了一口就向屋子里跑走去。
顾暨南走快拉上了他的手，两人一起推开屋门。
朝正门的桌子上，摆着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的观音菩萨财神爷，两边放着木制沙发，沈墨还能清晰的闻见香火味。
这算是一个堂屋，两人的左手边有一个小房间，是卧室，瓦房冬暖夏凉，最适合老年人的体质，沈墨突然有种下乡体验生活的感觉。
一楼就是最基本的简单配置，没什么看头，顾暨南拉着沈墨上二楼。
二楼有一间大屋子，也算是个卧室，刚好跟一楼的堂屋并齐，屋子左边是楼梯，右边一楼是个厨房，但在二楼看就是一个露天的大平地。
邻居家的银杏有些年头，枝干疯长不息，大热天时树的蒙阴都能遮住他们大半个房子，要是能在树下放个躺椅，怀里抱半块西瓜，沈墨光看着都能感觉到惬意。
他兴奋的拉着顾暨南规划着那块空地，手不停歇的在空中比画：
“我们以后要在这里放一把双人躺椅。”
“再买一个桌子放在这里，不用很大，能放西瓜就行。”
“还有这里，银杏那么大就不用买遮阳伞了。”
这一瞬间顾暨南联想到了过日子，他们两个就跟刚买房的小媳妇一样，一起规划着未来。
两人说累了就坐在二楼边缘的石台上，头顶就是银杏树蒙阴，沈墨想反过去坐，耷拉着腿晃，但被顾暨南给拽了回来：“太危险了，你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沈墨委屈着脸假意挣扎了一下：“有你在，不会的。”
但还是老老实实坐了回来，他把玩着手里的银杏叶，心血来潮的问道：“顾暨南，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顾暨南毫不迟疑道：“因为一见钟情。”
“七岁那年我发誓，小时候你保护我，长大后我保护你，可是……”
说到这，顾暨南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来。
这本来就是一个随口的问题，没想到顾暨南还当真了。
沈墨轻笑一声捧过顾暨南的脸，与他四目相对道：“可你拯救了我。”
你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我从未见过的光，我没有迎接你毫无防备闯入我世界的准备，但我适应了有你无处不在我身旁的日子，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保护。
顾暨南听后垮淡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吻上了沈墨的唇，银杏蒙阴为两人遮阳，但缝隙中细碎的光却照在他们身上，沈墨享受着这一刻，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人一直坐到晚上才动身回家，楼梯口的暖色灯光也使周围环境不那么阴暗。
沈墨有点不舍的看着被月光吞噬的玫瑰，幽暗又神秘，但还是狠下心锁了门。
到村口的那条路上又遇到了来时的几位老人，这次他们牵手而行，议论声更大了，顾暨南直接无视，用指尖挠了挠沈墨的掌心，沈墨也同样回应回去，这样暧昧的小动作让周围的花香都浓郁起来了。
从繁华村到大路打车，中间会经过一段麦田小路，小麦都是各位繁华村村民种的，不过按照现在的季节还没开始黄。
沈墨享受着晚风吹到脸上的清冷感，原本垂直的手也拉动着顾暨南上下甩了起来。
顾暨南并肩看着沈墨的侧颜，少年的美无论光从那个角度照都很抗打，头发在空中被吹出完美的弧度，他会心一笑，也开始跟着沈墨的节奏甩，两人跟小朋友一样，就那么玩了一路。
回到家后已经很晚了，整个房子静悄悄的，桌上有李鹿给他们留下的饭菜。
顾暨南道：“怎么第一次发现李鹿这么贴心。”
但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凭他和李鹿对骂了十几年的交情来看，这贴心好像也只有沈墨在时会有。
“没想到还是托了墨宝的福气。”
顾暨南拿筷子来回插米饭，嘴里嘀咕道。
沈墨失笑一声：“难道他以前就不贴心吗？”
顾暨南的表情更委屈了，不断诉说在a市时李鹿是怎么欺负他的，连八岁时的记忆都能被他翻个底朝天。
沈墨听顾暨南喋喋不休说了很久，感觉这怎么那么像小三向情人告状呢。
几年前沈墨来c市后，很长一段时间众人都联系不上他，电话是空号，信息也跟进了无底洞似的一去不复返。
所以以至于后来跟李鹿联系上后，李鹿的第一件事也是跟自己吐嘈顾暨南有多欠揍，不过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顾暨南长大后的样子，也更想不到他会来c市上学，还成为了自己的男朋友。
吃过饭后顾暨南让沈墨先去房间休息，碗筷交给自己，可沈墨刚转身他又给人拉了回来，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要奖励。”
沈墨没多想，只觉得顾暨南最近奖励要的有点频繁，他索性一个猛劲向上狠狠给了一口：“辛苦你啦。”
留下顾暨南在原地摸着嘴唇回味了好久，原本就只想讨个动力，但没想到墨宝给的动力这么猛。
完事后顾暨南站在阳台上，缓缓从嘴里吐出一口烟，他平时没有吸烟的习惯，因为沈墨不喜欢，两年前他就戒了，但今天实在太憋得慌。
现在时节未到夏季，微风吹在身上还是有点凉，凌乱的发丝挡在眼前，把人显得有点疲惫。
