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催账始各方反应
四皇子同贾赦一得到圣上的明令同意他们追缴欠账的旨意后,就开始在户部连轴转准备起来。终于是将第一份催款的户部文书送达到了每个欠债的府邸了。但是还款的结果同他们之前所遇料的一般，无一人自觉到户部还款。无论是那些欠银数量巨大的，还是那些稍微借一点不显异常的，就是贾赦的父亲贾代善也没有来户部还银。
好在这种情形四皇子和贾赦早有预料，他们也知道就这么一封文书是不可能让那些已经把肉吃下去的人就这么给吐出来。
一个月后,户部又发下了第二份催债的文书,与一个月前发的第一份文书只有一个地方的区别,就是将限期还银的时间从一个月改成半个月。然而,还是没有人还银。
半个月后，户部又发下了第三份催债的文书，内容是将半个月改为了七天，而且在文书后面还加了一句‘若无现银偿还国库欠银,户部将代为解决困境。’
这第三份文书发下后,最后一句话确实是引起了一丝波澜,众人是皆不明白这催债文书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连有人去套户部官员的话，那些户部的人也说是不知道,只透露这次欠银追讨的差使是由四皇子和贾赦一手操办的。
有些人听说这次差使是由四皇子亲手操办，想着自己借银本就是和光同尘，现在将银子还了,就当是在四皇子面前卖个好，便只待有人做了出头鸟，自家也就跟上还银吧。毕竟四皇子乃是头次主管一个部的事情，若是他第一次办差就没人搭理他,岂不是将人得罪了个彻底。
贾赦这日听四皇子的命令，又得贾代善同意后，是从家中库房搬了上万两的现银到户部来还债。紧随其后的还有押运宁国府的还银来的贾敬。本来贾敬以前一直不管宁国府的这些事务，但奈何上次被贾代化发现贾敬一门心思读书却被人算计后，是特意叫贾敬这次出门来还银，叫贾敬多些历练。
贾赦和贾敬还银后，本来贾敬就想着先行离去了，毕竟要继续在户部办公的只贾赦，自己不好太过逗留。贾赦却偏偏拉着他不让走。
“敬大哥哥，你这般急着离去做什么，你好歹是同我一起第一个还银支持四皇子的，总要去四皇子面前露露脸，叫四皇子见见你吧。”
“这银子本就是宁国府借了国库的，现在国库催还，我等本就应该将银子即刻还了，何必要去四皇子跟前露脸呢。再者说四皇子天潢贵胄，我等何必要去攀附于人。”
贾赦听贾敬这么一说，实在是觉得自己这堂哥被那个骗子先生给教歪了。这到人面前露脸得功劳的事情，怎么能是攀高枝呢，现在宁国府这么支持四皇子，要说也该是四皇子谢谢宁国府啊！
“哎呦，我的敬大哥哥啊。你怎会觉得这是攀附于人，你乃是堂堂宁国公府世子，将来袭了大伯的爵位最少也是个伯爵，你自己走出去就该被人攀附，哪用你去高攀别人。再者说，你也说四皇子是皇子贵人了，将来你入仕以后指不定就在他手下办事，现在四皇子第一办大事，你又是除开我这个协助他以外的第一个来支持他的，怎么也该在他面前打个照面吧。不然你父亲顶着这般大压力，第一个来还银又有什么意义呢！”
贾赦虽嘴上是在劝贾敬，实际是已经拖着贾敬走到四皇子房门口了，毕竟贾敬那小身板怎么能比得上贾赦呢。
“四爷，咱们老贾家方才是已经将欠银全书还清了。这无债一身轻的感觉真真是不错啊！”
“你竟还有闲工夫在外逛，难不成就我是天生劳碌命，既然这般我这些事情干脆你来做，我也出去走走，看看戏再回来？”四皇子近来和贾赦的关系倒是越加近了，就是听到贾赦不着调的打趣，也会与贾赦来往两句了。
“可别，可别，四爷您是知道我的脑子的，你那些公文这般复杂，我是一看就晕，还是你继续操劳吧。对了，你看我这是将第一个还款的人给拉来了，这可是咱们老贾家最有学问的人啊！”
“你老贾家要都是你那水平，我随意到街上去拉个说书的，恐怕都是学问第一人了。”
贾敬站在一旁本就紧张，现在听贾赦这么不知礼数的和四皇子说话，更是出了一身白毛汉，直在后边拉贾赦的衣服，让贾赦恭敬些。
谁知道贾赦非但没有收敛，还一把将他拉了出来，害的贾敬差点左脚踩右脚没摔出来。
“学生贾敬，见过四殿下。学生这堂弟乃是一片赤子之心，实非故意唐突殿下，请殿下恕罪。”
“不必多礼了，你倒是个知礼的，不比你这堂弟来的荒唐。”四皇子见贾敬一副书生样，温文儒雅，见了倒是觉得此人不错。
“四爷，可不兴你这样的，我本来就是个粗人嘛，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干嘛在我敬大哥哥面前诋毁我。大哥哥，你别听他的，我这个怎么是荒唐呢，顶多有点纨绔罢了。”
四皇子见贾赦又要开始耍嘴皮子了，是赶紧叫停了他，转为同贾敬说话，否则贾赦非要说上一早上不可。
“贾敬，今日宁国府由你来还银，你可有什么想法啊？毕竟这银子借出了这么些年，户部也没说要还，怎么就只你家这么乖觉的跑来还银了啊？”
“学生以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这银子是由宁国府向户部借的，自然要还清。而且做臣子的自该忠君报国，朝堂有令，当然不该继续欠着了。”
“可这满朝堂除了贾赦是自己办差自己还银以外，何以就只你家这般主动还了呢？难道其他人就不忠君，不爱国了吗？”
“这，这学生家中这般积极还银一来是因为学生堂弟第一次办事，自家人当然要支持自家人了，二来学生家所借银两不算多，要筹措起来也不需太多时间。想来那些还未还银的人家只是需要多些时间罢了。”
