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小说网 > 春日狂想 > 第9章 第9章

第9章 第9章


第9章

        吕征得知周晁嘉和初星眠在路上出了点意外的事,都惊了。

        他发来的消息里透露着不可思议。

        【三公里不到的路,都能出现这样的事情,看来我们要跟校方反应了啊,怎么能在学校附近还让女生们这么不安全。】

        【不过,我之前好像听闵哥说过,普惠路和春熙路交汇口的大排档的确乱,醉鬼一堆一堆的,这样的事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

        周晁嘉粗略地扫了眼,没回复,他随手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凌晨两三点钟,研究生宿舍仍然有几盏灯在亮着,其中也包括他的这间。

        他窝进了沙发里,浴室那边传来了水流声,四周静谧,仿佛与外界的喧闹隔绝。

        周晁嘉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又调低了些,但挥之不去的燥热感仍然萦绕在四周。

        浴室的门打开,初星眠走出来。

        她洗了头发,之前在大排档的时候蹭了满头的灰,脏兮兮的总觉得难以忍受。

        客厅的暖光不刺眼,自上而下,笼着他清瘦欣长的身影。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微微撞了撞。

        初星眠无意识地攥紧肩窝里的毛巾,鼻息间都是清新好闻的味道。

        这会儿,她才很清晰地察觉到她用的洗发露、毛巾都是周晁嘉的,上面也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就好像被他的人抱住了似的……

        她蓦地脸颊一热,尴尬地挪开视线轻咳,有些没话找话地说,“给你添麻烦了,周助教。”

        “我就在沙发上借宿一晚,明天早上我早点走。”初星眠又补了一句,举起四根手指发誓,“绝对不会让人看到。”

        虽然她和周晁嘉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按理说借宿一晚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名义上周晁嘉现在还是助教,所以避嫌这方面也不得不考虑到。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地抓着白色毛巾,没吹干的头发湿黑,还在滴水。她瞳孔澄澈干净,老老实实跟他说话的时候,倒让人萌生出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

        之前还喊他周晁嘉,这会儿倒是毕恭毕敬地叫他周助教,周晁嘉轻扬眉尾。

        “可以。”他淡淡应了声。

        随后,他走向浴室,临关门前,周晁嘉似有若无地说了句,“吹风机在吧台旁边的置物架。”

        初星眠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嗯??好。”

        头发一直湿答答地披散着的确不舒服,初星眠按照周晁嘉所指示的方向,打开了吧台右下方一个白色三十厘米左右宽度的置物架,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从上到下分成了三格。

        她的目光落在中间位置的吹风机上,正打算去拿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眼熟的包装盒放在了置物架的最底层,丝带系成的蝴蝶结里还插着拇指大小的卡片,上面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这是……她当时准备送给周晁嘉的那盒饼干。她肯定没有认错,因为上面的笑脸是她自己画的。但当天回去的时候她没找到,初星眠还以为不知道丢在哪了,没想到却出现在这里。

        指腹轻轻地碰了碰丝带,微微有些凉的触感。

        她敛过视线,稍一顿,转向上一层拿起了吹风机。

        客厅里就剩初星眠自己,她拿出手机看了眼,这才发现因为她没回宿舍,许灿灿炸了锅,光是电话就打了七八个,还不包括十几条微信消息,但当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她没注意到。

        抬头瞥了眼时间,太晚了,初星眠就没回电话,而是在微信里跟许灿灿报了平安。

        初星眠找了处沙发里的舒服位置,窝进去,她关了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壁灯。

        视野里一下子就变得黯淡,瞧着远处都朦朦胧胧。

        她本来是很疲惫的,但听着浴室内很轻的水声,竟然觉得睡不着。又翻了两次身,直到周晁嘉已经洗漱完毕走出来。

        脚步声很轻,沾了点水声,哒哒哒,不疾不徐。

        初星眠背对着客厅,脸埋在了沙发缝里。

        她虽然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但耳朵却是很灵敏。

        直到听见周晁嘉走向了卧室,关上了门,她才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莫名地,和周晁嘉共处一室时,她就是会觉得心跳很快。