顾暨南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可能是双方话语都不怎么好听，他眉头紧缩，直到对面说出他想要的答案，顾暨南的嘴角才露出满意地弧度，语气也开始变得缓和。
“行，谢谢爸。”
挂断电话后他把剩下的半支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顾暨南。”
顾暨南闻声转身，发现是沈墨在隔着玻璃门喊他，他下意识来回扇着衣服，嫌味道散的不够又脱下外套扇周围的空气。
沈墨见这滑稽的样子不忍笑出了声，他有点迟疑自己要不要过去，可面前的顾暨南早已伸开了手臂，他心里暗自一喜，毫不犹豫地上前抱住了他。
“怎么，又做噩梦了？”
“没有，见你又不在身边就睡不着。”
说着沈墨用脸蹭了蹭顾暨南的肩膀。
“那个，我想告诉你件事，你听了能不能不要生气。”
窗外风凉，顾暨南给沈墨裹好毯子道：“什么事？”又噗嗤一笑：“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就是……”才刚开头沈墨就又有点后悔了，手里捏着被子来回□□着。
“我们能不能让这件事过去，我……害怕。”
顾暨南听后一愣，手在沈墨头上来回抚摸，像哄孩子一样道：“好，你说什么都好。”
顾暨南明白，这件事如果闹大对墨宝的影响不是一般的，要是被有心人传到狗仔哪里再和发布会的事件作比较就完蛋了，所以当初才想到把门口用警车围起来，效果也确实甚好。
可明面不行，背面总不会有人知道。
这下换沈墨愣住了，以他对顾暨南的了解，凡跟自己有关的事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妥协，瞬间觉得有些委屈：“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听着沈墨声音有些微颤，顾暨南又轻声道：“你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只是在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我一味的以自己的方式对你好，那就不是关心，而是麻烦。”
沈墨会心一笑，直接将整个身子挂在了顾暨南身上：“你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吧。”
顾暨南拖着他向上踮了踮：“你也是我的天使。”
不知是今晚太开心，连天上的月亮都跟着异常的亮，即使阳台灯没有开，依旧能看清人的五官。
两人就这么在阳台腻歪了一会，沈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间看到了什么，立马从顾暨南身上滑下来，牵着他的手来到秋千后的花盆处。
沈墨小心翼翼地拨开有刺的树叶，指着深处一朵还未完全开花的花骨朵说道：“我刚才发现的，等他开花了，我们恋爱也正式一年啦。”
顾暨南没忍住笑出了声，墨宝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告诉他恋爱正式满一年，有点太可爱了。
沈墨可能也感觉自己这般有点傻，赶忙又说道：“笑什么，你可是等了我十年，以后我会把这十年欠你的爱给你补上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傲娇。
“还有……唔……”
顾暨南一个大步上前封住了沈墨还想再吐字的小嘴：“别以后补了，墨宝，现在补吧。”
连老天都想烘托一下这暧昧的气息，一阵凉意吹过，月亮已经被云给遮住了。
刚才沈墨说出那个数字时，顾暨南都有点恍惚，时间过得真快，去年这个时候的他，还在跟高澜在宿舍打纸牌玩呢，但现在……
想到这，顾暨南不自觉又把这个吻加深了一点，即使两人已经接吻过这么多次，但沈墨还是不会换气，没一会就喘着粗气推开了压在身上的人。
“你这那是吻，怕是要把我吃了。”沈墨憋屈的一只手护在嘴前，怕一个不注意顾暨南又扑上来吃他。
顾暨南自知理亏，可他脸皮厚啊：“谁让你每次都撩我的，撩起来还不负责任。”
沈墨不解，还真跟他较劲道：“我哪里撩你了？”
“你站在我面前，就是撩我。”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沈墨脸一红，从秋千上起来径直走进了卧室，毕竟是没谈过恋爱，沈墨这下倒是手足无措，不知怎么答话，只想先找个地缝钻进去遮一遮他红成猴屁股的脸。
人着急起来做事没个轻重，进房间时沈墨把关门声甩大了。
柳青叶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客厅就见顾暨南一个人在阳台吹风，他有点得意道：“怎么，吵架了？还是用力过猛把人给羞跑了。”
顾暨南嘴角一勾：“还有脸说我？你看你满脖子的痕，再把人欺负惨了小心人家不要你。”
柳青叶用阳台门反光照了照，脖子上能看到的地方全是李鹿的抓痕印，他抚摸着，又像是在回味。
“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你爸愿意帮忙？”
顾暨南点了点头：“嗯。”
柳青叶眼睛一眯，道：“有条件？”
“对啊。”顾暨南转身将双手都搭在了拉杆上：“他要我明年就回去，回a市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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