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龙翼刃

　　慕寒与苏邪简单的对视了一眼后便各忙各的了，前者悠然的擦着早已不知擦了多少遍的杯子，后者则品着红酒。

　　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但各自的举动就没有那么悠然的气息了。

　　慕寒沉默无言，致使苏邪也无语，空气渐渐沉闷下来，甚至可以说十分“焦灼”或者是“尴尬”了。

　　苏邪对此感受尤深，时而故作沉稳的摇晃就被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时而透过酒杯看着慕寒。

　　慕寒对此却依旧不为所动，眼神渐渐沉沦于“汪洋大海”之中，似乎陷入了沉思。

　　手中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双手甚至握着酒杯无力的垂下了，苏邪眉毛微抬，似乎预料到了这一切，然后缓缓放下酒杯等着慕寒先开口。

　　随着时间的流去苏邪那一副从容不迫、老谋深算的得意样也收敛了起来。

　　见慕寒依旧保留着先前的动作，苏邪不禁暗道：难道这小子睡着了不成？

　　此时苏邪的怀疑并不显得多余，毕竟慕寒自失忆后身体就时常发生异样，虽然身上那层纱布已经退下，血肉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连那被腐蚀的伤口也奇迹般的复原了。

　　但苏邪知道这一切也只能算是表面现象，毕竟上一次慕寒的失控也绝不是一时兴起。

　　这一切还都要“归功”于那条黑龙了，至于苏邪为什么知道慕寒体内有条龙，这一点就算是傻子看到当时的情况也能看出来了。

　　况且苏邪并非傻子，早在决定接下这个任务时，雇主便已经将慕寒的基本信息给了苏邪一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慕寒活着的话，慕寒那“特殊体质”的信息，令苏邪可以肯定自己被人耍了。

　　那份信息并没有透露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反而显得太过普通、平凡，甚至可以称之为“可怕”了。

　　不过出于“礼貌”苏邪还是看了看，当目光定于那几张白纸上清晰的黑色字迹时，当即就对慕寒产生了“兴趣”，对雇主更是“兴趣大增”原因是：让我去救一个“死人”？

　　一种强烈的羞辱感顿时涌上了苏邪心头，佣兵这行讲的就是诚信，虽然这个佣兵团不为人所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骷髅寡闻”。

　　但这并不足以构成苏邪一伙被耍的理由，如果当时有人站在苏邪身旁的话就会发现苏邪的剑刃已经脱离剑鞘，只需轻轻一挥眼前就会出现人头落地的“圣景”。

　　苏邪当时已经准备动手了，但出于对“死者”的尊重还是默默的看完了报告。

　　总的来说那就是一张检查报告，一份平平常常的检查报告。

　　如果是外行人的话或许看不明白，但对于苏邪这个“明白人”看不出个所以然那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正常人身体报告的最低标准取决于人体的灵力元素，也就是灵元，不同于灵兽的灵核，但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处。

　　灵元也并非全称般是灵印带来的灵力属性，而是一种通过对人本身的灵力属性进行检测的结果。

　　根本而来人的灵力是无属性的，所以检测也是相对平常，普遍一致的结果。

　　但也因此它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项检查，因为它决定了一个人能否成为灵师，或者是能否觉醒灵印，又或者是觉醒灵印时有什么风险，会不会出现“自爆”等“毁天灭地”的后果。

　　所以说……据苏邪专业眼光的审视，慕寒自身的灵元数值已经不足以将其称之为“活人”了。

　　或者说他连曾经称之为“活物”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苏邪可以肯定就连那些拥有灵力的低阶灵物都拥有比他多的多的的灵元。

