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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温柔的吻


  “我跟你同桌换座了。”景向晨说。

  “你来干嘛?!”我气。

  “隔那么远看着你哭,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你现在能帮上忙了?”现在只会让我更窘迫、更狼狈!我更气,脑袋重新转回去不理他。

  可大概是刚才哭睡的时候保持这个姿势的时间太长了,我觉得浑身僵硬,忽然不想再趴着了,只一会儿便又从桌子上起了身,面无表情出了会儿神,却在抬手打算按揉一下有些发麻的胳膊时,瞥到身边的新同桌景向晨还怔在原地。

  眼睛静静盯着我,依旧明亮而灵活,却也含着几分……凄楚。

  一向神采飞扬的乐天派,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像是有根小小的刺,冷不丁扎了我的心一下。

  我抿了抿唇,却也说不出什么。

  “我想你不会想告诉我原因。”景向晨盯着我按压不适的眼睛。

  “说对了。”

  “好吧。不过答应我下次意思意思哭一会儿就行了,哭那么长时间,哭得眼睛肿得我都要不认识你了。”

  我转头用他要不认识的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他,有点……欲哭无泪。

  景向晨问我要了两张演算纸,平铺在手臂下的桌面上,又规规矩矩坐好,我嫌恶瞥一眼——这是干嘛?娘娘兮兮的。

  他笑笑:“我好说歹说,唾沫都说干了你同桌才同意跟我换座的,要是我再把她这儿弄乱了,她还不得把我吃了?”

  我微微顿了下,想起曾经班里同学间还未彼此熟识时,有同学闲聊八卦,喊李佳淇一起加入。对于这种严重浪费学习时间的行为,她当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而是淡漠扫一眼过去,一声叹息说——你们这是在慢性自杀。一句话引得一众同学哈哈大笑,甚至过后好久都当做笑料相互传颂。其实我倒多少能理解,人各有志或者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吧。

  “她只是不想耽误学习,其实人没那么刻薄。”我声音低低地说。

  身边的景向晨没作声,但已经不小心将一种诧异写在脸上。我明白,意思是——你在维护别人?居然还有你看得上的人?

  “我喜欢学习好的人。”

  眼睛盯着空茫的一点,我怔怔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羡慕。

  静了几秒,身边的人开口道:“她学习好,你喜欢她;我学习好,比她还要好,可为什么你却只喜欢她不喜欢我?”

  “……”

  我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男生略带委屈的面孔上。

  晚自习室,头顶的白炽灯将整间教室照得亮如白昼,亮白的光打在他本就白净的脸上,英挺的五官愈发的夺目耀眼。

  半分钟后,我眉心轻拧,问:

  “景向晨,你这是在跟我卖萌么?”

  “可以这么认为。”

  盯着他俊朗面孔下的一本正经,也明白他的刻意为之,有那么一刻,我是有些想笑。可也只是一瞬,笑意便随即陷入身心俱疲的漩涡,无力再跟他多扯,我收回目光淡淡强调:

  “我喜欢学习好的单纯的人。” 

  似若有所思了悟一下,景向晨很快回:

  “我对你的喜欢很单纯啊。”

  “十六岁就谈喜欢你果然单纯。”我淡淡反讽。

  “我还不到十六。”他提醒我。

  我还他一个白眼。

  是的,他还不到十六,我十六多一点。想到这个就一阵火大——都没我大,成天的在姐姐我面前扯什么四五六!

  “而且你不说自己十六,我还以为你六十。”

  我忍无可忍怒瞪过去,景向晨却全然无视般笑了,然后才说:“这才像你嘛。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凶巴巴的样子。”

  我怔了下,横了一眼这个有自虐倾向的人,没再说话。

  “我不知道你在伤心什么,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再问,但心思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重,你才十六岁,别哭,多笑一笑,你笑起来真的比花都好看;实在不开心就像现在这样瞪我一眼或者打我两下,也好过自己一个人抹眼泪,好过教别人无能为力的心疼。”

  他很认真,我很感动。但也只是感动。

  再怎么耳聪目明,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孩子。

  他不到十六,我十六多一点,而我们的十六岁又是不同的。

  如果他经历过我经历的十六年,或许就会明白,此刻他的安慰对于沉重的我来说是多么的轻飘飘。

  轻的像羽毛刷过心尖儿,倏忽不见。

  好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久到我以为话题已经结束了,听到景向晨又轻轻地叹出一句。

  “我觉得单纯不是知道的少,而是坚守的多。”

  我怔住了。

  是啊,即使景向晨这么聪明,我这么沉重,这个世界对于十六岁的我们而言,依然是复杂难解的,甚至是脱离校园外有些遥远而陌生的;我们对于世界而言,也是未经世事的。

  我们十六岁,知道的不够多,尚能与世界和平共处,内心依然相信些什么。

  然后呢?

