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沈清言一路快马回府，直奔书房，便瞧见那小丫头正乖巧擦拭书案，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自己便笑：“少爷，你回来了？”
白皙精致的小脸，眼眸亮如星辰，沈清言只觉心底莫名一颤，那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嗯。”刚刚的步程过快，就算是长时间练武的他，也有些微喘。
阿卿自然也瞧见少爷额上有汗，忙让他坐下，为他沏了杯茶。
“少爷可是有急事儿，瞧这脸上的汗。”说着，便像今早一般凑近，为他轻轻擦拭。
一阵舒服的清香扑鼻而来，沈清言用手捂住胸膛，跳得有些快，刚刚确是走得急了……
待阿卿擦好汗后退两步，他这才轻咳一声，低头喝了口茶，又拿起一侧的书看。
阿卿刚刚已经打扫好书房，此时站在一侧有些不知所措，退下呢，少爷又没叫，不退呢，站这儿又无事，还可能打扰到少爷。
她想了想，见少爷似乎看书看得入迷，便打算悄悄退出去，到外面守着。
可刚往后退了两步，沈清言便低沉出声：“站住。”
“少爷，可还有什么吩咐？”阿卿呆了呆，轻声问。
“……暂时无事，但待会儿保不齐有事，你便候在那儿。”
“哦。”
阿卿无法，只能站在原地，东瞧瞧西瞧瞧，最后将目光落到男子身上。
俊朗非凡的冷脸少爷，乱葬岗狼狈不堪紧紧抱着自己尸体的少爷。
她有些恍惚，这一世的事并非与上一世全然一样，比如她直接便来了临江阁伺候，比如上一世李氏并没有来别院……
那么他的情意，是不是也会不一样呢！
阿卿当初凭一颗报恩的心来到这儿，此时却有些茫然，不知之后的路该如何走。
“想什么呢？”额头被弹了下，阿卿吃痛捂住，这才看到身前站着一人。
抬头瞧见冷冰冰的一张俊脸，吓了一跳：“少爷……”
沈清言冷哼一声，显然对她的发呆愣神有些不满。
“既然无聊，便去拿了针线过来，在小桌儿前干活儿。”
“可以吗？”阿卿眼睛一亮，有些欣喜道。
“自是可以。先为我做一个香囊，改日去领些布匹，为我做里衣鞋袜。”
阿卿本还想为小弟做些衣裳鞋袜呢，但听到少爷不嫌弃她，让她为他做衣服，连忙点头：“奴婢会好好做，不知少爷香囊喜什么花样儿？”
“随你。”
沈清言依旧冷冷的，但眼神却不自知地温和起来，去一旁的书架寻书去了。
阿卿也回房拿了针线过来，坐在一旁的小桌子旁，开始忙活起来。
安静的书房里，一人刺绣，一人看书，虽然天各一方，但氛围却十分融洽。
所以，当沈若梅带着丫鬟进来的时候暗暗惊讶，面上却不显，笑着出声道：“大哥倒是惬意，不知二妹前来，会不会扰了大哥看书。”
这沈若梅性子聪慧过人，不讨人嫌，沈清言与她平日里倒是有些情谊，此时放下书，淡淡道：“你知道打扰了，为何还进来？”
“大哥，你怎么这样啊！”沈若梅跺跺脚，来到他旁边坐下，“妹妹我这是无趣得发慌，只能来找你说说话了。”
阿卿上一世便知晓大少爷与二房的两个姐弟关系不错，此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无声地为若梅小姐添了茶。
“你叫阿卿吧？”沈若梅接过茶，笑道。
“嗯。”
“多大了呀？”
“今年满十二了。”
“我今年十三，比你大一岁呢。”沈若梅笑着说完，又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
那丫鬟笑着行至阿卿跟前，递给她一对翠玉耳环。
只见那两颗圆圆的翠绿珠子一晃一晃的，阿卿瞧着喜欢，却摇了摇头，恭敬回道：“无功不受禄，奴婢怎能要二小姐的东西呢！”
沈若梅起身，拉起阿卿的一只手，语气亲昵：“怎么叫无功不受禄呢，你刚刚给我倒茶水，不就是是功了？这耳环来自宣城极出名的荣宝轩，郡主公主都在里面买首饰呢，做工十分精细，我瞧着你现在还未打耳洞呢，现在有了这耳环，也有决心穿了不是？”
“这……”阿卿有些急，下意识看向沈清言，见他正好也看着这边，朝她点了点头。
