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章 你会痛苦
“就这些了吗？”石雨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宫女问道。“回娘娘，知道的奴婢都说了。”宫女害怕的看着上座的石雨说，她已经把所有有关锦瑟公主以前的事情说了，小到她平时喜欢吃的东西，都毫无保留的全部禀告给了她，石雨眼中寒光一闪，一霎那，那曾经在锦年宫中伺候素若长大的小宫女甚至尚未反应过来，颈间就已经多出一条血痕，当场毙命，石雨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眼中狠厉一闪而过，秦素若，我就不相信，你真的对于这个世界一点留念也没有。
以至深夜，池璟的房中依旧灯火通明，池璟端坐在桌边，看着杯中尚未喝下的烈酒，陷入沉思中，莫离的话还游荡在耳边，倘若出了差错，她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而施子涵却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自己，那么，他又该怎样选择，现在她虽是这般样子，至少还能看见她的身影，还能看着她对着施子涵微笑，还能看似平静的生活，倘若失败了，沉睡在床上的她，难道会比现在好吗？就算成功了，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混乱，第一次决绝的池璟感到了混乱，他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她最好的。
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池璟走出房门到园中透气，深秋的寒风吹的脸有丝生疼，而步入园中的池璟却看见了独自静立在园中的池甄，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已经就寝却又起来的，青丝捶腰，身上披着狐裘的披风，眼神有点寂寥，这仿佛是池璟第一次看见这个莽撞刁蛮的公主露出这般的眼神。
“怎么不睡？”池璟冷然的说到，眼中却是难掩的关心，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手上的血腥日益增加之后，却开始渐渐的重视自己身边的人一般，池甄是，寒一是，还有，素若。“皇兄不也是吗？”池甄淡然一笑，继而转身看着远处安静的湖泊，池璟走上前来与她并排而立。
“皇兄，以前我认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冷血无情的人，直到后来，我才慢慢发现，或许我是错的。”池甄转头看着依旧一脸漠然的池璟接着说：“我现在开始明白了你当初的心情，为什么你明明很喜欢素若，却要刻意的刁难她，冷落她，最后却又让她离开，虽然是她自己逃跑的，但是我知道，若是你愿意，你可以把她抓回来，可是你没有…因为，你真的爱她，对吗？”
池璟转头看着一脸忧伤的池甄，心里蔓延出一点疼惜，这个妹妹，或许真的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轻轻帮她拉了拉披风，这是池璟第一次学着去关心自己这个任性的妹妹，即使动作有些僵硬，却让池甄心里感动不已，有丝呆愣的看着他的动作，而后，淡淡一笑。
“甄儿，那个人，不要爱上。”池璟怎会不知道她的妹妹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暗卫每天都会将她的行踪汇报给他，她与羽挚的一切他怎会不知，甚至是那个所谓的约定，但是，冥冥之中或许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注定的，因果报应一说，真的有时候由不得你不信，他要怎么告诉池甄，羽挚的父亲，他的族人，曾经都惨死在父皇的手里，他是她的仇人，池璟早调查清楚了羽挚的身份，所以才会派人跟着她，监视着他们的一切，其实，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她。
倘若换了以前的池璟，或许会毫不犹豫的杀死羽挚，阻止他们的交往，然而，似乎遇见了秦素若以后，自己的想法就在日复一日的发生着变化，且不说羽挚是玉楼中不容小觑的人物，倘若他死了，池甄或许会变成另一个素若，不是他高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是他很明白池甄的执拗，他唯一不相信的，就是那个叫做羽挚的男人而已，他不认为，他真的如石宜所言的那般，可以放下仇恨。
“皇兄，倘若说不要爱上就可以不爱上的话，你一定不会让自己爱上素若的对不对？”一句话让池璟哑口无言，是啊，倘若说不爱就不爱的话，该多好，突然的自己仿佛失去了阻止她的理由一般，池璟虽然对所有人冷漠，但不是没有感情，人非草木，更何况，池甄还是陪伴自己长大的妹妹。看着她褪去稚气的面容，池璟才恍然发现，那个在深夜里陪着自己练功到天亮的小女该真的已经长大了，她开始学会去爱，学会去承担，学会去面对，而不仅仅是需要他的保护了，那个在沙场上像个男子一般持枪上阵的小女孩，开始真正的朝着一个女人蜕变了。
“爱上他，或许你会很痛苦。”池璟道，池甄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怕，皇兄，那生死诀别的战场我都不怕，又怎会怕痛苦，你难道忘记了吗？墨羽皇宫里，最为平常的，就是痛苦而已。”皇家的孩子，享受着世人仰视的身份和地位，然而又有谁真正的知道，那锦衣玉食的深处，是怎样的肮脏和痛苦，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每一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池璟无奈道：“记住，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他原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池甄恢复往常一般笑容灿烂的点点头，而眼中却有泪光莹莹闪动，池璟看了看她，转身走了进去。池甄转身继续看着那幽深晦暗的湖泊，心底强言道，池甄，你也要和素若一样勇敢。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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