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离

　　邓肯点头，他的眼中坚定无比，就像荒原上冬天的寒风，足以持续一个冬季，他轻声说道：“我的兄弟，拉里！今天我们面对所有困难，和你将来的逆境相比都微不足道。我看到了你的雄心大志，我也看到了你的逃避软弱。如果雪狼不够强大，怎么能证明你的勇武？如果你连雪狼都战胜不了，你怎么战胜能够猎取雪狼的莱德队长？我的兄弟拉里，你可能以为是我傻了，其实真正应该清醒的是你自己。”

　　说完，邓肯就挣脱了西斯的手，紧握匕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雪狼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类，它似乎对身前的两个人有些好奇，面对逐步走上前的邓肯，它歪了歪头，前肢弯曲，似乎已经蓄势待发。

　　西斯就这么看着，如果不是看到雪狼快速的技能，知道自己逃不掉，他绝对会转身就跑！

　　但是现在，他只能在原地站着，看着邓肯一步步走向狼口。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战斗的想法，因为在他面前的不是食人族，不是人类，而是一头怪兽！

　　正常人如何和怪兽抗衡？而且雪狼还不是普通的野兽，它的体质足足是西斯的两倍，它的战力绝对不是西斯的两倍这么简单。

　　西斯已经有些绝望了，这种绝望只有那次面对菲力时能够比拟，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战斗，也和与菲力的战斗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上次拉斐尔付出生命，最终还是成功挽救了他，但是这次，即使邓肯付出生命，也只能给他一个拼命的机会！

　　“拼命的机会吗？”西斯紧握着匕首，他不打算使用骑士剑，骑士剑太长了，反而施展不开，就像多多说得一样，他还有拼命的机会，多多没有说的是，他也只有拼命的机会了。

　　只是，短短时间内经历这么多生死，西斯也有点累了，实际上如果不是拉斐尔的仇恨还在支持着他走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放弃，为什么活着这么累？这么痛苦地活着，真的值得坚持下去吗？

　　西斯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只是不想死罢了，现在他就要为这个目标再做些努力，实际上，邓肯也许会为他的这个目标付出生命。

　　邓肯逐渐近了，哪怕是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往前挪动，他还是离雪狼越来越近。西斯可以看见他的腿在发抖，这个在狩猎队中懦弱胆小仅次于拉里的人现在就要拼命，西斯难以想象他是怀着怎样的信念。

　　原始啊，原始！西斯感觉胸膛中的热血沸腾了起来，在这个环境恶劣无比的荒原上，他的心头忽然燃起希望，他的心脏跳动了起来，他看见灵魂中的光辉十字架又一次发出白光，他终于崩溃了，他的眼泪流出，他开始向前狂奔，然后加速，他看见雪狼伸出巨大的狼爪拨弄布娃娃一样伸向邓肯的身体，然后他快速冲到邓肯面前，用肩膀将邓肯撞飞。

　　恍惚之间，西斯听见邓肯的呼喊，他嗅到雪狼巨口中传来的腥气，眼前的一切仿佛变为黑白，虽然在这寂静的夜本来就是黑白之色，眼前的一切似乎变慢，他只是本能的将骨质匕首往巨狼的眼睛送了过去。

　　然后西斯的手被什么东西打湿，然后他的半边身体失去了知觉，回过来神时他看见邓肯对着他大声叫喊，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剧烈摇晃，原来他已经被巨狼衔在嘴中。

　　西斯痛的几乎失去知觉，他勉强笑了笑，他看着面前只剩下一只眼睛的雪狼，雪狼也在看着他，另一只眼睛应该是凶残无比的，但在西斯的眼中却显得宁静非常。

　　眼前的世界变得安静，这就是死亡的味道，是的，死亡的味道，西斯已经有些经验了，就是那种明明毫无意识，却还有种麻木的感觉的死亡的味道。

　　所以西斯微笑着用力拔出插在雪狼左眼中的匕首，然后弓起半截身子更加用力地伸手插进它的右眼，狠狠地插了进去，直到他的手腕也伸了进去，狠狠搅动，就像他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一样。

　　失去双眼的雪狼更加暴躁了，从它的喉咙深处传来一声声悲鸣，它咬住西斯的大口也更加用力，‘咔嚓’一声，西斯从腰部被分为两节，落在地上。

　　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失去双眼的雪狼又开始凭借着感觉在地上乱踩乱踏，在西斯分开的下半身和西斯的上半身上胡乱抓着，好在厚厚的雪早已经将西斯埋葬，直到雪狼倒下，西斯也只是被踩的血肉模糊，没有什么毁灭性的伤势。

　　邓肯从远处跑了过来，他将西斯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拼接在一起，正想要哭泣时，西斯睁开了眼，他说道：“邓肯，我的兄弟！现在我要你把我放到雪狼身边，我要在死前好好看看我的战利品。”

　　邓肯低声说道：“拉里，我的兄弟！也许是我害了你，但是回到部落，我会宣扬你的勇武，让你的一切被部落的人记住，还请你允许我拿走你战利品的一部分作为证据。”

　　西斯笑了笑，说道：“我死了，怎么做你就不需要问我了。”

　　此时西斯已经将疗伤药水全部塞进嘴里了，否则他早就该在这种伤势之下死去，但是现在他还能谈笑风生，这是过去的他完全不能想象的。

　　邓肯将西斯带到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没有完全死透的雪狼身边后，西斯又说道：“邓肯，我的兄弟？现在我请你背对着我，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死去的样子。”

　　邓肯闻眼转身，西斯则是将自己的内脏塞进身体中，又将腰部以下连接在身体上，在疗伤药水下微微蠕动的肉芽完全愈合不了巨大的伤口，好在西斯还有其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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