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4章 别墅有鬼
谭哲推门而入，手里拎着几个大食品袋：“开了几里地的车才见到人烟，我们算是让那‘哪儿都去’旅行社给坑了。你说当初，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四邻不靠的地方建这么一栋豪华别墅？”
忘寒跟着进来，察觉到几人诡异的走位：“你们干嘛，躲猫猫呢？”
李佳哆哆嗦嗦指着楼梯：“有鬼，有鬼。”
“什么？！”谭哲一哆嗦，手一松，袋子掉了。
忘寒伸手接住：“小心，饿死大家，这里的鬼多几个同胞。”
谭哲吓得脸色都变了：“喂，别吓人好不好！”
付小多：“没有没有，那球可能是我拿上去的，我记错了，大家别紧张，填饱肚子最大。”
海上日落，海天一片阴晦。
别墅大厅亮起灯，从外面看去，几人围着餐桌用餐，有的贪吃有的心不在焉，有的放松有的紧张，可谓人间百态。
别墅二层依旧是一片黑暗，海风掀动露台外檐的铃铛。
这样半明半暗的别墅，定格在天海之间。
远在天城的一间公寓，韩昊飞阴沉着脸推门而入。
韩靖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文件，见他进门，便将文件放回文件袋，照片一角留在外，是一个尖尖的建筑外檐。
“韩叔，你知道我妈要过来。”
听韩昊飞语气不善，韩靖立即软了：“你听我解释昊儿，你妈也是为你好，况且她跟我保证过，不会为难你小女朋友。”
韩昊飞指着大门方向：“对门的呢？他救过你的命，帮我降服了凶兽穷奇。”
韩靖道：“我不想害他，但保证你的安全才是我首先要考虑的。”
韩昊飞叹口气：“韩叔，我不觉得我们除妖师的权力，等同于我们可以有随便打扰别人的资格。徐京的事情你亲自处理的，他用他父亲的权力压下他欺凌同学的恶性后果，在这件事上，权力明显被滥用了。我们呢，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就这样大规模针对性搜捕，我们的权力是这样用的吗？”
韩靖被当面数落得竟生出些许感动来，星星眼道：“昊儿，你长大了，叔很欣慰，这事上，是我们理亏，但……”
韩昊飞语锋一转：“就算我也怀疑过他的出身，但至少到今天、现在这一秒钟，他所作所为客观上来讲都是对人族有利无害的。我们所信奉的道，是自然，他的存在，就是自然。我话说到这份上，韩叔，家里如果还认我这个继承人的身份，这件事就交给我全权处理，如果有谁越过我，那我这继承人不做也罢。”
“好好好，叔知道了，叔会按照你的意思，向家主提出严正声明，好了吧？再有，你和他们两个的关系……”韩靖顿了顿，勉强道，“当然，站在叔的立场上，当然是想看着你交朋友，但如今他的身份，你又要维持一个公正心态，你懂的。”
沉吟片刻，韩昊飞点头：“嗯，我懂。”
“那好，先就这么定，啊？你等着，叔给你做了你爱吃的鱼香茄子、糖醋小排。” 韩靖松口气，逃难似的跑进了厨房。
韩昊飞垂眸看向桌上文件，被档案袋上方露出的照片吸引了注意，拉着那一角坠着铃铛的飞檐，慢慢抽出照片，海景别墅的全貌展现在眼前，照片用曲别针与一叠文件别在一起。
韩昊飞拿下曲别针，慢慢翻看：“住进去一波吓跑一波，这是什么度假别墅，特色鬼屋吗？……不都是被吓出来的，还有查不出原因的不明死亡事件……这别墅，看着有几分眼熟啊。”
韩昊飞猛地想起谭哲从忘寒车门上抽出的那张宣传单，亏他眼神和记性都还不错，宣传单和眼前照片上的别墅轮廓是一样的，而且他记得谭哲的原话：“海景别墅，专属沙滩。”
韩昊飞默默道：不会吧。
灶台三个火眼全开，韩靖一通上下翻飞地忙活，两手端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来：“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叔补偿你，你看都是你爱吃的……”
