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你自找的

原来贺兰栩想要的是弟弟，只有弟弟。那些表白那些情话都是说给阿珉听，而自己在他眼中不过一介骗子，鸠占鹊巢，面目丑陋可憎。

        云燕璟心碎了，痴念成泡影。

        作为一个赝品他本该就此知趣离开，可慕然想到年老的父王、单纯的小弟，还有那些流离失所南燕百姓，再望着头顶贺兰栩凶神恶煞般眼光，他使劲儿告诉自己要忍耐。

        同家国安危相比，个人的难过悲伤当真算不得什么。自己已经来了，就必须挡在小弟前面，让他摆脱以身事人的命运，更必须护住整个南燕！

        云燕璟重新跪好，虽是祈求仍含清矍风骨。

        他道：“事已至此，纠缠下去两国都失颜面。南燕诚心求和，只要陛下不再出兵，不让我国百姓陷入水火，臣下做什么都可以。臣虽愚钝，却同弟弟容貌举止相似，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够模仿，尽可叫陛下满意。臣愿终身服侍陛下，万死不辞！”

        将额头贴在地面，曾经的南燕皇储云燕璟已把自己贬入尘埃。

        看着脚下那乌黑发顶、消瘦腰身，贺兰栩的心忽然漏跳一拍。

        他虽强横但还不算是昏君，他明白岂止南燕，北燕的臣民也再经不得战乱最该休养生息。在对纱幔后“阿珉”讲的那些话中，就表达了他渴望休战之心。

        古来江山美人难两全，只能先放下心心念念的人，震慑南燕老皇帝两句，让他们多纳供奉充盈自己国库，国富民强才能威震四方。

        但是……

        贺兰栩懂得轻重利害，可也有怨气怒火无处宣泄。他睨着脚下的人，忽然猛抬动脚尖把云燕璟勾起来，而后一把抓住其衣领。

        云燕璟大惊，想躲闪却又不能，他上衣给扯开，露出了大半截胸膛。

        “只要朕不发兵，对你怎样都可以，是吗？”贺兰栩问。

        痛心、失望已让云燕璟说不出话，他抿住嘴唇倔强地点点头。

        窥见了修长脖颈下那一抹雪白，贺兰栩越发狂躁，他粗暴地用大手将人拽过来。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

        ……

        夜阑阁内室，贺兰栩反锁上门，用力将云燕璟摔向床榻。

        云燕璟很怕，却又不敢做出任何抗拒，只能似一片飘零枯败的落叶，绝望地看着行路人将脚掌碾上自己身体，碾得支离破碎。

        贺兰栩目色赤红，扑过来要扒去云燕璟衣衫。出于本能自我保护，云燕璟下意识双手挡在胸前。

        这动作倒更激怒了贺兰栩，啪一个耳光甩过去，身下人白皙的脸上立刻显现几道指痕，连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不是说服侍朕吗，你学没学过规矩，就是这样服侍的？呸！又当又立的贱人！”

        贺兰栩骂着，猛地撕下身边帷幔，把云燕璟两只胳膊都绑缚到床头。他欲行事又不想看见云燕璟面容，就怒气冲冲吹熄所有灯烛，再次欺身上前。

        君王带着怨愤动作粗暴，如猛兽在摆弄自己口边猎物，冷硬指尖过处，云燕璟全身被抓出道道伤痕，而他作为猎物只能默默承受。

        外面天色阴沉，一道闪电划过，随即是个炸雷。在电光下贺兰栩看到有行清泪自云燕璟脸颊淌落，君王顿了一顿，却又做视而不见，行动照旧狠辣。

        云燕璟知道自己逃不掉，既然来了这是他必须要受的煎熬。可当初不是这样啊，阿栩哥哥不该是眼前这幅样子！

        脑海中浮现小时情景，自己穿上弟弟的衣服，偷偷潜到冷宫去，给饥肠辘辘的他送糕点，还拿了卷册为他讲文章。

        那时阿栩哥哥说自己对他最好，长大要娶自己做媳妇，两人就可以永远不分开。

        然而今天，多年后再相见恰恰相反。你竟对我无比厌弃，甚至都不愿看我的脸，只将我当成泄欲玩物。你没有发现我是谁吗？你讲过的话都忘记了吗？

        云燕璟身体和内心被无尽的痛蔓延。

        贺兰栩也想起了曾经，可那全是悲惨回忆，仅有的美好来自于阿珉，却已被这云燕璟搅得荡然无存。

        他边肆虐边喋喋不休，说给云燕璟也说给自己。

        “南燕的公子哥儿都可以踢我骂我，你们把我当奴隶使唤，让我挑水背柴，不准我读书写字想叫我变成傻子。只有阿珉是神仙，别人全是魔鬼！你怎么能和阿珉比，他是天上美玉，你是地上的污泥。还大言不惭要模仿他，你就这样贱吗？你也配！”

        窗外狂风暴雨整整下了一夜，这一夜君王的宠幸也裹挟着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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