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港城缉凶
开机仪式上，叶新年力排众议非要梁策跟主角一起去敬香。惹得一群别样的目光。当晚的网络上，就有了关于《港城缉凶》也要走双男主模式的传闻。几天之后，甚至有了为了票房，也为了政治正确，主角感情线其实是男女通吃的传闻。
导演黄炜吉专心拍戏，两耳不闻窗外事。网上吵得再凶也影响不了他分毫。
制片人被折腾得焦头烂额，有心想压一压，又怕被人说是做贼心虚。
开机仪式之后，梁策就留在了剧组。虽然现在还没有他的戏，但叶新年希望他多看看。
当天，梁策就知道叶新年要他“看”什么了。
黄炜吉是个爆脾气，演员三条不过，他是真骂人的。
开拍第一天，就已经有两个来混脸熟的年轻演员被黄炜吉退回去了。
“有多大肚子盛多少饭！公司想培养你那是你们公司的事情，别浪费我的胶片！滚滚滚！”黄炜吉骂完面前的演员，回头看到女主因为冷，不住地搓胳膊：“搓搓搓！搓咩啊！到时候镜头里一条红胳膊，你是探班啊还是敬神？”
女演员强忍着泪，不再乱动。
男主是老牌打星吕俊华，已经五十多了。集训的时候还是满头白发，现在染了发上了妆，跟女主站在一起依旧不搭。
毕竟跟黄炜吉合作多年，知道是他迷信，第一场戏要是拍不顺，整部电影都不顺。
终于拍完开机第一条，黄炜吉的脸已经黑到不行。盯着剧本咬牙切齿。
吕俊华跟叶新年耳语了一阵，走到黄炜吉身边说：“毕竟是武打片，要不要来个武戏？”
叶新年跟在后面说：“我觉得行。”
黄炜吉冷笑：“你俩都商量好了，问我做什么？自己拍去！”
吕俊华叹了口气说：“我倒很想看看老叶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小朋友的身手。”
“能有多好？小白脸一个。”
叶新年解释：“那是受伤了，所以脸色不好，两个月前还抢救了一回。”
吕俊华立马表示关切：“啊！严重吗？”
“当时吓人！”叶新年说了梁策受伤的戏，“也怪我，当时为了好看，让他拍了个长镜头。在二层楼的栏杆边上跟人过了两招，但双拳不敌四手，被踹了心口，一个后仰往下摔，还要正好砸在下面的轿子上，把轿子砸个稀巴烂。也是寸，护具带全了，但腋下没防。”说着，叹了口气。
吕俊华捏了捏叶新年的肩膀表示安慰：“这个不是你的错，腋下没法装护具。”
“哦，所以来我们剧组养身子了是吗？”黄炜吉依旧没好话。
吕俊华看了看叶新年，叶新年朝他挑眉。吕俊华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他的戏份重，不合适也要赶快换啊。”
“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黄炜吉指着叶新年说。
叶新年掰着手指细数梁策的优点：“样貌好，认真，努力，拍打戏不怕疼不怕伤，不管是加训还是什么，都没有一句怨言的。”
黄炜吉冷笑：“没有怨言？”
“对啊。”
黄炜吉挑眉：“话少是吧！”
“对啊。”
黄炜吉致命一击：“那不是因为他结巴吗？你要一个结巴怎么跟你抱怨呢？”
两人一顿哄，毕竟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档，彼此的默契足够。三人拿起剧本，很快敲定了同一场景的一段武戏。
吕俊华追着梁策跑到车边，两人围着车有一段追逐对峙。打斗中，车窗被打碎。最后梁策从破碎的车窗跳进车里，又开车门撞开了吕俊华，梁策驾车离开。
“他行吗？”导演问吕俊华。
叶新年在给梁策讲解动作。梁策按照叶新年的指挥，比划着。
“有模有样的。”吕俊华说。
“不像武术的底子。”
吕俊华笑着揽住黄炜吉的肩：“还武术？现在新入行的能有一点舞蹈功底就不错了！”
正说着，梁策揪了揪裤子，原地跳了两下，一个标准的竖叉侧踢腿。
“别绷脚尖！你跳芭蕾呢！”黄炜吉大喊，吓了吕俊华一跳。他回头看了一眼，跟黄炜吉四目相对，异口同声：“舞蹈的。”
这一场戏除了梁策都是老搭档，配合多年，默契得很。所以重点难点都在梁策身上。
好在梁策集训时候足够努力，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最终还是高质量完成了。唯一的遗憾是梁策并不会开车，他只敢启动车子，真正开走的是一位替身演员。
黄炜吉对他也有了些好脸色，吕俊华更是对梁策喜欢得不得了：“累不累啊？快回去休息。过两天你嫂子送汤来，给你留一份啊。”
“让她别来！”黄炜吉瞪了吕俊华一眼：“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真要是这样，倒不如一别两心宽，早死早超生。”
吕俊华毫不在意，对梁策说：“他就这样，什么难听说什么，但心是好心。早些年流行毒舌人设的时候，他还火了一把。”