        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想要跳出来,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生长。

        远处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室内的一切都归于平静,只剩时钟扔在滴答滴答地走动。

        周晁嘉没睡,他填报好信息以后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桌上的闹钟已经渐渐指向五。

        凌晨五点,客厅里的小姑娘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他原本倒是没想让她住沙发,但看见小姑娘一板一眼地要和他保持距离,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闷气从哪里来的。

        周晁嘉拿起手边的水杯,晃了晃。里面空空荡荡的,连一滴水都没剩。

        他出门打算去接杯水,到客厅时下意识将脚步压得很轻。

        水杯刚满,他突然听见沙发里窸窸窣窣的动静。

        周晁嘉转过身,倚靠在吧台旁。

        小姑娘也不知做梦梦见什么了,呓语了几声开始说梦话。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姿势,单手揣进口袋里,另一只手端起水杯抿了口。

        “周晁嘉。”她突然念了一声。

        周晁嘉动作一顿,视线抬起。梦到他了?

        他忍不住走近了些,插在兜里的手慢慢紧绷起来,指腹轻捻。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你是不是,面瘫啊。”

        “……”

        “面瘫是病啊,得治。”

        “……”

        “我又不会笑话你。”

        “……”

        “那我给你开两副中药,你回去喝。”

        “……”

        许是小姑娘的梦境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周晁嘉沉着脸等了半天,见她没有下文。

        他慢慢地凑近了些,近到几乎呼吸都能够喷洒在她的耳侧。

        声线一贯的清冷淡漠,却因为压低的缘故显得有几分异样的亲昵温和。

        “我、不、喝。”

        也不知小姑娘是在梦里听见了,还是又梦见了什么其他的,在听完他的这句话以后,她神情猛地惆怅起来,在睡梦里都忍不住蹙紧清秀的眉头,委委屈屈的模样。

        就在周晁嘉眼皮微掀,满意地打算起身离开。

        小姑娘又嘀嘀咕咕地说,“那你不喝我自己喝。”

        接着,她嘴巴像是在吧嗒什么东西似的,还有模有样地往下咽。半晌,又吐了吐舌尖,“呸呸呸,太苦了。”

        周晁嘉忍不住唇角勾了勾,抬手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笑着说,“良药苦口。”

        小姑娘似是不满意,小腿一蹬,被子就滑落到地上,白皙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

        周晁嘉略有无奈地看着她,单膝伏地在她面前,捡起毛毯盖了上去。稍一顿,他仔细地替她掖住被角。

        没想到下一秒,又被初星眠蹬开。

        周晁嘉眉眼挑了挑,捡起来,盖上。

        可惜毯子盖上去还没有一秒钟,又被她蹬开。

        “……”真够不听话。

        —

        初星眠一早就被闹钟吵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刚想动就发现毯子裹在自己身上,跟包粽子似的,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看了眼时间是六点。

        六点钟,宿舍里的门禁就已经开了。

        初星眠艰难地把手从毯子里伸出来,抓了抓蓬松的头发,她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还梦见了周晁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开始喝中药,那个药苦得就像陈年老树皮一样,喝的她都快吐了,再后来又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大蟒蛇勒住,总之一晚上跟打仗一样都没休息过。

        她正准备起床离开,就见卧室的门突然打开。

        周晁嘉穿了件松垮的睡衣,衬得身型笔直欣长。

        “周助教,我就先走了。”她轻咳声,说,“很感谢周助教昨晚的收留。”

        刚起床,她嗓音有些沙哑,像是感冒了似的。

        “嗯。”周晁嘉冷淡地应了声,他接了杯热水,倚靠在吧台旁,修长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倏地,他清隽的眉眼微抬,“中药好喝么?”

