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名之毒
“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人找着了。奴婢回忆了一下，就是这个丫鬟，昨天晌午时分说是钟妈妈的吩咐，来给我们送炭炉，除了她，没有别人进过我们屋了。但是后来奴婢要去找这个丫鬟对质，却发现她不见了。总管说她病了，回老家了，奴婢正着急怎么找人呢，谁知道您料事如神，就给算出来了，而奴婢带了人去，果然把这丫鬟抓了个正着。”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这种小把戏也能把我套路住，那我也就不敢来这王府了。”路夜安洋洋得意的吹牛道。什么算出来的，还不是靠着她平日里认识的那些小乞丐，这些人分布在城里的角角落落，彼此信息传播速度也快，找个人还不是小意思。
“是，是，以前是奴婢眼拙，小看您了。现在人关在柴房，你看怎么处置？”
“问过话了？”
“这不，怕出意外，来的路上就审过一遍了，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人，拿了人家的钱帮人家办事，哪有什么忠心可言，吓唬吓唬就立马开口了。果然如您所料，镯子就是她按照李笑笑的吩咐放到我们屋的。”
“这时间我看也差不多了，去回小夫人吧。别说人是我找到，就说你刚好和底下的这些丫鬟熟，打听出来的。”
这边李笑笑洋洋得意的等着小夫人给她主持正义，一大早派了丫鬟去小夫人那边打听情况，却得到钟妈妈回复，小夫人昨晚睡的晚，现在还没起呢。李笑笑也就不敢打扰，只能继续等着。但是其实小夫人早就起了，只是被这事弄得烦心，只想能拖一会是一会。如果最后实在说不清楚，为了安抚李笑笑，免不了要罚一下柳暮烟了。
李笑笑一边志在必得的在院中喝着茶，一边让蓉儿监视柳暮烟那边的情况。过了一会，蓉儿过来报告，说听雨出去了。李笑笑也没当一回事，以为这柳暮烟可能是受了委屈，让丫鬟去娘家请救兵，随便让蓉儿安排了个人跟着。直到跟踪的人回来了，过来报告，李笑笑才知道她收买的丫鬟被找到了，才终于慌了。
她听说人到府上了，被关在柴房，就迫不及待的赶到了。
这边李笑笑一赶到，柳暮烟的人自然也立刻过来通知她了。听雨一听，可就急了。“小姐，我们赶紧过去，别让这李小姐捷足先登，动了什么手脚。”
“听雨，沉住气，我们现在去厨房。”
“好，等等，厨房，小姐，不是柴房吗？”
“李笑笑既然喜欢柴房，我们跟着去凑什么热闹，我听说郡王从外面回来了，我们去做汤。”
人既然已经到了府上，也已经禀告过小夫人了，这李笑笑如今最能做的手脚恐怕就是用手段，让这丫鬟改口供，死不承认是李笑笑指使她偷手镯的事。不过路夜安心里清楚，这事就算最终这丫鬟说的明明白白，小夫人也不会把这罪名归咎到李笑笑的身上的，当然，小夫人自然也不会想要惩罚柳暮烟。所以无论这丫鬟说什么都无所谓。路夜安如此大费周章的找人，也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
“小姐，虽然奴婢总是催你去做汤，但是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做什么汤，我们——”听雨可不明白她家小姐的心思。只怕是自己逼的太急，把路夜安逼的魔怔了。
“听雨，你不是刚才还夸我聪明，这会怎么不相信我了。我们去做汤。现在呀，讨好郡王至少比去见李笑笑有用那么一点。”虽然两个她都不是那么愿意做。
听雨只好垂头丧气的听从吩咐了。
“老师死之前，何人去牢中看过，你可打听清楚了？”
“是的，卑职已经打探过了。除了郡王您之外，王丞相也去过一回，但是没有进去过，接着就是蒋小姐。”沈影回答道。
“蒋小姐？蒋文婷？”
“对，那晚在那四个蒙面人来之前，最后来的是蒋小姐。”
宁郡王并没有直接和这伙人交手，他是事后赶到的，所以看到的只有狼藉的现场和被杀的一个蒙面人。其他的都是狱卒交代的。可是却没有人交代蒋文婷来过，这也难怪，有人收了钱，帮别人办了事，本来就不敢说出来，现在又出了事，更不敢说出来了。既然这群人是塞外的人，那应该和蒋文婷无关吧。只是蒋文婷去见老师是为了什么，他们两个有什么交集？
“蒋小姐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到蒋府了？”
“回郡王，并没有，那晚之后蒋小姐不知所踪。”
“招贤会那晚蒋府发生了什么可查到了？”
“是，如郡王所料，丢的的确是那千年灵芝。不过蒋太师似乎不愿意大肆宣扬，只是自己派人在找。”
当然，有这护身符连皇上都要忌惮他几分，如果被人知道东西丢了，他的护身符就没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虚而入。
“你继续在外面打探着，帮我找到蒋文婷，我要见她。”
“是。”沈影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
沈影退出去没有一会，路夜安就端着汤来了。她想交给迷音就撤，但是宁郡王叫住了她。
“听说你把人找到了。”
路夜安点头表示认同。
“其实你只要低个头，对着李笑笑道个歉，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你现在这样做，反而把事情弄得复杂了。”
