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闫寒点头，“上车，我送你回去。”
姜然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不需要了，一年前我们不合适，现在也不会合适。阎少的车，还是留给合适的人坐吧。”
闫寒皱眉，“姜然？”
姜然转过身，歪头看着大门一侧的阴影，“出来吧，鬼鬼祟祟跟着我，不就是想看我跟闫寒有没有女干情吗。”
闫寒开门下去，眯眼望向她视线的方向。
姜然冷笑，懒得再多说什么，径自朝停在暗处的五菱小面包走过去，“闫寒，欠你的人情还了，别再来纠缠我，跌份。”
闫寒胸口一滞，眼睁睁看她上了五菱小面包绝尘而去。
回过头，别墅大门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你？”闫寒危险眯起眼，目光凌厉的盯着陈云珊，“谁让你跟着她的。”
陈云珊抿着嘴角，一脸委屈的表情，“原来你跟谁分手用的理由都是不合适，现在她合适了，那我呢？”
闫寒朝自己的车子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你永远都不会合适，今晚的相亲会来了很多适合你的人，别错过机会。”
话音落地，黑色的沃尔沃倏地蹿了出去。
陈云珊又气又恼，咬牙切齿的念着姜然的名字。
分神的功夫，身后冲出来两道身影分别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子，紧跟着发动机发出轰鸣，转眼开了出去。
陈云珊纳闷皱眉，直觉那俩也是去追姜然的，咬了咬牙提起裙摆去拿车。
夜色下，五菱小面包一路开的飞快。
姜然歪在椅子里，笑眯眯的跟何丽君打趣，“还是你最好，男人死一边去。”
何丽君偏头瞄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专注开车，“我不搞百合。”
姜然大笑，告诉她自己一晚上连着踹了三个前男友。
“三个？”何丽君惊呆了。“除了闫总和陆教授，还有一个是谁？”
“咳咳……”姜然咳了一阵，跟她说起韩烨枫的事。
何丽君略无语，姜然的体质也是够奇葩的，前男友一个比一个渣就算了，还一个个都想回头。
姜然自己也很无奈，她已经很正式的表示了拒绝，可就是没有一个愿意尊重她的意见。
外婆走后她就没想过要结婚的事，加上还有姜宝珠那样一个妈，结婚纯粹是找罪受。
眼下，她最想做的就是把照影这个牌子做大。
回到市区，姜然接到她妈的电话，跟何丽君说了声让她往家开，暂时不回工作室。
“阿姨是不是不舒服？”何丽君见她脸色不大好，不禁有些担心，“她出院后情况还好吧。”
姜然丢开手机，浑身无力地瘫在椅子里，“我觉得我上辈子肯定跟我妈有仇，所以这辈子她拼了命的折磨我，要不是有外婆在，我可能早进孤儿院或者流落街头了，没准也活不到现在。”
何丽君空出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让我明天去相亲。”姜然坐起来恨恨磨牙，“我一会要跟她谈判，你看着点，我要是失控了你就拦我。”
何丽君苦笑点头。
姜然的性格随外婆，温温和和的，骨子里却异常强韧。她鲜少跟人发脾气，但真的生气了也超级吓人。
记忆里，第一次看到姜然发飙就是高中那会，为了住校的事跟她妈互撕对打。
那次之后，姜然大部分时间都住她家，周六周日不补课就去医院陪外婆。都说母女没有隔夜仇，在何丽君看来姜然跟她妈之间，分明有着生死大仇。
“别这么悲观啊，我这些年脾气好了很多。”姜然被她的样子逗笑，开了车窗，出神的看着不断倒退的街景，“她要不是我妈多好。”
何丽君安抚的拍拍她，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到家上楼，姜宝珠拿着一沓的照片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笔记本和笔。
姜然换了鞋子进去，大剌剌坐到单人沙发上，“我的事你少管，想相亲自己去别找我，而且从明天起希望你搬出去，房子是外婆留给我的，不是给你。”
“哗”的一声，姜宝珠手里的照片落下来，散了一地，“你说什么！”
“我说，请你搬出去，这儿是外婆留给我的房子，不是给你的。”姜然面无表情，“我想你应该也没忘，外婆过世前三个月，你登报宣布跟她断绝关系一事。”
姜宝珠看着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猛地抓起笔记本往她身身上砸，“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姜然偏头避开，眼神冷了下去，“这次车祸的费用自付部分都是我出的，我作为女儿已经尽了义务，而你作为母亲，对我负责过吗？”
姜宝珠气得说不出话来。
何丽君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目光警惕的看着姜宝珠。刚才的笔记本幸好没砸到姜然，不然那张脸非得破相不可。