        初星眠下意识抱怨道,“别提了,特别难喝!!”

        但下一秒,她愣住。漂亮的眼眸瞪得溜圆,“你——”

        他怎么会知道她昨晚做梦喝中药的事情!!

        而且!!她想起昨晚发现的饼干,那盒丢掉的饼干也被周晁嘉给找到了!!

        初星眠简直震惊接震惊。

        该不会,昨晚她和周晁嘉做了同一个梦??

        周晁嘉薄唇微勾,吹了吹滚烫的水面,下颌微抬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从研究生宿舍楼出来,天还雾蒙蒙的,这会儿没升太阳,连空气中的闷热都减少不少。

        初星眠一路狂奔回了宿舍,其他三个人都还没起。

        上午没有早课,九点多的时候,初星眠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是让她今天上午有时间去警局录个笔录。

        昨天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闹到了警局,总是要去处理。

        初星眠吃了个早饭,又赶场似的跑到了警察局。

        警局门口停了几辆车,人行道的路上被堵住,初星眠只能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进去。

        她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女人穿了件红色的连衣裙,长而卷的金色波浪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她戴了一副墨镜,掩盖住了大半张脸,但红唇却丰满诱人。仅仅看上一眼,就让人能遐想无限。

        女人也看见了她。

        “你是初星眠吧。”她朝着初星眠走了过来。

        初星眠愣了愣,“嗯?我是。”

        “你好。”女人摘了墨镜,眉深眼阔,鼻梁高挺,妩媚中多了几分强势的美,她红唇稍扬,“我是接受你父亲初茂平的安排来帮你,这是我的名片。”

        初星眠看了眼递过来的名帖,上面写着:安菏,平建控股集团法务部。

        平建控股集团是初茂平的公司。

        “我以为今天只是录个笔录。”初星眠晃了晃手里的名帖,“还需要打官司吗……”

        “如果私下和解自然是不需要的,但对方陈国业提出你曾掌掴他一巴掌的事情,要求索赔精神损失费和补偿。”安菏见初星眠似乎对陈国业这个名字比较陌生,便说,“我今早接到老板的微信,所以提前做了一下了解。”

        安菏说,“我们先进去吧,陈国业刚才就已经到了。”

        对于现在的情况,其实初星眠有点懵。

        她没想到这么快初茂平就知道了这件事,还特意派了公司的法务部过来。

        这是怕她会吃亏吗?

        两个人根据民警的指引,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房间。

        里面肥头大耳的啤酒肚男和高个秃顶男早已经在里面等候,见到初星眠以后,啤酒肚男陈国业情绪立刻就变得激动起来,“就是她,就是她昨晚打了我一巴掌!还有她朋友,踹了老子一脚,当时老子吐的差点死了!”

        随后,他恶狠狠地盯着初星眠,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这件事,老子跟你没完。你给老子等着吧!”

        “安静!这是你撒泼的地方吗。”民警立即出声喝止,“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去调查。”

        对于陈国业的威胁,初星眠只想翻白眼。她还以为昨晚吆五喝六的啤酒肚男有什么本事呢,原来也是一个平时小偷小摸占女生便宜,闹起来就讹人的无赖而已。

        她冷笑一声,“你们打伤我朋友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我昨晚可没有动手,你打了我一巴掌,你朋友踹了我一脚。这笔帐,我要跟你们一笔一笔的算清楚。还有,谁打的你朋友,你去找谁说理去。”陈国业阴沉着脸,眼皮褶皱都耷下来,“警察先生,我昨晚可是一下子都没动手,你们可以调监控取证,光是他们欺负人!”