　　灵元的多少，表面上是取决于原始灵力的属性——无属性，因为只有从空无中才能获取这种物质。

　　但在苏邪眼里灵元的多少就不局限于此了，在他眼里看来灵元就是原始灵力是否存在的一个标准。

　　数值的标准两级分化严重，眼中到多一个小数点就能决定你的命运，比如说正常的灵元数值是“10”。

　　那么慕寒的数值便是“9”随之差那微小的“1”但慕寒生命从根本上便会被“刻薄”的否定其价值。

　　甚至可以说判定他一身默默无闻，隐没于人海之中，化为潮汐中的一滴污浊之水。

　　反之如果灵元数值为“11”结果就大不相同了，至少足以证明你还是有用的。

　　灵元的数值作用很大，却是无比基础的东西，一般人都是正常数值，而慕寒的数值从根本上来说是被否定的。

　　就算他觉醒了灵印，也会由于自身灵元数值，也就是原始灵力的数量不足而无法运用灵印。

　　这还算是小事，如果说你觉醒灵印时自身的原始灵力无法打开那道“门”的话就会遭到来自另一个位面——虚无，的吞噬。

　　其结果显而易见，你会被完全同化成灵印的模样，失去意识，支配肉体者的意识也会依靠吞噬宿主的意识来补全残缺的部分。

　　直至将其完全吞噬，最后达到操控肉体的作用，那时候的你就不足以称之为是“活人”了最多算是行尸走肉。

　　这类人往往会被秘密地处理掉，活着的话也会被用来驯化，完全成为人类的奴隶。

　　而苏邪第一眼看到报告时的感受很简单——这个人已经“死”了……

　　可见慕寒的灵元数值低到多么可怕，也不是简单的低那“微小”的几点了，毫不夸张的说苏邪看到的数值可能是——“0”。

　　没有原始灵力的人甚至不需要觉醒灵印，原因很简单：他们连出生都做不到。

　　如果将这个世界称之为一个位面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人类灵印的所属地便是一个附属位面。

　　这个附属位面从物质上来说是不存在的，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可以称之为那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仙境”。

　　因为那里没有实体，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缕灵力，灵力如同五彩的绸带飘飘悠悠于世间，不是“仙境”还能是什么……？

　　毕竟有人喜欢称死者魂魄所属地为“仙境”所以这一切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邪对这些再了解不过了，当时苏邪没动手其实有两方面原因。

　　一个是雇主对此进行了解释，另一个则是苏邪在动手的一刻感受到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根本不可能一瞬间完成斩杀。

　　而如果没能瞬间斩杀的话，那个人缓过神来就指不定鹿死谁手了，况且当时的男子早就察觉到了，而且似乎在苏邪要动手前就感受到了——心灵的颤动。

　　这就是苏邪执行任务的原因及慕寒“死亡”的事实，如果这只是理论上的推论，那么慕寒的自我感受就是绝对真实的了。

　　如果说一个体验过死亡感觉的人感觉自己一直都带有这种感觉“活”着的话，除了他疯了，或者他“行尸走肉”外还有答案吗？

　　答案是没有，那么究竟一直以来谁死谁活呢？

　　既然死者的世界称为仙境的话，那么又有谁分得清自己是生是死呢？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死了，或许在这里——这个世界，深情活着的人都会被称为“死人”的吧，毕竟世界薄情，你深情，谁被排斥显而易见，谁被定义死亡便可断章取义。

　　不过，面对一个“活”着的“死人”苏邪也足以开始自己的夙愿了——抛弃世界。

　　殷红的酒液在空气中打转了一会儿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细微的声音响起，一朵朵妖艳的红玫瑰绽放出艳美的花瓣，酒落在地上有声音？有，很小，只不过心脏的跳动和酒滴落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就会明显很多了……

　　慕寒缓过神来，放下杯子，此时那已经不足以称之为杯子了，艺术品或许才可以形容。

　　如同蜘蛛网般密集、细腻且错综的细痕折射出五彩的光，一种在乱世之中田园小镇的异样风韵使慕寒找到了些许依靠。

　　指甲深陷手掌之中，深刻的伤痛使慕寒的意识得到了一些宽慰，这世界对自己也很“深情”呢……

　　没有过多的停留，慕寒快步走到苏邪面前，心跳渐渐加快，背部一种瘙痒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仿佛某种生物要“破壳而出”般冲出体内。

　　但渐渐的瘙痒感散去了，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温热，如同太阳光般抚慰着慕寒的背部，到苏邪面前时，温热感强烈了起来，变得炙热，逐渐疼痛起来。

　　但慕寒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地忍受着，背部的疼痛感消失了，一滴滴汗液顺着面庞滑下，黑色绸缎般的黑影出现在慕寒背后。

　　那瘦小的身姿有一半融入黑暗中，黑影中隐隐有猩红的幽忽不定。

　　而另一半则沉沦于光明，眼眸中一个金色的时钟令人心神不定，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慕寒脑中回荡。

　　“谢谢款待——龙翼刃……”慕寒虚弱的声音幽幽传入苏邪耳中，除了些许麻木的神色外苏邪别无表情。

　　“不谢。”带有着复杂情绪的声音响起，那是——肯定？

　　命运的钟摆从此刻开始计时，计时的终点是什么，慕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钟摆何时停止以凡人之力难以撼动，命运发出的声音只能“自私”的留给慕寒独享，直到出现另一个深情活着的“死者”……

　　稳定更新，看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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