“我稀罕？”
吕俊华只好笑着打马虎眼。
导演大声说：“我再重申一遍啊，我们拍摄时间很满的，不要有任何事情耽误拍戏。剧组不允许请假，也不允许探班！谁要是家里有事、身体有病，现在说，过期不候！”
众人噤若寒蝉，吕俊华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真正开拍的时候，头几天都没有梁策的戏。他躲在宾馆拼命练肌肉。
他过去倒是有过系统的力量练习，但那跟肌肉塑型还是有着微妙的区别的。叶新年告诉他，如果能有一身漂亮的肌肉，就更贴角色了。酒店有健身教练，但他舍不得花钱。从网上下了个教程自己跟着练。
这天，梁策在酒店健身，黎强来了。
“黎哥。”梁策先是激动地迎了上去，走了几步变了神色：“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能有什么事儿啊。”黎强抓着梁策的胳膊往旁边人少处走过去，小声说：“楚总叫你过去。”
“去哪里？”梁策以为楚邯来港城了，眼神一亮。
黎强一见他为了楚邯高兴的样子就一阵心酸。“云开啊。”
梁策愣了一下，又笑了。
黎强转过头去，默默地叹了口气。本来罗助理联系他的时候，黎强虽然表面上恭敬，心里已经把楚邯骂了好几个来回。当初梁策是走投无路才会去陪他，他当自己是什么啊？人都进组了，他来个电话叫人过去。这也太不尊重人了！转念一想，梁策爸爸的医院还是楚邯联系的，医药费还是楚邯在垫付。起码在还清这些钱之前，梁策还是要乖一点的。几番权衡之下，黎强决定亲自来见一见梁策，问问梁策的意见。
梁策没有任何意见，他只感觉到庆幸。庆幸于楚邯还没有忘记他，还没有厌倦他。集训的一个月楚邯没有找过他，已经让他心里很是恐慌。当时，他努力在心里宽慰自己，毕竟在省城两人朝夕相处近一个月，超了两周一次的指标了。
进组也快一个月了，楚邯依旧没有联系自己。他给楚邯发过几次信息，全都石沉大海。梁策就难免悲观。
还好，还好。
黎强去跟执行导演请假，他本以为没有梁策的拍摄计划，这个假很好请的。
可执行导演一听就直摆手，说他没有这个权利，让黎强去找总导演黄炜吉说。
黎强见到黄炜吉，陪着笑送上了伴手礼，黄炜吉也高高兴兴地收了。哪知道他一提出要请假，黄炜吉就回了他两个字：“滚蛋！”
黎强很少被人这样直白地下面子，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叶新年赶紧过来，跟黎强说导演就是这样的脾气，而且拍摄计划只是个指导，戏份是会随时变化的。具体拍哪一场，临时经常会有变动。
看着叶新年对梁策还算照顾，黎强心生一计。把梁策父亲车祸昏迷的事儿说了，模糊了时间。果然，叶新年听了马上去找黄炜吉，梁策有了三天的假期。
看着梁策离组，黄炜吉叹气说：“多好一孩子。”
叶新年说：“是啊，怪可怜的。”
“还能用他吗？”黄炜吉小声叨咕：“流年不利运道低。”
叶新年急了：“用啊！得用啊！他一个新人，片酬低，现在又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对啊，要钱救命。”黄炜吉叹了口气：“钱是王八蛋！”
“对啊！就他妈是王八蛋。”
“钱是他妈的大王八蛋！”
吕俊华走过他俩身边，听到这一番王八蛋发言，笑着凑上来：“是大王八还是大蛋啊？”
三个人打闹了两下，黄炜吉叹着气把梁策家里的事情说了一下。
吕俊华也跟着叹气：“多好的孩子。”
“你们也觉得好，是吧！不瞒你俩说，我想培养他。”
黄炜吉却摇了摇头：“不行，这孩子命格不好。”
“你给他算过命？”吕俊华问。
黄炜吉下巴指了指梁策离开的方向，说：“还需要算吗？自己刚抢救完，老爹又出事了。这还没红呢。”
“红了就好了，红了就不缺钱了。”叶新年说。
黄炜吉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叶新年，撇了撇嘴说：“那未必哦。有的人天生福薄，担不住大运气。稍有点好事的苗头，坏事就砸下来了。一旦好事过了他命格的极限，就会出特别大的事情。搞不好家破人亡的。”
吕俊华毫不在意：“说不定就是这两年走霉运，过些年就好了。”
“两年？”黄炜吉音量一下子就高了。
“前几个月。”吕俊华说：“已经过去了，这是收尾呢。余温，呃，余震……”
叶新年也跟着说：“对啊，而且真要说起来，最倒霉的是他妈妈吧！儿子受伤之后老公受伤，照顾完这头照顾那头。”
“你们都不懂啊！霉运是会传染的。”黄炜吉摇头。
工作人员表示布置好了，众人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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