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论打劫的正确打开方式2
这家是真的很穷！
对着碗里能数的出来的米粒，还有石大娘歉意的笑容，我那向来冷硬的心，突然，酸了一下！
“大娘，这粥的温度刚刚好，喝下去胃里很舒服呢！”我微笑的看着她，“大娘，如果不介意，我想了解一下，您的眼睛是完全看不到，还是模模糊糊还有些影子？”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全黑……等于全瞎啊！
“前一段时间还能看见些，现在也只能感觉到天色，老咯，不中用了。”石大娘涩涩的笑了笑，转头轻抚儿子，安慰之意溢于言表。
“我娘……我娘，以前是酒店里的帮厨，每天为了多赚那么几个铜板，让我读书……”石俊哽了哽，“所以，那是落下了很多毛病，眼睛更是让油烟熏的……我也是没有用，考中秀才后，再无进益。”
我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如果不是因为石大娘的眼睛，石俊不会和牛二去打劫。律法规定：科举者，不得有前科。石俊踏出这一步，等于断了自己的科举路，所以才会这也不想抢，那个也放过……
“胡说八道！”石大娘轻打了他一下，“这十里八村的，就你一个人中了秀才，你怎么会没用？”她苍老的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儿子就是她的骄傲。
母慈子孝，比粥水更暖人！
晚饭过后，我让石俊和牛二带着上山逛一逛，石大娘有些担心，但还是让他们带着我出来，并且多次叮嘱：不要往老林子里进！让牛二带上家里唯一劈柴的斧子……这细细叨叨的叮嘱，有些黏，有些暖……
“深山老林的，大晚上有什么好逛的？”牛二嘟嘟囔囔的走在前面，到了地势稍微平坦的地方，他停了下来，“这里相对还安全些，很少有猛兽出没，顶多能窜出来几只兔子。不要再向内走，常在山间的樵夫，即便是在白天，也不会向老林子走太深的。”他四周看看，打算看看能不能捡只小兽回去开开荤。
“我和牛二有相同的疑问，为什么阁下要跑出来这么远？如果怕隔墙有耳，我们可以在家后方，那里极少有人过。”石俊站在另外一侧，和牛二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形状。语气完全没有在茅屋中的温和，满满防备的看着我。
“极少有人，也不代表不会有人路过……凡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成之前，除了重要参与的人员，都不可知，方是成事之本。”我斜眼看着石俊若有所思和牛二一脸懵懂，又抬头望天，“夜还长，我们捡些干柴取暖吧！”转身向密林深处走，一千米范围内，应该都是找的见路的。
“哎~你……”
牛二的声音远远的留在身后，在夜晚的森林的穿梭，无论人还是动物，都是领地型动物，以刚才地点为中心，一千米范围画半圆，搜寻的一圈……幸运的是，遇到了两只笨兔子，用软藤捆起来，往回走。
只可惜，回去看到的景象并不那么美好！
干柴散落一地，牛二和石俊满头大汗、神情严肃的握着手里的树枝，看着面前獠牙外露、喷着粗气的野猪。
“你……你快跑！”石俊感觉到我回来了，没敢抬眼，轻声的提醒我。
“啊？……你快跑啊！回去叫人……”牛二的大嗓门儿，成功的将野猪的注意力，拉到了我这边。
野猪黑豆一般的小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头压的更低，将嘴裂的更大，在我把兔子扔到一边的时候，它猛的冲了过来……
和野猪拼力气，绝对是最蠢的方法。我躲开它的直面冲击，来到侧面给了它一脚，让它的脖颈漏出一块儿。猛的冲过去，将匕首插入了它的动脉，然后迅速爬上最近的一棵树，冷眼看下方野猪因为疼痛愤恨的不停撞树。不远处，石俊和牛二都呆呆的看着，有看看渐渐因为失血过多而倒下的野猪，久久未有言语。
“如果你们看够了，麻烦过来处理一下。”我从树上下来，踢了踢还有微弱呼吸的野猪，它不甘心的蹬了蹬后腿，断气了。
“处理？我们怎么处理？”牛二傻愣愣的看着野猪，不断的吞咽口水。
“猪是我杀的，难道，宰割、清洗……也要我来？”我斜斜的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开始生火，一天未进食，已经饿了。
“不敢劳烦兄台，我和牛二来处理。”石俊拉着牛二，没有让他把话说出口。
等了好久，他们两个才回来，用衣服包裹着大块儿、大块儿的猪肉，连头尾都没有扔。我在里面翻翻捡捡，挑出来一块里脊肉，插上木棍儿，放在火上翻烤。
“刚才看见你扔下的两只兔子，就一起处理了。你需要我帮你烤上吗？”石俊指了指衣服里皮肉分离的兔子。
“不需要！”我翻转手里的烤肉，挤了些果汁在上面，“我打算劫今天那个蔡老板！”
石俊和牛二齐齐倒吸了一口气，彼此对望了一眼，“兄台，我们原打算也是劫这位蔡老板。我们村土地贫瘠，但大家还是会到地里耕作，彼此都相互照应，偶有卖儿卖女的情况，但也都是被逼无奈。自从蔡老板来了之后，卖儿卖女就成了村子里主要的营生，更有因为邻居卖的价钱高而眼红，彼此大打出手的，也是很常见，村子里弄的乌烟瘴气的。
可当我们在路边看见蔡老板的时候，他身边至少跟了二三十的打手。这……并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所以……”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现在不一样啊！我们有大兄弟，他连野猪都打的死，对付蔡老板肯定没有问题的。”牛二一脸兴奋，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那怎么能一样！双拳难敌四手，兄台……呃！兄台，你怎么称呼？”石俊一脸尴尬的看着我，经过了一天，到现在才想起问人家名字。
“叫我姚，就可以。”手中的烤肉已熟，慢条斯理的吃着，对面两个人……看着，总体来讲，还算规矩。“就是这个蔡老板了！我需要你们去查几件事：第一，他什么时间把买来的人，转卖的他的下家；第二，拿到银票后，他行走的路线；第三，他什么时候会将钱存入钱庄，走的又是什么路线。”
“可是，姚兄，他们人多势众，你……”石俊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你娘的病不能再拖了吧！”我似笑非笑的看着石俊，转头又看牛二一脸兴奋，“你妹妹的事情已经成村子里的公愤了。不早点解决，早晚都民怨沸腾。反正也是要……为什么不解决了影响了你们村子正常生活的祸首？恰好，这只祸首，还是挺有钱的不是？”
“好！姚兄弟，我跟你干！”牛二拍着自己的胸脯，哐哐直响。
“我不需要你！”话一出口，牛二的手僵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一脸膛目结舌的看着我，“我需要你们做的，只是把我问的问题搞清楚，不允许出现差错。在行动的当天，你们可以不出现！”我定定的看着石俊，这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姚兄弟，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牛二是贪生怕死的人？”他愤怒的站了起来，高壮的身体在地上映出一片黑色的阴影。
“我-不-需-要！你们只要把我的问题弄明白，其他的，都不需要。”我靠在树上，“你们走吧！顺便把那些带回家。”我指了指地上的肉，然后淡淡的闭上了眼睛。
石俊拉着牛二，依旧阻拦了他要开口的话，带着肉，下山了。
我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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