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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百零二章 伤残人士什么的有苦说不出啊


  

  丫丫只觉着下颚那里被铁锤往上狠狠地打了一锤。// 78小说网 无弹窗 更新快//接着就听见嘴里清脆的“嘎嘣!”一声,然后嘴里就多了些什么东西,尖锐的紧扎的嘴里、舌头上生疼生疼的。

  忙推开面前的人呸呸的往外吐着,想把那些东西吐的干干净净的。

  原本被夺了帕无事可做的春桃,一眼见着表小姐不停的往外吐血。顿时就吓坏了,尖声叫了起来:

  “啊!”

  惊的在屋外面候着的几个丫鬟都吓得往屋里钻。正才旁侧的屋里给几个粗使的丫鬟训话的马婆婆也急忙跑了出来。还没进屋呢,就听见里面的小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出来。

  “表小姐吐血了!表小姐吐血了!”

  忙进了屋,抓了个正往外跑的丫鬟,让她快去喊夫人。

  “大——胡夫——”丫丫觉着嘴里都疼的不是自己的了。可屋里这帮丫鬟不只知道慌慌张张的到处乱跑,唯一的一个清明的点儿的马婆婆然是说去请表姨。靠之,她这是受伤了好不?请表姨来有个屁用啊!她要请的是大夫!

  “都给我停下来!”谨瑄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脸色煞白煞白的。去看七妹妹的脸,整个下颚都沾的血。看的他心里渗的慌,偏生院里的丫鬟婆们都不顶事儿在一旁吵吵闹闹的不得安生。

  到底二少爷在府里还是极有分量,他这不轻不重的一声,让屋里都静了下来。被差着去煮姜汤的春杏也瞧清楚了表小姐脸上衣襟上都是血的模样。慌张的问道:

  “请了大夫没有啊?”

  闻言马婆婆总算是也镇定下来了些,遣了身边儿的站着的小丫鬟道:

  “还不快去请百药馆的胡大夫!”

  然后忙上前去,请谨瑄到外屋里坐了,就让春杏帮丫丫把弄脏的衣衫换下来扶到床上去,又差人去打了清水过来给丫丫擦一擦。

  瞧见了清水,丫丫没等舀帕准备浸水的春桃动手。慌忙的扑了过去,她嘴里又是硬渣又是血沫的。吐也吐不干净,难受的厉害。擦脸什么还是搁在后边儿,先漱口的要紧。

  云真听了那小丫鬟说丫丫吐血了云云,扔下手里的事儿。急急忙忙的就赶了过去。路上问了,小丫头也答不上来出了什么事儿,更是心焦。

  刚到门口,就碰见了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的春杏。瞧见那盆血水,云真的脸色也白了。这孩才到家里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瞧见外屋坐着的焦躁不安的谨瑄,也没工夫安抚。先进了里屋,丫丫只着着素绸的里衣靠在床上。嘴里含着布,一旁的水盆里还搁着几块沾了血的小帕,想必也不方便说话,便安抚了下,让丫丫不要说话。这才走到屏风处问:

  “大夫请了没?”

  原先站在床边候着见云真过来,忙跟过来的马婆婆闻言点头,小声道:

  “已经请了。是胡大夫,这时候应该已经快到了。”

  云真扭头对着身后站着的丫鬟吩咐道:

  “你快去内宅门口迎。”

  这才从内屋里出来,谨瑄立马就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

  “娘,七妹妹她怎么样了?”

  “大夫还没过来,哪里知道情况怎么样。”云真叹口气,转而问起缘由来。

  “她是怎么伤着的?”

  闻言谨瑄就羞愧的低了头,七妹妹就是被他给磕着的。他当时心急的很,气力上没收住,还把七妹妹给撞到了地上,更别提那下颚了。

  见谨瑄这般模样,云真估摸着这事儿和他是脱不了干系。正欲问明事情的缘由,就听见外头传来动静儿。说是大夫来了。

  “等会儿再找你算账!”就去迎了大夫。

  胡大夫进到里屋去瞧了瞧,便找着了病因。能不找着么,下巴上一片淤青,门牙磕掉两颗,看了一边儿的水盆的帕,怕是嘴里也有不少的口。

  “夫人。不知小姐换过牙没有?”胡大夫出了内室,正要提笔写方,又问道。

  “自是换过的。”云真点点头。

  胡大夫点点头,又加了味药。

  “夫人,小姐口中也有些伤口,这几日吃食要尤为注意,切忌生冷辛辣。”

  云真忙点头,记下了,这才送走了胡大夫。回了屋就对着想进到里屋去看看的谨瑄就是一顿训:

  “你还要祸害你妹妹!她是女,哪里受的住这么大力的撞。虽说是磕着了牙能长起来,可得受多少的罪!你个混小!”

