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宅男从官记五
古宸没想到她会突然跑开，急道：“你现在出去，咱们就死定了。”
“谁说的。”颜小乔边笑边退，身体就撞在了某个人身上。
“放肆！何人如此冒失！罪该万死。”
颜小乔回头一望，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力量抓着往前飞去。等人搞明白时，她已经被古宸护在了身后。
“太子殿下。”古宸对着来人唤道。
颜小乔顺着他的眼神往门口一看，进来的是一个衣着极其华贵的少年，看起来年纪不过弱冠，眼神中却有着一股不怒自威。
原来进来的是长平太子。
“长乐公主太胡闹了！这是在做什么！”长平太子一脸怒容。
古宸手一摊，也不做解释。太子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里，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长平太子目光如炬，看着古宸厉声道：“古大人，你玩忽职守被捕入狱在先，现在一个大男人又出现在公主寝宫在后，光这两条罪名足够你死一万次了。”
古宸挑了挑眉：“太子说得有道理。”
长平太子没想到他一点也没有害怕，倒也有些意外：“公主说你特别，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的确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不知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古大人对牢狱生活感觉如何？”太子依旧是一张冷冰冰地脸问。
古宸微微一笑：“多谢太子关心。这冤狱的滋味倒也还行。”
太子也笑了：“冤狱。难道你认为是京兆尹大人冤枉你？”
古宸看了看太子：“这种事要查清楚并不难，只看断案的人想要什么结果。”
太子嘴角一动：“你是聪明人，我没看错你。”
古宸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不知太子殿下有何高见？”
长平太子看了看颜小乔。
古宸伸手把颜小乔拉到自己身边。“这是我家自己人，太子殿下但说无妨。”
“有时候不知道好过知道。难道不是吗？”
古宸点点头：“大多数时候的确是。不过我既然敢请太子殿下说，自然有把握保护得了身边的人。”
长平太子的眼睛在颜小乔脸上转了转，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好，聪明人不说废话。你可愿助我铲除太师？”
古宸不语。
颜小乔吃惊地捂住嘴巴。
“太师一直想扶持七皇弟，其实是看中他年幼无知好做傀儡，他好独揽大权。父皇信任我，但是现在倚重太师，不敢公然反对。我这次选中你，其实是希望你能帮我。”
“他不是你的老师吗？”古宸问。
“哼，他已经害死了前两任太子，现在整个朝廷的人对他敢怒不敢言。我现在虽然是东宫太子，实际上所处的位置岌岌可危甚至性命堪忧，我不想坐以待毙，我希望找个机会一举铲除这个毒瘤。不知，古大人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微臣何德何能，值得太子殿下重托。”
“哼，我知道你是这一届新进学士中，太师最看重的人。不然那晚在绝烟柳也不会让你坐在旁边。”
“原来太子殿下的耳目遍布京城，何须再靠古某。”
“耳目虽多，但要获得太师的把柄并不容易，还需有人能亲近于他。”
古宸挑起眉毛：“你要我做奸细？”
“不。是反间计。今天伪造证据，让京兆尹大人来抓你的人不是太师，而是我。”长平太子道。
古宸故意露出很震惊的表情：“原来是太子你……”
“不错，我故意留下了些把柄假装陷害你，太师本来就相中了你，现在得知我与你不合，肯定会立刻拉拢你当自己人。我相信他肯定很快就会来救你的，我要你继续留在太师身边帮我收集证据。”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社稷，为了天下。”
古宸微微一笑：“为了皇权吧。”
长平太子眯起眼睛：“为了皇权的稳固，也是为了天下的太平。”
“为了你的天下。”古宸强调。
“总好过让太师作乱，天下大乱的好。”
“容我考虑考虑。”
“眼下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长平太子指了指公主的寝宫，“我敢保证你现在一出这个门，我和你的小心腹就会被外面的侍卫射死。”
古宸抚额：“这的确有点头疼。”
“你放心，公主虽然任性但也会听我这个兄长的话，眼下她这场胡闹不是正好帮了我们么。事成之后，我可以答应你所有你想要的条件。”太子故意强调了“我们”的字眼。
“我若要你的天下呢？”
“你又不是傻子。”
“哈哈哈哈——”古宸长笑起来，“太子殿下当真自信。”
从公主的寝宫回刑部大牢的路上，颜小乔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古宸见她不说话，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小乔儿，怎么了？一言不发的。”
颜小乔愁眉不展，苦道：“想不到官场如此黑暗，早知道做官如此辛苦，也不会逼古大哥来做官了。”
原来如此，古宸一笑：“辛苦是辛苦，但也有收获。做了官才有能力重建乌衣巷，才能帮助鹊起乡的人回家。何况，人人个个想做官，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有什么好处？”
古宸拉过她的手，指着他们坐着的太子指派的马车道：“你看，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眼下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天下迟早是太子的，谁的权利还能大过他呢？能为太子做事，荣华富贵垂手可得。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求不得。”
颜小乔皱眉道：“可他让你做的事并不是见得光的事，也并不是为百姓做事，只不过是权力之争。为此你还要身陷囹圄，太不值得了。我不想要古大哥变成那个京兆尹大人那样的人。”
古宸搂过她道：“小乔儿又进步了，连囹圄都会说了，再过两年，也可以去考秀才了。”
“我才不要。”颜小乔推开他，“我读书习字是为了看更多的书，现在看到官场原来如此，断不会有考功名的想法。”颜小乔心想我是姑娘家，哪能考功名呢？怎么着都是不可能的事，再看到官场如此黑暗，也心痛起古宸起来。
古宸道：“你放心，我不会变成京兆尹那样的人。只等住在鹊起乡的流民重回家园，我就辞官好不好。”
“嗯。”颜小乔点点头。
两人回到刑部大牢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颜小乔就这么靠在古宸肩上睡着了。
“大人！”慕小年泪奔道：“你终于回来了。他们有没有严刑逼供？有没有拷打你？”
“嘘！小声些，别把小乔吵醒了。”古宸把颜小乔放下，又把想在他身上找伤痕的慕小年拉下来，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没有。温床软枕，美人相伴，快活的很。”
慕小年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睡得正香的颜小乔：“公主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你说的美人不会是小乔吧……”
古宸笑而不语，瞧了瞧对面几个人圆滚滚的肚子，问道：“昨夜你们上哪去了？”
瓜瓜道：“大人，昨夜慕小年带着我们在皇宫开眼界啦，我们到了御膳房就走不动了，大吃了一顿。”
慕小年白了他一眼：“笨蛋！多嘴。”
古宸道：“我生死未卜，你们几个胃口倒很好。”
慕小年赶紧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太担心你和小乔了，见公主亲自来提走了小乔，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特地跟在她后面跑去皇宫找你们的。”
“那你可有发现什么？”
慕小年嘿嘿一笑：“倒还真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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