阿卿这才接了过来，俯身行礼表达了谢意。
接下来，沈若梅与沈清言下了几盘棋，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又领着丫鬟走了。
这下书房里又只有两人，阿卿起身去收棋子，沈清言还坐在一侧，眼神落到那玉珠子似的耳垂上。
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瞧着倒是……触感不错。
沈清言轻咳一声，喉结滚动着一圈儿，咽下去的口水竟有丝甜意。
他有些不自在地挪开视线，轻声道：“耳朵为何不穿，怕疼？”
阿卿白净的小手，正将黑棋往棋笥里放，诧然听到少爷的问题，顿了顿回：“唔，怕疼……但瞧见刚刚二小姐赠的耳环，我打算回头让双喜帮我穿一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阿卿也不能免俗，她现在想起来，上辈子自己到死也没穿耳洞呢。
这辈子的改变，便从这穿耳洞开始吧。
而一旁的沈清言又瞧了瞧那软绵绵的耳垂子，“双喜那小丫头胆子小，你让她为你穿？”
阿卿：“……”
她只对你胆小而已。
“你去将针线拿来，我为你穿。”沈清言突然道。
阿卿手一抖，瞪大眼睛看一旁的少爷。
他今日很闲吗，为她这小丫头穿耳洞……
“这样的小事情，就不麻烦少爷了。”阿卿笑得勉强，语气满是乞求。
“我只是突然，对穿耳洞很感兴趣。”沈大少爷表态。
阿卿瞧着少爷那表情，浑身一抖。
她感觉自己是那粘板上的鱼，少爷是那手起刀落的大厨……
好可怕。
“少爷，奴婢觉得自己年纪还小，现在还不急。”阿卿垂死挣扎。
“是吗？那这对耳环你怕是也用不上了，交给爷吧。”
阿卿下意识捂住荷包，跟护宝贝似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少爷。
沈清言心底好笑，面上却依旧很冷，不由分说地伸出手。
阿卿觉得这大少爷好生不可理喻，自个价值连城的宝贝用来养花，现在还跟她一个小丫头抢耳环！
“算了，我还是穿耳洞吧！”她妥协，不情不愿地去小桌上取了一根绣花针。
两主仆一坐一站，阿卿看着少爷将那绣花针在火上烧得发红，便缩着脖子发抖。
本来穿耳洞便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让不知温柔为何物的大少爷穿耳朵，那简直是令人发指的折磨啊！
阿卿挤了挤眼睛，却没能挤出泪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少爷对她招手：“你离我这么远，我怎么为你穿，坐下！”
阿卿只能哆哆嗦嗦坐下了，瞧着那修长的手离自己越来越紧，放弃挣扎地闭上眼。
小小的脸就在眼前，沈清言也挺紧张的，毕竟这是他头一遭穿耳洞。
他先是伸手捏住那娇嫩嫩的耳垂儿，揉了揉，温而软。
阿卿只顾害怕，倒是没注意到异常，用手不知所措地扯着沈清言的衣服，收紧。
“啊！”一声低呼，阿卿感到耳垂一阵痛意后，便感到耳朵火辣辣的。
沈清言也瞧见那白嫩的耳朵迅速红了起来，顿时有些后悔：“疼吗？”
阿卿睁开眼，顿了顿回：“不是很疼，想是少爷您技艺好！”
沈清言：“……”
“少爷，还有一个耳朵。”刚刚那针正吊在自己耳朵上，此时阿卿又递过去一根，打算早死早超生。
沈清言挑挑眉，看这小丫头娇美的小脸，又低头往下看。
胸前的衣服被她抓着，两人的距离，离得十分近。
那种如针刺酥酥麻麻的感觉又来了！沈清言挣了挣，阿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
她快速将手缩了回去，“对不起……”
沈清言身体稍稍往后移，暗自稳了稳气息，才咬牙切齿，声音低沉而暗哑：“小东西。”
阿卿：“……”
这一定不是那个冰山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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