  内室里,丫丫嘴里含着个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干果。这是那个大夫给她的,说是含着帕伤口不好愈合。她也听了表姨和大夫之间的对话,知道自己磕掉了两个门牙,还正好是最前面的两颗。

  说来当时嘎嘣的声音原来是自己的门牙被咬断的声音。忍不住用含着干果的舌尖点点两颗上门牙,真是奇怪,为什么磕掉的都是下面的两个,上面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不过这个干果含的久了就有凉凉的感觉,嘴里原本火辣辣的疼也好多了。

  “丫丫,还有哪里疼不?都和表姨说,表姨刚刚已经骂了你表哥了。等你好些了,想怎么罚他就怎么罚!”云真把谨瑄骂够了,这才拽着人进了里屋。

  嘴里还含着个东西,本来说话口腔里就火辣辣的疼,现在又加一条不方便。丫丫索性就不说话了,只摇头,表示自己不怪谨瑄表哥。开玩笑,她现儿还住在表姨家里呢,怎么敢和表姨的宝贝儿表哥过不去……

  她这可怜模样,看的云真更是心疼,赶紧把谨瑄给拽到床边儿。

  “快和你妹妹赔不是!”

  谨瑄别扭了下,到底还是知道丫丫这般模样是自己犯的错。眼睛看向一边儿声音像蚊一般的道:

  “七妹妹,对不住了。”

  看的云真又是额间的青筋直跳,这个孩一年比一年的不懂事了。

  丫丫大人有大量的勉强笑了下,青春叛逆期的青少年么,她了解的。况且,她被磕掉了牙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很快就能长起来的。

  事实是,这点儿小伤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过几日,除了牙还没长好下巴上的淤青还有影之外。丫丫又活蹦乱跳了起来。就是缺了俩门牙的她说话有些——漏风。

  “丫丫来来,多吃些,上回流了不少血,要好好补补。”午饭还没到,云真表姨就从丫鬟手里接过盅红玉燕窝递到丫丫的面前。

  抿着嘴,含笑的接了。心里瀑布泪,她能说拒绝的话么?当然不能。她现在说什么都漏风,费劲儿的说了半天,别人听不懂就不说了,还闹笑话!

  把燕窝灌下去后,思前想后,丫丫还是觉着吃饭这种她目前做起来还比较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是不要和表姨一家一起吃的好。尤其是,当那三姊妹回来后。总是在饭桌上盯着她看。看的她只想仰天大吼:看毛看!再看饭菜都不会从门牙豁口里漏出来的!

  “表洗姨,丫丫还是洗洗自己是吃饭吧。”

  说罢期待的看着表姨,她已经很努力的把每个字都发的很清楚了。

  但是回应她的是云真表姨满脸疑惑和强忍住笑的眼神。

  没办法。她只能献丑了,招招手,让春杏把文房四宝舀上来。然后就着矮榻上的小方桌,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写完之后她自己都不忍心看了。毛笔字什么的真心不是她的强项,待会一定要把那狗爬字给销毁掉!

  辨认了一会儿,云真知道丫丫的意思了。笑了笑,她知晓丫丫的心思,缺了那么大的两颗门牙,平日里不说话还看不出来。可吃饭的时候总是要张嘴的,是怕被人笑话吧。

  “都是那那个混小闯的祸,可怜我家丫丫这口糯米牙了。”说完见丫丫依旧期待的看着自己。一把揽过丫丫的肩摸摸她的头顶。

  “表姨应了,到时候主桌上的菜都给你盛一份,算来也是大家一起吃的饭,权当你的桌分到你院里去了。”

  丫丫这才抿着嘴欢喜的笑了起来。她其实最烦的是这个燕窝。真心贵的死又难吃的死,这下总算是可以不用吃了。可表姨的下一句话又把她的好心情打到了谷底。

  “绯竹,日后这燕窝就都送到玉兰院了,记得一日都不许断!”

