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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流沙无形


  将军府内。

  一士兵仓皇禀报,跪叩于姬无夜脚下,道:“禀将军,昨夜守军遇一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袭击,十万军饷,全部……”

  姬无夜转过头,心急如焚道:“快说。”

  “全部被夺走。”士兵拱手道。

  “什么?!”姬无夜一时怒火攻心,气急败坏地揪起了那士兵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可怜的士兵双脚离地,正面对着姬无夜怒目而视的脸,被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不受控制地抖动。

  “一点都没留下?!”姬无夜怒声道。

  “那个……也不是……”士兵颤抖着回答道。

  姬无夜回到自己私藏军饷的库房,打开一看,一枚亮闪闪的金币赫然安详地躺在偌大的库房里。

  姬无夜捡起了那枚金币,气到遏制不住地抖动。

  “这世上的事情,有的时候看似有利实则无利,看似劣势,却是优势。”韩非昨夜走之前的话在姬无夜脑中回响起。

  姬无夜攥紧了那枚金币,抖动得更厉害了,面容可怖得无法言说。随后为发泄怒气,一脚踹飞了来禀报的士兵。

  “韩非这小子居然敢算计我,”姬无夜怒不可遏。

  “韩王圣令到——”

  “什么?”姬无夜大惊。

  黑色的鸦羽席卷而来,汇集在一起,墨鸦来了。墨鸦总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不需要的时候能隐藏自己,出现的时候又如同一把出鞘锋利的剑。

  “墨鸦,去吧那个传令使带过来。”姬无夜下了命令。

  “是。”没有多余的言语,墨鸦做事从来都不拖沓。

  姬无夜手拿酒杯,走到众士兵的面前:“你们稍后依我暗号行事,让他有来无回。记住,掷杯为号。”

  “是。”众兵齐声。

  姬无夜回到自己的高座上就坐,他倒要看看这个被派来的倒霉的传令使是何方神圣。

  一阵白羽席卷而来,白凤也来了。没有多说一句,作为墨鸦带出来的杀手,他也继承了不多说话,只执行任务的习惯。有墨鸦的地方,就有白凤,两人在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常常形影不离,有如亲兄弟一般,只是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是亲生兄弟,姬无夜的杀手,都是孤儿,亲情,友情,爱情都是要杜绝的,这样才会本本分分的为他做事,不必担心有朝一日会因感情背叛主子。

  只是世事无绝对,人生来就不可能与情割离。

  “将军,传令使带到。”此时墨鸦也回来了。

  这次又有人要死于将军手下了,墨鸦如何不明白。被将军盯上的人,向了只有一个结局:死。现在还在蹦哒的也所剩无几了,都是不简单的人。不论是看上的美女也好,被盯上的朝中政敌也好,都难逃一个死字。

  张良缓缓走来,手中握着圣旨,毫无惧色。

  “韩王竟然派你来?”姬无夜有些吃惊,本来觉得会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角色会给韩非陪葬呢。韩非他们居然舍得放心放小张良来,看来兄弟情义不过如此,不过自己可不会手下留情。

  吱呀一声,张良身后的滑门缓缓关上了,张良皱眉,不顾其他,只道:“传韩王圣令,姬无夜听令。”

  姬无夜装作不经意般拿起了酒杯,拿在手中摇晃杯中的琼浆玉液,一脸轻慢。

  张良眉头皱的更深,微微用眼角余光看了看两侧,登时全部明白了。举起紧握圣旨的手,声音大了七分,一脸庄严:“见圣令如见王上,将军还不下跪?”

  姬无夜晃着酒杯的手登时停滞,躲在暗处的士兵们伺机而动,看到了来着的身影后,手中的刀剑锋芒微现,蓄势待发。幕帘后的士兵们都悄然开弓,将目标定格在张良身上。一撒手,此人必定一命呜呼。

  “见圣令不行礼,乃是对韩王的大不敬。”张良虽只是一介青衣少年,声音神态却威严地不亚于那些朝中重臣。

  这个小张良并不是只会读圣贤书的文弱书生,此人日后必成大器,也不容小看,姬无夜心中暗道。

  双方对峙僵持了一段时间,“将军。”张良郑重其事地大声道。似在提醒姬无夜三思而后行。你再跋扈,作为臣子也不能逾矩。

  姬无夜率先妥协,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案上,下了高座,疾步走到张良面前,跪下。

