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远离仙山

　　瑶玫看着清九眼中满满的悲伤，于心不忍，但却无可奈何，低低叹了口气道：“别撞了，没用的。”

　　“为什么？”清九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神情不知不觉就已经染上了一层灰色。瑶玫摇摇头道：“琉云伤势太重，好在他在这几百年的修行中已经研究出一套可供自己调整修为的方法。这满园的冰雕就是为调整他伤势而制造出来的。”

　　清九微楞，听瑶玫的语气琉云似乎伤势在逐渐好转，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瑶玫又道：“只是这休整的时间不知多久，也许一年两年，也许十几二十年，说不准的。”

　　清九神情顿时黯淡下来，瑶玫劝道：“你大可不必担心，以他的修为，那伤口并不算严重，只是到底他什么时候能出来，没有人能知道。”

　　“清九，”清九眼底的落寞没能逃出瑶玫的眼睛，她心中一怔，多了一份思量，道：“你下山之后有什么打算。”

　　清九摇摇头，“我不知道。”

　　“清九，你想不想治好你脸上的伤？”瑶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诱惑，清九一愣，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伤口，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瑶玫顿时决定道：“清九，去药仙谷吧。”

　　“药仙谷？”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初次见到傅小婉时，她也曾提过，那神情间流露出对药仙谷的向往。清九微微一愣神，道：“去药仙谷治好伤疤？”

　　瑶玫点点头，“生治腐肉，死医白骨。药仙谷以仙药闻名九州大陆，每年都有很多人上门求药，但绝大多数都被撵出门外。由于御剑门先辈曾和药仙谷谷主有过结，所以御剑门的弟子并不受他们待见。但是你已经被御剑门除名，若去求求他们，也许能有机会。”

　　清九心里的希望再度被点燃，“药仙谷在哪？”

　　“陈州。”

　　清九在琼英的带领下，在夜幕下的山林间慢慢行走，月白也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唯恐惊吓了清九的思考。

　　瑶玫的一番话给了清九一个希望，曾经她多么厌恶脸上的伤疤，无数次的想要抹去。可试验了很多方法都不许，包括用自己前世的一些祛疤淡疤的方法也不行，她也曾要求初八去收购一些能祛疤的灵药，可都毫无效果。那道丑陋的伤疤就如同生了根一般牢牢长在自己脸上，最后清九彻底泄了气，刻意忽略它的存在。但很多时候也曾听见有人在背后谈起，心里总不是滋味。

　　瑶玫这一说，无法是给了她一个去处，也给了她一个方向，去药仙谷试试也好比在九州大陆漫无目的的流浪。而且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见识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摸样，只要有方向，清九也不怕找不着，待她先游历一番。

　　天逐渐亮了起来，薄雾中的山峦犹如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清九远远看着曾经生活了十年光景的玉屏山，心里百感交集。

　　暮色微凉，玉屏山山林间偶尔有早起的鸟儿飞过，清九抬头看了看在云层中即将走出来的太阳，喃喃道：“这个时辰，小攸儿他们已经去早练了。”

　　琼英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脚步慢了下来。清九又低声道：“再过一会儿，齐震肯定又来找他去玩，他总喜欢拉着小攸儿偷懒，结果自己老被金茯苓骂的狗血淋头。”

　　清九自言自语说了很久，话语间全是她的回忆，十年的时间，清九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活完全融入在这里，现在这条思念也要被切断，心里压抑的痛苦逐渐喷出来，心里苦涩异常。

　　琼英慢慢停下了脚步，小路的那头就是下山的路，清九怔怔的看着远处，刹那间痛苦涌出，压制在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她蹲下身子，滔滔大哭，想起以前，想起自己，想起那个曾在心底给了她无数温暖的人。

　　月白乖乖的坐在清九身边，担忧的看着她，琼英则闭着眼睛趴在一旁。

　　许久，山顶的钟声传来，那是掌门的号召令，清九从苦闷中抬起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呆呆的坐了一会。却听见耳边突然传来阵阵呼啸声。

　　几个身穿御剑门弟子标志长衫的人从天而降，其中一人速度非常快，上前一脚将清九踢翻在地，狠狠踩在她手腕上。月白被吓的一顿，另一人立刻打出一个结界，将它困在原处。琼英一见情形不对，立刻躲了起来。