对着空荡荡的公寓，韩靖愣了愣，推开卧室门，同样没人：“诶，昊儿？人呢？”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摊放的文件上，一叠文件少了最上面的“海景别墅档案”。
“海景别墅是姜家地盘上的事情啊……这孩子，满脑子降魔除妖，饭都不吃。” 韩靖叹口气，悲慛地看了眼饭菜上盘旋的热气儿。
与此同时，海景别墅的大厅里，球还在楼梯脚下静静躺着。
付小多舔掉嘴角一颗米粒：“活过来了，所以说楼上有啥也得先吃饱饭才能去想。”
谭哲一顿饭吃得格外顶得慌，打着嗝道：“女侠你是心大装得下，能别在吃饭的时候提这个成吗？”
蓝婧儿不失时机地开启嘲讽技能：“说得好听，‘有哥在补充一下阳气’，我看有人是专职吹阴风的。”
李佳搁筷叹息：“咱就两个男生，一个比我水灵，一个比我怂，这可咋整，咱现在撤来得及吗？”
付小多大咧咧道：“没事，咱俩一屋，我罩你。”
李佳立即扑她身上：“小多，还是你靠得住。”
谭哲不干了：“咳咳，妹子们，别这么瞧不起哥行不行，论年纪，哥是这屋里最大的，论人品相貌……算了这个不论了，告诉你们，现在还没到可怕的时候，等入了夜，荒滩别墅，阴风飒飒，哥的效用就体现出来了，到时候给你抱着哥大腿哭的机会。”
谭哲正说得热闹，别墅正门随着他的尾音儿吱哟一声开了，一阵海风吹入，楼梯脚下的皮球又滚了一滚。
谭哲大喊一声钻到桌下，抱住蓝婧儿大腿之前，被蓝婧儿一脚踹在脸上。
忘寒起身去关门，一股海风扑在脸上，带着白天阳光的味道，以及未及退去的热气，不由得感叹一声：“海风好舒服。”
付小多吃饱喝足，跳起来：“出去逛逛吧。”楼上有什么都被她抛在脑外了。
忘寒忙不迭地：“好啊。”
“诶，等等我。”李佳抓紧向嘴里填几口，还没起身便被旁边人拉住。
蓝婧儿使眼色：“你干嘛去，没眼力界儿。”
付小多走到门口，回头招呼几人：“走啊。”
蓝婧儿紧跟着一脚踩住谭哲：“你们去吧，我们三个留在这里，玩些刺激的。”
谭哲看着眼前修长的白腿重复：“刺激的……”
付小多、忘寒走上沙滩，海边的夜风也是暖的，带着腥咸的海味儿。仰头看去，苍穹之上，星光点点。
付小多突然对着天空大叫一阵，转向忘寒：“好久没有见到这么这么开阔的天地了，感觉自己变成一粒沙子这么小，心里那点破情绪也都小到不见了。”
身边人朝她展露出一抹暖心的笑：“你开心就好。其实以天地之大，人事无非芥子，所谓哀怨情仇，天地不会放在眼中。道，则是比天地还大的东西，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所以你看，跟道比起来，我们是多么微不足道。”
付小多越听越玄，慢慢就晕了：“你说绕口令呢，不过你说的这个我懂的，好比，我们就是数据库中一个字符串。”
忘寒笑：“这个我不懂，我服。”
付小多突然靠近：“你说这附近百里无人？”
“嗯，差不多，主人你想做什么……”忘寒鬼鬼祟祟向左右看着，突然眼神一亮，两只桃花眼瞬间瞪得滚圆，“啊！不是要做那个吧，来吧主人，请对我为所欲为我绝不会反抗的。”
付小多瞪着他道：“出来白泽。”
白泽昂着优雅的长颈，沐着月光显形。
付小多朝忘寒一指：“顶他。”
忘寒转身便跑，白泽跳跃起来紧追不舍。冷不丁一缕白光流出忘寒衣袖，朏朏也跳了出来，蓬松的大尾巴摇晃着，随着主人在月下狂奔。
付小多落在后，远远望着三只拖着银光的身影不断向前奔去，忍不住自己也跟着跑起来。
一轮硕大的月亮停在海面上，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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