  张良这才展开圣旨,朗声宣读。“皇天庇佑,福泽大韩。姬无夜献计有功,计有三大功劳:其一,安平君、龙泉君监守军饷一案,力荐相国张开地,识人善任。其二,献祭祀之计,安抚郑国鬼兵亡魂,平息多年宿怨。其三,深谋远虑,勇夺被劫军饷。姬无夜功不可没,特赏黄金千两,丝绸百匹,仆从五十。”

  姬无夜登时懵了,情形不似自己所想的那样,会被韩王追查而降罪。虽然谅韩王也不敢对自己这个手握重权的将军怎么样,但这……

  “一千两黄金,十万军饷?!……”姬无夜觉得有些熟悉,登时回想到了什么,怒目圆睁。莫非是……

  ……

  “不仅你性命无虞,还能拿到一枚金币,你没有理由不接受。”韩非的话在耳边回放。

  ……

  姬无夜气的咬牙切齿,嘴角抽动。但一腔怒气却奈何不能发泄。只能忍气吞声了,自己何曾被人陷于如此境地。这样的奇耻大辱,还是韩非第一次让自己尝到。这个该死的韩非,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大王将择日为将军设宴庆祝。”张良道。

  来不及细想,先把这个张良打发了,自己再从长计议。这次先放张良一马,算他命大。自己也不急于这一时。

  “臣谢过王上。”姬无夜接旨,叩首道。

  张良微微一笑,缓步离开了将军府。

  ……

  张良走后。

  “韩非,你给我记住。这个大礼,本将军定会加倍奉还。”姬无夜咬牙切齿道。

  ……

  紫兰轩内。

  姬无夜此刻有多生气,紫兰轩内就有多……欢乐。

  张良走进了韩非和他约定的雅间,手中拿着圣旨。推开门就看见了一群颜色各异的衣服。他们都齐刷刷地看将过来。

  此时的懿颜正在把一个巴掌大的桃花酥往嘴里送,看见哥哥来了笑着,冲张良挥了挥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哥哥,泥来啦”。

  “是我邀请懿颜小姐来紫兰轩的,张良先生莫要怪罪才是。”紫女笑道,又转过头看着懿颜,“桃花酥可还合姑娘口味?”

  懿颜总算咽了下去,喝了口茶水,顿觉口齿噙香,“紫女姐姐贤良淑德,所做的吃食也深得我心。若是懿颜是个男子,定会娶姐姐为妻。”

  紫女看向懿颜,调笑道:“懿颜妹妹可是嘴巴涂了蜜了?说话这样甜。”

  “不不不,蜜哪有紫女姐姐做的糕点美味,妹妹嘴甜全是多亏了姐姐做的吃食好。”懿颜再接再厉发挥自己的商业互吹技能。

  紫女捂着笑着不亦乐乎,看了看张良,又看了看张懿颜,只道:“二人当真是张家之后?”张相国的孙子,孙女都这么有意思,跟张开地和张平的那个老学究老古板真的是一家子吗。紫女内心吐槽道。

  张良对着懿颜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温柔。“无妨,她也确实闷坏了,出来玩玩也好。”

  张良走向韩非,向韩非拱手道:“恭喜韩兄如愿获得司寇之职。”

  刚刚还坐着和卫庄攀谈的韩非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接过了张良递来的圣旨。韩非微微一笑,冲着张良就是俯身一拜。

  张良猝不及防,连忙道:“兄长临危出手,破疑案死局,又从姬无夜虎口夺食,解了祖父之困,应该是子房道谢才对。”张良一脸的温和谦逊,也冲韩非拱手。

  韩非上前一步握着张良手臂,眼神诚恳:“子房思辨如神,心细如发,献引蛇出洞之妙计在前,”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卫庄、紫女,两人也没有丝毫异议。

  “为防姬无夜铤而走险,斡(wò)旋安抚于后,这才有了昨夜,今晨的一场又一场好戏。”韩非随后又看向卫庄,向卫庄拱手微微伏身道:“如果没有鬼谷传人的惊天绝杀,即便知道了军饷的藏匿之处,也只是鞭长莫及,可望而不可得。”

  卫庄面上风平浪静,淡淡然开口道:“你已经得到了刑法大权,得偿心愿何必再弄这些虚情假礼。”随后低眉垂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又道:“这只是你们这些王族贵胄的权利游戏。我没有兴趣。”

  提前知道剧情走向的懿颜知道卫庄不会走,自己就先当小透明不影响他们的气氛,做看似不谙世事的吃瓜群众。等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再展现自己能做什么。也不急于一时。

  自己最近随着白茶学香粉,自己都着急于这个进度,怕学成之后没等到加入流沙,韩国就凉了。自己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加入流沙。而结果如何就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王安石说过,“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尽了自己的主观努力而未能达到,便可以无所悔恨)。