        秃顶男也适时地跟了一句,“我是动手了,但我没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初星眠看了眼旁边的秃顶男,见他似乎对啤酒肚男甩锅的行为没什么反应,她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应该是早就已经打好了算盘,陈国业从他们这里讹钱,分给秃顶男,这黑锅就全让秃顶男一个人背了,秃顶男咬死就是不赔偿,左右不过就是拘留几天的事。

        这两个无赖,真是让人恶心。

        “两位先稍等。”清亮的女声响起。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刻,安菏微笑着递了份文件出来,打破了僵持。

        “我先对两位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我是这位初星眠小姐的律师安菏,这是我的名片。”安菏双手交叠放置在前,下颌稍稍扬起,她虽然在笑,笑意却没达眼底。

        陈国业冷哼了声,骂道,“什么狗屁律师,老子不吃这套。赔钱!”

        安菏笑道,“既然我方作为先动手的一方,自然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

        陈国业原本见初星眠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个律师过来,心里还有点没底,这会儿见律师突然这么说,他立刻就得意起来,心说什么狗屁律师,长得这么漂亮结果都是花瓶而已。

        但很快,安菏的下句话让他脸色难看起来,甚至不住地嘴角抽动。

        “不过我们需要您出具您的伤情鉴定。”安菏,“另外我们了解到您在平安县有一家半废弃的烟花爆竹工厂,根据您的资料显示您的工厂目前仍在运营,不过——”

        安菏狭长妩媚的眼眸微眯,“您的工厂似乎已经很久没进行过质检,看来是违法运营状态,不知道如果有匿名好心人举报,您的工厂会被查封罚款多少呢。”

        这样的信息想要查起来其实并不麻烦,不过是普通人没有查询的渠道而已。

        初星眠在旁边看着安菏轻描淡写三言两语,便挫败了陈国业的锐气,她差点鼓掌叫好。

        毕竟看着无赖被打击真的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了。

        话音落,陈国业脸色几乎阴沉地能滴出水。

        但安菏却并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除此之外,我简单的了解到了另外几个讯息。在惠普街大排档最近一个月里,附近警方接到骚扰报警的次数长达二十次,我在监控中发现针对您的报警次数约有五次。加上昨晚我们联系到王若晴女士,共有六位受害者同意对您进行指控。”

        停顿了会儿。

        安菏说,“接下来,我们方便聊一聊您对初星眠小姐提出的精神损失费赔偿问题吗?”

        “你在威胁我。”陈国业表情几乎要气到扭曲,但又无可奈何。

        “威胁?”安菏笑笑说,“不,我只是在提前告知您接下来我们会对您采取的行动。”

        出了警局,初星眠瞥了眼高挂在当空的太阳。

        “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她见安菏打算开车离开,便说道。

        安菏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集团老总的女儿邀请我吃午饭,我怎么有理由拒绝。”

        陈国业和秃顶男最终还是同意和解,不仅是安菏说的那几件事导致的,而是在接下来长达一个小时的拉扯中,安菏完完全全挫败对方,让陈国业和秃顶男灰头土脸地溜走。

        “你真的打算放过陈国业吗?”到了餐厅,初星眠咬着气泡水的吸管若有所思道。

        其实她听到安菏说的那些关于陈国业的资料,都忍不住想,这样的无赖如果轻易放过,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安菏停下切牛排的刀,眯起眼笑笑,“当然不会,我对陈国业又没什么好感,而且我确实对猥·琐男比较厌恶,不过这和我的职业不冲突,工作的需要我也可以帮他们辩护。”

        初星眠愣了愣,默了会儿,“嗯……那你职业道德感还是挺强的。”

        这句话逗得安菏直笑,她眼眸秋波流转,双手垫在下巴,“不过我确实没想到,老总的女儿还能这么可爱。”

        两个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初星眠加了安菏的微信。

        毕竟她自己的设计工作室目前也是在逐步推进的过程中,以后说不定也会有需要安菏的地方。

        午饭过后,初星眠在回学校的路上接到了许灿灿的电话。

        “笔录的事处理完了吗?”许灿灿问道。

        初星眠留意着人行道的红绿灯,应声,“嗯,正往学校走。”

        许灿灿,“那两个猥·琐男没借机欺负你吧?”