路夜安听不出宁郡王这话是在责备她，还是纯粹陈述事实，总之让人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路夜安微微的蹲下行礼，表示她该退下了。
“和气生财，我不管你之前在府上是什么样的，我很讨厌有人在我的府上争风吃醋，兴风作浪。既然你把人找到了，那么自然要给你一个交代，但是希望你不要不依不饶。”
路夜安听出来了，这话就是让她忍，放过李笑笑。虽然她没想过要得理不饶人，但是听宁郡王这么说过之后，心里特别的生气，特别的想要把事情闹大。
“郡王，郡王——”迷音的闯入打破了这样的微妙，迷音看到路夜安，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了，犹豫的看着宁郡王。
“出了什么事？”宁郡王倒是没有避讳柳暮烟的意思。
“是后院关在柴房的那个丫鬟，她——她出事了。”
“怎么了？”
“一开始还好好的，忽然就冒冷汗昏迷过去了。”
“去看看。”宁郡王往外走，路夜安和听雨也赶紧跟了上去。
李笑笑来见这个叫小珂的丫鬟，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当初收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有一个重病在床的老父亲，所以这会是来再次提醒她多想想她的老父亲。她不用多说话，光是站在那里，小珂已经能从她的眼睛中读懂她的意思。而小珂也已经打定了主意，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罪名，不连累谁。她凭着对小夫人的了解，觉得只要她诚心认错，是不会得到多重的惩罚的。
李笑笑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只是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因为这次看来不能把柳暮烟赶出王府了。
她收到小珂昏迷的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的时候，宁郡王和路夜安已经在现场了，而小珂躺在床上，大夫正在进行检查。经过检查，大夫认为小珂是中毒了，虽然他说不出是中了什么毒。
“郡王，你听我说，这和我无关，我只是来看了她一眼，不信，你问我的丫鬟蓉儿，她也在旁边的，我什么都没做的。”李笑笑看宁郡王忽然看向自己，慌神了，粗暴的把丫鬟扯到面前，蓉儿也立刻跪下，卖力的解释。
“一定是柳暮烟——”李笑笑指着路夜安。“一定是她，人是她的人带来的，她一定想陷害我，把下毒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
宁郡王听到这个说法笑了，饶有兴趣的看着平静的路夜安。“你不打算辩解两句吗？”
路夜安跪下。听雨赶紧解释道：“人来了之后，我们小姐连碰都没碰过，怎么可能下毒。更别说，这个丫鬟是用来证明我们小姐清白的，如今连小夫人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让她开不了口。李小姐你不要血口喷人。”
“主人还没发话，身边的狗倒是叫的欢快。你家小姐是个哑巴，话也不会说，你怎么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家小姐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她会写字认字，而且我跟了小姐十几年，她想什么我当然知道。”听雨求助的看向宁郡王。“郡王，你也知道的，我家小姐之前一直在给你熬汤，她不可能去毒一个丫鬟的。”
“都起来吧。这人还没死呢，等她醒过来，谁是谁非就一清二楚了。”宁郡王看着床上昏迷的丫鬟，若有所思，她中毒的症状和炎帝的很相似。难道是同一种毒吗？
他快步往外走，准备进一趟宫，把宫里当初给皇上诊断的老御医请出来。
“小姐，——”听雨想着小珂的事，莫名其妙下毒了，心有余悸的看着路夜安，不确定道：“这一切，不会——不会——”
“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是我想要那个丫鬟的命吗？”路夜安也有点心不在焉，对这件事她也摸不着头脑，她不相信李笑笑已经恶毒到会下毒杀人，而且就因为一个镯子，就算真相揭晓，她也顶多被责骂两句的事情，犯不着杀人。当然李笑笑没想要谁的命，下毒只是为了让她开不了口，但是这太欲盖弥彰了，因为这个丫鬟出了事所有人都会怀疑李笑笑。如果她真的冒险下毒了，那就不如直接把人毒死干脆。
“所以真的是李小姐做的吗？”
路夜安也不确定，她只是忽然不安。不安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有人借着给小珂下毒来威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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