  而谢馥仿佛看出来她的急于求成,安抚她要慢慢来,以后她就会明白自己的用意了。自己虽然不解,却也静下来一步一个脚印,即使谢馥不安抚自己,自己也明白这种事其实不是因为自己着急就能一蹴而就的。不如安下心学来的实在。

  “卫庄兄留步,还有一事请教。”韩非叫住了卫庄。卫庄定住了,仍是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听着看韩非还有什么理由留住自己。

  “你对姬无夜此人如何评价?”韩非问。

  “他能活到现在,还执掌大权,可见你父王的昏庸无能。”卫庄说话依旧一针见血,丝毫不顾及韩非是韩王的儿子,因为他知道韩非不会因为这无关紧要的事生气,可能卫庄的说话言事的魅力就在于此,往往三言两语就直击要害。

  “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韩非也不羞不臊,直截了当的说了。

  “什么忙?”

  “姬无夜不除,韩国必亡。”韩非沉声道。

  “想让我帮你杀了他?”卫庄转过头看向韩非。

  “我既然执掌刑法,当然明白杀人是犯法的。一定也不会允许其他人这么做。”韩非难得的一脸严肃。

  “这个忙,其实是帮你自己。”

  “帮我自己?”

  “因为我想让你取代他。”韩非一脸认真,绝非开玩笑。

  “然后呢,效力于你的权利游戏?”

  “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已经置身于这个名为“天下”的权力漩涡之中了。这已经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一起来建立一个,全新的韩国。”

  懿颜偷偷观察韩非意气风发,雄心壮志的样子,果然动人心魄。

  “与现在的韩国有什么不同?”卫庄问。知道现在的卫庄也是一个有鸿鹄之志的年轻小伙,韩非能说会道的,卫庄只是表面不显,但是懿颜觉得他内心也是有热血沸腾的,伪装得在冷酷,毕竟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第一,不再有姬无夜这样的人。第二,不再有安平君、龙泉君这样的人。”

  “听上去,对我好像没有什么吸引力。”卫庄依然傲娇,日常打击韩非,不过没有一点点动心的人是不会有耐心想听下去的。

  “你还记得那个在将军府玩的分金币的游戏吗?”

  “那又如何?”卫庄侧过头。银色的发丝飞扬。

  “新的韩国,不要做第三个看似占尽优势其实注定死亡的人。也不要做第二个得了一点蝇头小利而苟活之人。”

  “韩国要做第一个人。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此时的韩非异常耀眼,所有人都看呆了,这样的雄心,这样的壮志。公子果真世无双。这样的场景,其他人都不忍开口,恐怕泯灭了这样的热血氛围。

  “现在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了。”卫庄难得嘴角有了弧度。

  “所以你答应了?”韩非笑意盈盈看向卫庄。

  “首先,你得要能活下去。”

  “哦。”韩非回答。简单但不敷衍。

  “姬无夜权利滔天,并非这么简单。在他背后还有一股遍布七国的强大势力。从昨晚离开将军府的那一刻,你已经上了他们的死亡名单。”卫庄变相提醒道。这样的雄心壮志是好事,但在某种程度上也不免让人担忧。姬无夜不是省油的灯,要说除掉,也不免要耗费好一番波折。

  张良一脸担忧看向韩非,紫女双臂环腰,也看着韩非。

  “有形的生命,的确非常脆弱,但是无形的力量,就会坚不可破。”

  “无形的力量?”卫庄也陷入深思。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我给这股无形的力量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流沙’。”

  流沙的力量,势如破竹,摧枯拉朽(比喻腐朽势力或事物很容易被摧毁)。在场的人仿佛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一般,静默无言。

  张良此时推开了雅间的落地窗,登时阳光普照,照亮了这个屋子,屋内的所有人沐浴在阳光下,意气风发。在这个时刻,所有人深信不疑,他们看到了光明的道路。前途是光明的,即使道路是曲折的,也终将能到达终点。

  即使为之奋斗一生,也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深夜,韩非回到府上。

  轻轻地抚摸支离破碎的剑神,剑虽支离破碎,却又如同藕断丝连一般,它的威力,不可小觑。

  “每一把有故事的剑都如一首歌,。随着时间的流逝,曲终人散。归于尘土。你们的相遇是一段奇缘,你们的相处又会吟唱出怎样的一曲长歌?这把剑,他的名字叫做,逆鳞。”一个男人沉声道,但韩非看不清男人的脸。

  “逆鳞?”韩非惊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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