        初星眠想了想落荒而逃的两人,忍不住笑,“当然没有,不过中间的过程也是挺复杂的,反正和他们周旋确实费了挺大的功夫。对了,你在寝室吗?”

        “不在,来956club。”许灿灿说,“我在这呢。”

        “怎么去那了啊。”初星眠一怔。

        许灿灿说,“还不是那谁过生日呗,叫我了。”

        初星眠了然,没说话。

        许灿灿口中的那谁说的是祝亦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纠葛,真的是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不过她昨晚没怎么休息好,今天又在警局里消磨了几个小时,对club根本没兴趣。

        于是初星眠嘱咐许灿灿注意安全以后,便回了宿舍。

        —

        一晃几天时间过去,这段时间日子过得相对还算平淡。

        初星眠手臂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她就连忙把碍事又厚重的纱布取下来。

        伤口的位置留了一道很淡的疤痕,正在长新的肉芽,看起来比四周的颜色还要更嫩。

        周末初星眠打算和徐星一起回一趟外公外婆家,这件事上次初茂平打电话就问过她。

        外公外婆家现在住址就是在平宅大院的附近,和平宅大院的位置隔了一条街,只不过现在的平宅大院已经改成了商圈中心,门口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也变成了笔直宽敞的柏油马路。但从外婆家里的卧室,还是能够一眼将商圈尽收眼底。

        “星眠,现在上课是不是累着呢。”外婆拿了水果出来,她腿脚不好,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往前走,“我今天听隔壁家的小张说,现在的孩子学习都辛苦呢。”

        初星眠忙跑过去接过来老人家手里的果盘,笑嘻嘻地哄外婆开心,“哪有累,外婆我平时很轻松的,而且您老人家又忘了,我现在都大三啦,再上一年就毕业。”

        “那就好,外婆就是怕你辛苦。”

        徐星却问了个别的问题,“妈,小张家的孩子回来了?不是说要寒暑假才能回来。”

        “回来了,说是学校压力大,听说是有点抑郁症。”外婆说,“说起来,小张家孩子好像也就比我们星眠小两三岁。”

        “哪啊,小好几岁呢。”徐星说。

        话题一顿,徐星看向初星眠,“你是不是对隔壁张叔叔家都没什么印象。”

        初星眠摇摇头,她确实不记得了。

        “当初在平宅大院,我们家窗户对面那栋楼,从他们家就能看见我们家,他们家当年很有钱,我们大院里第一个买上了相机的就是他们家。”

        平宅大院好多人搬出来以后就换到了马路对面的拆迁小区里,兜兜转转,还是做起邻居。

        外婆点点头,说起平宅大院,老人家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她拄着拐棍慢吞吞地回了卧室,又从卧室里拿了个米箱大小的纸壳箱出来。

        “妈,这么多年的东西您还留着呢。”徐星忍不住说,“您要是想要什么呀,我给您买新的不就行了吗。”

        “舍不得扔掉呀,这里还有很多星眠小时候的东西。”老太太打开纸壳箱,里面摆满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这还有当年星眠留下来的笔记本呢,哎,可惜还有好多东西都烧掉了。”

        初星眠听得新鲜,便跑过去看了纸壳箱。

        放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浅黄色的印花笔记本,上面灰突突的有些脏,款式也是很老旧的款式,估计现在的市面上都已经找不到了。

        她翻开了第一页,字迹和她现在写的差不多,不过看着线条还是比较僵硬。

        初星眠津津有味地往后翻了几页,就在最后一页,有被烧灰抹脏的痕迹,还有手指印。

        “妈,外婆,这个是你们写的吗?”她奇怪地举起笔记本,最后一页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好奇怪啊,感觉不像是我写的。”

        上面写着:梧桐路37。


  (https://www.tiannaxs.com/tnw51899054/83153504.html)


1秒记住天呐小说网:www.tiannaxs.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tianna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