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清水没有说她与万思铭的过往，她不说，我自然也不会提。


　　在一个月亮高挂的夜晚，他们办了个篝火盛会，一群人围着一堆火，烤着肉，举着酒杯，以扫这几天的疲惫。


　　他们唱着民谣，唱的应该是他们自己创作的，我就听的懂几个词，什么日出我挑锄头去，日落我带锄头归，等候秋天来，收着满果实……其余就是他们当地的民言，我就听不懂了。


　　有人围着火堆，手勾着手，脚下跳着舞，时不时脚掌碰下。


　　哑然一派祥和气氛，我也被人拉着跳起来，我就拖着阿殇，阿殇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不会。


　　前几天还自信满满的说自己没有不会的，看吧，话不能说太满，要不然很容易打脸。


　　反正我也不会，纯属凑个热闹，我就硬拉着他加入，他们脸上荡漾的笑容太过于纯真，这是在帝都见不到的。


　　与他笑着跳着，我还时不时踩到他的脚，再则就是脚下太用力，给他对脚掌时踢的他直踉跄。


　　阿殇也没埋怨我，就忍着，结束后我看着他的小黑鞋被我踩成了白鞋，就对阿殇一直说对不起，心里那个愧疚哟。


　　清水被一群大妈拉去，问东问西的，应该是问她，来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和萧艾成婚，这样长期下去，对女子的名誉不太好。


　　我看萧艾一个人坐着，走到他身边，问他是怎么救的清水的？


　　他就说看见清水跳湖了，他给捞上来的，原本想救起来就不管了，谁知道清水眼睛看不见，他就好人做到底，然后就说是公子救的，他就是公子吩咐伺候她的，到后来给她说是自己愿意的。


　　我取笑他，难道不是见色起意。


　　他被我说的羞红了脸，也不敢反驳。


　　后来清水对萧艾讲，她之所以会投湖自杀，一是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她接受不了自己要成为一个废人，二是她觉得这个世上没什么好留恋的，与其苟活于世，倒不如死的痛快。


　　也难得萧艾一照顾就是五年，而且对方还没给过回应，人间自是有情痴。


　　你会遇到谁，跟谁会有一段缘分，上苍早已安排妥当。


　　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不要灰心，清水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并不是不接受他。


　　萧艾也打趣我，说阿殇也就和我在一起活得才自在得意，笑容才是温暖的。


　　我虽十岁就与阿殇认识了，可他大部分时间我也见不到他人，他在属下面前是什么样的，我也没见过。


　　他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苦累他都自己受着，也从来没在我面前抱怨，有时我都替他叫苦。


　　我追问萧艾，阿殇在他们面前是不是特别凶？


　　萧艾对我说，也不是凶，就是特别严厉，他定的目标，必须要完成，否则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当然，如果比较出色，也会奖励他们，恩威并重。


　　当然有时候该狠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心慈手软，大概就是逆他者亡，顺他者倡。


　　阿殇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温柔体贴模样，即使杀人，我在觉得他在做一件艺术品。


　　“不说了，趁公子没注意你，走，带你尝一尝这里的米粮，喝过之后，定要你终身难忘。”萧艾一扫抑郁，对我讲。


　　我见阿殇此时正和村长，不知说些什么，我差点手就搭上他的肩膀上，称兄道弟了，一下想到自己是女子，手又悻悻的收了回来。


　　有点心虚，不过还是一头扎入喝酒堆里，等他发现时，我就耍无赖，他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就揍我吧。


　　他们正划拳，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财啊，五魁首啊，六六顺啊，七个巧啊……


　　一开始村民见我是女子，就让着我，谁知我的手出的比他们快多了，而且脑袋也转的快。


　　这可是我在帝都经常玩的，我得意的对他们挑眉，萧艾在旁边对我竖起大拇指说道，高啊！


　　几人轮番上阵与我划拳，结果我滴酒未沾，他们才认真起来，不让我这个小女子了。


　　最后周围的目光都靠了过来，到底村里还是有精明的人，赢了我一拳。


　　他们都起哄说：“喝喝喝……”


　　我端起酒杯，正要往嘴里灌，可能萧艾怕阿殇会责骂他，把酒抢了过去。


　　萧艾对着大家伙儿豪迈一笑道：“我代替夫人喝了。”


　　我可不乐意了，刚还说让我尝尝他们的米粮，这会怎么又变卦了，这男人也同女子般，脸色变幻莫测吗？


　　萧艾自是不敢说，阿殇的眼睛一直都紧紧的盯着我们，他怕等会让我喝了，阿殇不得松掉他一层皮。


　　“我的夫人，怎能让你出头。”阿殇走了过来，夺过了酒杯，好不气势的说。


　　知我心念这酒，阿殇就把酒递给我，他让我喝，如果醉了，一切有他，不怕。


　　我深怕他改变主意，也没接过来，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吧嗒了下嘴巴，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啊。


　　阿殇倒是宠溺的看着我。


　　这酒啊是前三杯不能喝，后三杯等不得，更何况这酒的味道，相当美妙呀。


　　村民一个劲儿的哟呵，继续划拳的下场就是继续喝。


　　他们说这酒喝着没事，后劲儿挺大，让阿殇夜晚多给点水我喝。


　　我挥了挥手道没事，这点酒还灌不醉我。


　　乌云闭月，阿殇撑着灯笼，适时的冷风一吹，我整个人酒醒一半，不过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


　　回去的路上，我甩了甩头，让自己能清醒点。


　　后半夜酒劲上来了，老是叫唤要喝水，又说热的要命，可苦了阿殇，又是让他端茶倒水又是拿毛巾给我擦拭脸。


　　他警告我，下次浅尝辄止即可，切莫再贪杯了，否则他要把我酒戒掉。


　　我一脚踹了过去，叫你凶我，我老子都不敢这么管我。


　　他挨了一脚，倒也没说什么，就让我喝水。


　　我见不起作用，就坐起身来，就对着阿殇挥了一掌道：“吃我一掌。”


　　见阿殇躲了过去，我的火气就上来了，立马跳起来：“你还敢躲，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真当姐姐我是面团捏的。”


　　阿殇说我不是面团捏的，但想给我捏成面团，揉成一坨。


　　我见他老躲我，一把抱着他，阿殇无奈任由我揉搓：“来美人，给大爷笑个，大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挑起他的下巴，说的好不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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