“呵呵，希望事情就如你所说一般，他们只是多需要一点时间罢了。”四皇子本以为贾敬只是看着老实，实际也是像贾赦一样不着四六，但是和贾敬说了会话后，有觉得贾敬真心是个骨子里有些书生气息的读书人，倒比那些个整天标榜清高的人还要来的耿直一些。
贾敬同四皇子说了几句后，看四皇子桌上还有好些公文要处理，也不好打扰太久，便主动请辞了。“四殿下事忙，学生就不打扰殿下，先行告辞了。”
“嗯，你去吧。”四皇子待贾敬走后，对贾赦说道：“你这哥哥倒是个真正的读书人，不比那些沽名钓誉的假清高，他骨子里倒透着一丝文人风骨。你说你怎么没学到些呢？”
“嗨，我这不是学武去了吗，想我打小就看我这堂哥读书习字，看着我都替他累。你让我看那些杂书是没问题啊，但是要我读那四书五经，我是实在没兴趣。不过不打紧，我是常常安慰自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您看我不读书，现在不也能协助您办差了嘛。”
“你却是个心大的。”
四皇子和贾赦还在说话间，下面的小吏就过来禀报又有几家来还银了，虽银两不多，但好歹有了个好开头了。
原来好些人家知道四皇子主持收缴欠银以来，早就准备好要还了，但奈何都不想做那出头鸟，就只能派人在户部盯着，待有人一还银就紧接着来了。到时候既不会风头过猛，也能在四皇子面前留个好印象。
四皇子和贾赦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起身去看看那些个主动来还银的人，也算是留个善缘，不枉人家支持自己一番。
此时，三皇子正在府中同他外祖父李大人说话，“我还以为我这四弟有什么好招呢，原来就是发几篇催账的文书，我倒要看他这几篇下来能催回多少银钱。要是他这差使没办好，本王定要在父皇面前好好夸他一夸，看他还敢在父皇面前同我抢。”
原来三皇子还在记恨上次四皇子同他抢贾赦，却让他被圣上斥责的事情。三皇子自户部发第一篇文书以来就一直盯着四皇子的动作，看四皇子月余以来，只是发了公文，就以为四皇子是不敢继续动作了，是信誓旦旦的准备落井下石了。
倒是一旁坐着的李大人不认为四皇子只会这般敷衍了事，“我们还是得继续盯着才行，这四皇子历来是个心狠坚毅的主，不可能因为难成事就这样了结了这事。他既然盯上了这国库欠银的事情，我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招式还没出呢。”
“他能有什么办法，这欠银的人几乎是覆盖了整个朝廷，他能叫多少人还，那些人凭什么还，我看他就算还有什么动作出来，也没什么用。”
李大人自想了想也觉得让所有人还银，就算皇上亲自下明旨责令还银也是难成事，何况四皇子一个区区郡王，也就没有太在意了。
而江南甄家做为欠银的第一大户，自从收到户部催债的文书以来，就没把这当回事。甄大人更是放话，“当年甄家借这么多银子本来就是为了接圣驾南巡，银子可都是花在了圣上那，皇家怎好找甄家再还回去，何况甄家还有个得宠的甄贵妃在呢，量四皇子也不敢动甄家分毫。”
后来户部继续发的两篇文书到甄家，甄家也继续当没看见，丢开手没管。
京城里王家，本也没在意户部这几篇追款的公文，但是却也密切关注着这件事情。本来王家之前慢慢脱离军权后，是转移到主管各处的进贡之事，也该是捞足了油水的。奈何王家家主心不死，自交了军权后就一直想要再回去，叫王家能更上一层楼，后来更是搭上了大皇子的门路。确实，其长子王子腾跟着大皇子是在军中站稳了跟脚，王家却因为这事掏了不少家底出来，后来也跟着在国库里借了不少银子。
这日王大人在家接到荣宁二府是已然将欠银还清，而且京中还有好几家人也去了户部还银，终于是坐不住了。他叫来王夫人，问道：“家中库房还有多少现银，可够这次我到户部还银吗？”
“库房压舱银子还有将近百万两，只是咱们家可是在在国库里借了五十多万两银子啊，若是一次还清，咱们家可还有三个孩子的亲事没办完，这家里可就得吃紧了。”王夫人一听王大人要还银，自然是反对的。毕竟王家借银数目不小，若是一下子都还了，怕是会伤筋动骨。
“若是可以，谁又想把到手的银子吐出去呢。咱们王家现在想要继续往上走，就必须要得圣上欢心，你看看贾家为何要这般积极的还了银子，还不是为了叫贾赦这次能在圣上面前出头。若是咱们自觉还银，咱们腾儿也能得圣上几分注意，将来路也好走些。”
王夫人虽不懂政事，但是听王大人说还银是为了自己儿子好，也没有再反对，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王家若是一次拿出这么大笔银子，确实是难办。
“先前薛家来求娶二娘，你跟薛家应下吧。只是那聘礼的事情，就别让二娘知道太多了。”
王夫人还在头疼银子的事情，就听王大人说了这话，她自然是明白王大人是打那‘珍珠如土金似铁’的薛家的主意了。薛家是商家，别的没有银子最多，若是让不讨自己喜欢的庶女嫁过去，为自己儿子将来铺路，王夫人自然愿意。‘大不了，将来二娘嫁进薛家，王家定为她做靠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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