姜然站起来，抬手指着大门，再次开口：“要么滚，要么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
姜宝珠气得想拿果盘砸她，何丽君眼疾手快给按了回去。
“阿姨，姜然不是小孩子，你应该尊重她的意愿。“何丽君是真怕她们会打起来，都刚从医院里出来不久，怎么火气那么大。
姜宝珠盯着何丽君看了会，松开手，站起来气冲冲回房用力甩上门。
姜然闭了闭眼，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颓然倒进沙发里。
姜宝珠车祸抢救那晚，她是真的很怕还很难过，本以都在生死线上走一遭的人，康复过来能清醒一点，不料还是老样子。
姜然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总之不会是女儿。
“没事吧？”何丽君倒了杯水递给姜然，“晚上住下还是回工作室？”
姜然喝了口水，火气散了些慢慢坐直起来，“回去吧，对着她我真控制不住自己。”
何丽君点头。
姜然晚上又做噩梦，梦到姜宝珠以死相逼，要她必须去相亲。画面一转，她的相亲对象赫然是六个前男友，吓得醒了过来。
她宁可随便到街边拉个人赌运气闪婚，也不愿意再跟任何一个前任有瓜葛。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姜然看着镜子里的眼圈漆黑的自己，摇摇头，下楼开门出去。
刚租下工作室的时候没什么生意，她经常在门外一站就是一个小时，一边告诉自己会好起来的，一边盯着不远处的国贸大厦发誓，总有一天照影这个牌子要在那开旗舰店。
凭着这股不服输的劲，照影的生意越来越好，工作室实现盈利，外婆的身体似乎也变得好了起来。
那段时间，是她活到这么大最幸福的时候。
可惜好景不长，外婆再次病重，她把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给助理林姿月去处理，间接导致林姿月跳槽后，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
姜然吐出口气，抬头看着远处国贸大厦。
开旗舰店的梦，似乎离得很近又似乎越来越遥远。
“姜然。”韩烨枫的声音神出鬼没的拂过耳畔。
姜然一个激灵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恼怒回头，“你又来做什么？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昨晚才跟姜宝珠大吵一架，她实在没什么耐性跟他扯淡。
“你要的礼物，虽然晚了几年，但我希望你能收下。”韩烨枫走上前，平静将手中的书递过去，“本来昨天早上就想给你的，后来遇到了点麻烦，给忘了。”
遇到点麻烦？怕是遇到了唐逸雅吧。姜然轻笑一声，背起手，拒绝的姿态十分明显。“列车就算晚点终究也会抵达终点站，而你是纵横千里的铁轨，每一趟车经过你都会颤动。”
韩烨枫苦笑，“并没有很多列车经过。”
“扯数据就没意思了，你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姜然低头，视线扫过他的手里日本江户时期服装画册，淡淡道：“这本书有人送我了，你回去吧。”
“真的不可以吗？”韩烨枫捏紧了手中的画册，上前拦住她，“我是认真的。”
昨晚，他从别墅追过来等到凌晨也不见她，只好先回了医院。
跟他一块追过来的，还有闫寒和陆怀瑾。
姜然失笑，“谁不认真？唐逸雅因为你，认真的想要弄死我；闫寒和陆怀瑾都在认真的想要追我，可是，你们的认真关我屁事！”
说罢，她看得懒得再看他一眼，掉头回了店里用力拉下卷闸门。
一个个闲的蛋疼。
新店选好，服装设计大赛的初赛结果也正好出来。
姜然找了家比较靠谱的装修公司，画了图纸给对方，要求尽量加快工期。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闫寒、陆怀瑾和韩烨枫都没再出现，整个世界都无比的清净。
下午给客户送完衣服回到店里，何丽君拿着收到的简历，让她选出通知面试的人选。
“我先看下初赛入围的人都有哪些。”姜然喝了口柠檬水，招呼她坐过来，“听说这次入围的参赛选手，有几个超级帅。”
“能帅得过你的前任？”何丽君开了个玩笑，坐过去跟她一块翻入围选手的介绍。
这次比赛参赛的人非常多，看到第四页还没姜然的名字，后边还有差不多五页。
“我去，这么多人，我想要赢难度有点大。”姜然按了按眉心，可怜兮兮的看着何丽君，“快安慰我。”
何丽君白她一眼，指着其中一个入围的选手说：“这个人好像有点面熟啊。”
姜然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眉头深深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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