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转变

天衡山，万宗清风殿。

        万常在俯身跪在大殿之中，说道：“宗主，外门弟子在唐宗发现形迹可疑的一老一少。”

        “什么？唐宗！”白发老者威严坐在殿上，一脸震惊。

        万太清始终不敢相信林无尘掉下祭剑台没死不说，竟然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出天衡山，最关键的是从林无尘跳下祭剑台后，自己再也不曾见到过他。

        “昨日听一名外门弟子传来消息，前几日在那竹溪林一间酒肆，那一老一少与一纨绔发生冲突，那二人皆是身穿一身蓑笠，依属下看，那二人极有可能便是林无尘与那渔翁！”

        “你可派人跟紧？”

        “眼下那二人已经到了千机楼内，属下已派那名外门弟子紧密跟踪。”

        “传讯下去，召集竹溪林所有外门弟子，不论那人是不是林无尘，一旦那二人出了千机楼立马找机会杀了他们，切记要干净利落，一定不要引起唐宗注意！”

        “属下遵命。”

        随后，白发老者目光深邃凌厉的看着殿下之人，冷冷说道：“这次要是再给我搞砸了，你这长老位不要也罢。”

        “属下这次一定安排妥当，属下先告退。”万常在起身刚想往外走，身后传来万太清一声冷喝：“回来！”

        “你亲自过去一趟，务必确认那人就是林无尘。”

        “属下遵命。”

        语罢，万常在快步离开清风殿，关上殿门一脸不屑的嘀咕道：“谁稀罕这破长老位，连狗都不如！”

        千机楼二楼酒肆客房。

        柳含烟突然睁开美眸，嘴里大声喊道：“林大哥！”

        看着柳含烟一头冷汗，小翠一脸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翠，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跟林大哥在喝酒吗？”柳含烟缓缓坐起身来，眉黛之间还有些茫然。

        那小翠闻声，一脸好奇的试探道：“小姐，你这一口一个林大哥的，莫不是对林无尘动了…”可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柳含烟脸颊羞红，迅速伸出一只纤白玉手捂住小翠的嘴，柳眉轻蹙，说道：“休要乱说！”

        千机楼，三楼。

        林无尘与鱼玄公闲步走在各种各样的兵器面前。

        摸了摸腰间的龙吟剑，林无尘心中有些兴奋，这龙吟剑可谓是剑中极品，与万太清那清风长剑难分秋色，自己钻研剑法多年，何尝忍心拒绝一把绝世好剑主动送上门。

        “看来小娃子对这把剑甚是钟爱。”

        林无尘嘿嘿一笑，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鱼老的眼睛，唐影出手倒是阔绰，只是鱼老为何突然同意让唐铁为我挑选兵器？”

        “呵呵，老夫突然想通了一件事。“鱼玄公抚须一笑。随即在林无尘耳边小声说道：“小娃子，你可知我们现在已被万宗盯上了？”

        林无尘闻声一脸震惊，自从出了观微湖，自己与鱼老一直行事低调，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万宗盯上了。

        “这两日，老夫其实看明白了许多事情，这江湖上的快意恩仇并非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有时候越害怕的事情，反而越容易发生，与其处处逃避，倒不如顺其自然，活个痛快！小娃子，你说呢？”

        “鱼老所说，正是无尘心中所想。”林无尘释然一笑，其实不论是在面对萧石还是面对唐影，甚至是面对柳含烟，他感觉那时候的自己都不是真正的自己，不过是戴着一张虚假面具罢了。

        见林无尘释然一笑，鱼玄公抚须笑道：“不招惹是非不代表害怕是非。倘若再发生像昨日萧石那种事情，你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无尘明白了。”林无尘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童颜鹤发的鱼玄公，心中更添就几分温暖。

        在上天衡山前，林无尘未尝人心险恶。当日祭剑台边那个白衣男子里里外外都如他的名字一般，纤尘不染，被万宗逼的跳下祭剑台时已是心如死灰。可没料想后面发生的一桩桩事情竟再次让他的心温暖起来，先是鱼玄公仗义相救，传授灵诀，后是柳含烟替自己了去酒债，再是唐影的古道热肠，赠送宝剑。

        “小娃子，在想什么呢！”见林无尘眼眶微微有些许红润，鱼玄公轻拍林无尘肩膀，问道。

        “鱼老，谢谢你！”林无尘莞尔一笑，说道。

        “你这小娃子，现在说什么谢，你要真谢就去把那女娃子娶了。”

        突兀的被鱼玄公这么一说，林无尘不禁想起那日在酒肆内，柳含烟发髻上的金雀钗不慎滑落入自己怀中后眉目娇羞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奇妙的情愫，随即对着鱼玄公有些低落的说道：“鱼老，无尘自知高攀不上柳姑娘，恐怕要让鱼老失望了。”

        “你这是哪家子的话，这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何谈高攀不高攀！”

        “若是柳姑娘愿意，无尘自会娶她为妻。”

        “这不就对了！”鱼玄公抚须大笑。

        鱼玄公斗笠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轻瞥了眼身后，说道：“眼下已被万宗跟踪，小娃子，我们要想想对策才行。”

        “千机楼内，万宗肯定不敢出手。千机楼外人多眼杂，万宗定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唯一的机会就是晚上趁我们在客栈休息之时下手。”

        “既然如此，小娃子，我们何不请君入瓮？”

        “鱼老的意思是…”林无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鱼老，这三楼我们逛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去四楼逛逛，可不能因为万宗把我们今日的正事给耽搁了！”

        “老夫的正事已经做完了。”鱼玄公摸了摸有些发胀的肚子，笑道。

        “鱼老的正事？”未从鱼玄公的话里反应过来，看着鱼玄公用手摸着肚子的动作，林无尘当即便想起了方才在酒肆内摆在鱼玄公面前那四个空空如也的酒坛，瞬间明白过来，摇头无奈一笑，说道：“等逛完这千机楼，无尘再陪鱼老喝上几杯！”

        “小娃子，这还差不多！”鱼玄公开怀一笑，仿佛还是个孩子。

        随即二人大步朝千机楼四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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