  一旁端着托盘的丫鬟忙应了。

  看到丫丫明亮起来的小脸又垮了下来,云真忍不住的想捏捏她的小脸。但想到上回伤的可不就是脸么,又生生的忍住了手。

  “你啊,燕窝吃了对身好,瞧瞧,表姨当日还说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哩,这才过了十多日,人都瘦了一圈儿了。”见丫丫低着头猛摇,又拍拍丫丫的肩道:

  “表姨这儿事儿也多,就不留你了。快回去歇着吧,好生养着,过些日四哥儿他们都要过来看你。”

  听的丫丫一扫脸上的失落,又裂开嘴笑了,露出的两个大豁口逗的云真又是一阵笑。丫丫立马燥的满脸通红的匆匆告辞的回自己的院里去了。

  外头的阳光愈发的灿烂了,这时候风光正好,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但是,很显然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都没法踏青什么的。更别提现在了,她还没走出过这个宅哩。

  和春杏一起漫步的走在回玉兰院的路上,四处静谧而又安详,除了打理花草的花匠一个人也没遇上。也是这条路不是府里去后宅的必经之路人少些也无可厚非的。只是前面那么热闹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加快脚步,到了玉兰院门口,就瞧见不少小厮打扮的人扛着几个大箱往院里去。丫丫往后看看示意春杏上前去问问。自打她缺了两颗门牙后,春杏就当她的代言人了。

  “他们是二少爷院里的。”春杏看了看,就认出几个熟悉的。她原本就是一等的丫鬟,各个院里的大丫鬟得力的小厮自是知道的。

  不知道这个表哥又要搞什么鬼。下意识的摸摸下巴,虽说那里现在已经是光洁一片了,但当初的淤青可是实打实的一点儿都没掺假。

  不过这是自己住的院,不上这儿去上哪儿去?于是丫丫很是淡定的继续往前走。

  一进屋,很好,招待人的外屋没啥变动。又往里走,闺房外的大隔间原本是两个大丫鬟夜间睡的地方这时候都给腾出来了。

  谨瑄表哥正指挥着一众小厮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丫丫悄悄的上前去,舀手指戳戳谨瑄表哥的背,没办法谁叫她现在是伤残人士。打招呼什么的一概不时兴了。

  谨瑄正忙活着呢,以为是什么碰到自己的背了,没在意,继续让人把薄透的油纸架撑起来。

  倒是一边儿忙着的小厮们瞧见了表小姐,纷纷行了礼。

  只可惜等谨瑄知道是丫丫在叫他的时候,丫丫已经恼了,直接抄起箱里一个满是木棍儿的纸片儿照着谨瑄的肩敲了过去。刚好这时候谨瑄正在转身,那个有些硬的纸片就直直的朝着油纸架上撞去。

  眼看着油纸架上的那层看似极为不牢靠其实也很不牢靠的薄纸就要被砸个通透。谨瑄眼疾手快的把“硬纸片”捞了回来,才让那薄纸免遭劫难。

  见自己闯了祸的丫丫鼻皱了皱,有些羞愧的小心的瞧着谨瑄表哥,以前没发现,这人脾气大着哩。

  “你不想看早说,劳费我想法做这油纸!”谨瑄的脸色臭,嘴巴更臭,恨恨的道。

  丫丫一缩脖,她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这么凶。

  这个纸影戏也只谨瑄一个人会玩儿,小厮们其实都是打下手的。瞧见脾气日益见长的二少爷又发火了,顿时手上的动作更是快。转眼间,油纸架也搭好了,纸人儿也备好了。只留下一个瘦瘦小小的青衣小厮手里提溜着把二胡,努力的想把自己缩的更小,更小,希望正在发火儿的二少爷瞧不见他的最好。

  咬咬后面的板牙,丫丫把手朝身后的春杏面前一伸。结果蘸了墨的笔就在一边摊在桌上的白纸上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哪里知道你会躲开。

  谨瑄等了半天等来这句软绵绵的话,不知道是要气还是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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