  我想起我妈,想起她那张青涩的照片,她十六岁时涉世未深,一定也相信过一些东西的吧,不然以她的美貌不会嫁给当时一无所有的我爸。只是后来在社会挤压下,知道了些什么,继而摈弃掉了一些她认为无用的;渐渐知道的越多,丢弃的越多,最后竟只剩下——钱。

  那么,我呢?

  十六岁的我相信什么?知道了什么?未来又能坚守什么?

  有句俗谚怎么说,娶媳妇先看丈母娘。十年或者二十年后,我也会变得面目全非、面目可憎,又可怜吗?

  心里一悸,又有些透不过气。我怔盯着一处,问身边的人:“你坚守什么?”

  “你。”

  如梦惊醒,我眨了眨不适的桃子眼,受够了这个从开学第一天起就跟我玩套路的男同学。

  景向晨却轻轻一笑,看着我,目光幽深而复杂:“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恨自己没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你,那样的话至少会分散你的心,你的伤心。”

  “……”

  “你知道吗,其实你比谁都单纯。”

  说这句话时他已经将头转回去,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对我说,也像是在对自己的轻喃。

  是吗?

  他的话语,他的目光,在我的心湖毫无预兆地激起层层涟漪,竟有些……无所适从。

  事实上,每当他正经起来,我都多少有些不适。可即便是什么实质性的话语都没说,我和他的关系还是渐渐发生了化学不可逆一样实质性的变化。轰轰烈烈又悄无声息。

  对这种不可逆不是不抵触的。十六年来,内心从未开启的一角一点一点被揭开,然后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来,灿烂到炫目,炫目到刺眼。可好像又无力阻挡,因为强烈,因为执著;更因为,内心的那一角大概真的阴暗了太久,似乎隐隐地,竟贪恋起那种明亮……

  或许一开始就错了,从那个阴晴不定的下雨天开始就错了,从开学第一天那个戏言开始就错了。可是该怎么修正这种错误,还是任由错误继续发酵?……

  一时之间,心口茫茫然的,没个答案。

  但不可否认,心里原本的沉重被成功置换。我无奈暗叹一声,手伸进桌洞摸书本,却在触到什么东西后顿住,下一秒翻个白眼气呼呼掏出

  ——果然,情书!

  书桌里又有情书!我火大,什么年代?!

  “老土!”

  低斥了一句,愤而将情书重新甩扔进去。可一系列忿忿的动作却在全部完成的当下又蓦地顿住,因为——眼角不意瞥到了一抹笑。

  余光里那抹笑还在无声放大,我不自然地收回桌洞里的手,佯装没看见地继续看书。

  若无其事地翻页……

  但,书,是看不进去了。因为——身边那个人你的笑怎么还不收回?!

  克制地吸气呼气几次后,我冷着脸转过头,“看什么看”喷出口前,搁在桌面上的手猝不及防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清楚地感觉到指尖一凛的我,还未反应过来,手背已被轻印上一个吻。

  景向晨的动作很轻,很柔,但又很快,简直一气呵成。我不确定有没有其他同学看到,也没有头脑精力去想会不会有其他同学看到,因为,因为——

  那个印贴在手背上的吻,温温的、柔柔的,蜻蜓点水般的轻触,手却像过了电,电流瞬间击穿了全身。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窗外夜幕寂静暗沉,几颗梧桐的剪影轮廓清晰;自习室里悉悉索索,笔尖落在纸张的沙沙声,书页翻动的唰唰声,同学间的窃窃私语……而我的心跳声,明显盖过了那所有细微的响动……

  “这招土吗?”他低声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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