　　“瞧她那落魄的样子！”尖利的讽刺声传进清九的耳朵里，驱散了她手腕的疼痛，她睁开眼死死盯住眼前的几人，均是未曾见过的摸样。

　　“别看了，我们是奉命来送你一程的。”一男子手臂交叉在胸前，痞痞的看着清九，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瞧你修为低成这样，身上的东西倒不错。那紫玉镯应该是一个空间吧。”

　　清九皱眉看着几人，心里隐约猜到他们的意图。但她选择默不作声，暂时不动。

　　“咦！没想到你还挺镇定的。”男子眼睛挂着嘲讽，盯着在结界内不断咆哮的月白道：“你都算废人了，那雪兽岂是你能驾驭的，还是送给我们吧。”男子语气略带商量，而神情间却是明明白白的抢夺。

　　清九试着动动手腕，不想那人脚下顿时一用力，立刻痛得叫了出来。

　　“喂，阿福，你倒是别太用力了，这丫头身后好歹有人。”男子装模作样的提醒道，阿福仰天大笑道：“我好怕啊，我是不是该跟她道歉啊？”

　　众人哄堂大笑，清九的手掌紧了一紧。阿福嗤笑道：“就她那样子？你觉得还有人会帮她？”瞥眼瞧了瞧结界中的月白，眼中流露出贪婪，催促道：“快把那灵兽带着，有了它，横行九州都没问题。”

　　其他人点点头，看向清九的眼光中满是不屑。一群人围在月白身边，齐齐发力，一道道灵气在结界周围游走，月白惊慌失措的看着那群人，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月白！”清九心里又气又急，翻身而起，一掌狠狠推开踩着她手腕的男子，眼中顿时铺满了杀气！男子被清九的动作一怔，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撞在大树上。

　　月白的叫声越来越凄惨，身子抖动得愈加厉害。清九脑子里满是月白的声音，又气又急，本来空空如也的丹田里不知何时聚集起一股灵气，顷刻间她以气化剑，一道无形而杀气萦绕的长剑劈在结界上，霎时将众人的灵气尽数逼了回去，围坐在结界周围的人直觉一口血气喷涌而出，接二连三的吐血声传来，均是不同程度的受伤。

　　结界破裂，月白急急扑向清九，躲在她身后。清九冷眼看着周遭的人，道：“想抢我的东西？先杀了我！”

　　顿时剑气暴涨，一道道灵气在清九手间聚集，将长剑包裹得如金光一般。

　　“剑气？不可能！”其中一人捂着胸口难以置信的看着清九周身的杀气，心里顿时恐惧万分。

　　这时，清九眼中划过一道杀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什么不可能的，先看看再说！”

　　长剑还未脱手，那几人一见这情形，立刻相继抛出几个惊雷阻挡清九，御剑飞走了。

　　清九看着数人狼狈的逃窜，动作也停了下来，松了口气，手中的长剑立刻消失，周身虚脱无力的躺在大树旁。月白紧紧靠在她身边，担忧得不得了。

　　“月白，”清九抱住雪兽，心里悲喜交加，“还好，你没事。”

　　“以气化剑，琉云果真当你是他的弟子了。”脑子里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吓得清九一顿，急忙起身四处搜寻，却不见人影。

　　“别找了，你不认识我。”声音再度传来，“我认识你，就行了。”

　　“嗯？”清九微微一怔，但觉声音平静，没有其他意思。努力的回忆一番，发现此前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丫头，你想要强大吗？”声音传来时，带着一丝兴奋。

　　“强大？”清九喃喃自语，不由想起琉云于天空中和妖兽搏斗的场面，耳边猛然想起琉云的话，“你若不想被别人踩在脚底下，那就努力将别人踩在脚底下！”

　　这句话是琉云在教习清九御剑术的时候说的，清九天赋低，学得很吃力，好几次都想放弃，但琉云看出她心里的想法，逮着一个机会就拿这句话刺激她一下，愣是激发她心里的斗志，咬牙将御剑术牢牢掌握，无论如何都忘不掉。所以在某种程度上，琉云更像清九的师傅，只是这一句‘师傅’还未叫出口，就。。。。

　　从那以后，这句话就被清九记在心里，当她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这十年来好似一把利剑一样为清九劈开眼前的道路。

　　“想！”一想到这里，这个字脱口而出，清九心里很明白，刚才那几个人就是想抢雪兽，由于之前在御剑门中不好下手，现在却让他们逮着了机会。

　　“哈哈哈！好！丫头有抱负！”声音听起来非常高兴，“那我就送你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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