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踢屁股
人群中间，红帘在和工匠里的头争论的面红耳赤。兰末在红帘身后，双手紧紧拉着身上被撕开的蓝色绫纱裙的领子，两眼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男人，身子气得发抖。
苏莫循着兰末的视线，一眼就看见工头旁边的那个男人脸上在流血，像是被什么东西使劲地抓了。
用脚指头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红帘姑娘，依我看，这事就这样算了。这家伙就是一时兴起，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工匠头嘴上说着道歉话，看表情像是被逼着妥协，非常不乐意。
“算什么算！”苏莫推开前面的人跳上台，吼了一声。看着一些男人的那张臭脸，像是对这种事见惯不惯，大气都捋不顺。
对他们来说，反正接待男人也是这帮女人的本行，自己来做活，顺便也可以逍遥一下。
“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全都给我滚”苏莫在台下看了一会儿，一眼就瞧出这帮男人谁是渣渣，上台之后直接就点出来。
“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呢？”庞工头一见七八个伙计全都被点了出来，也开始急了，这样这生意可怎么做。
“我给你们那么高的价，是让你们来做事的，不是喊你们来消遣揩油的。”苏莫站在红帘和一帮女人面前，盛气凌人，瘦瘦弱弱的一姑娘，嗓门声响彻整个大楼。
“庞工头，这城里不是只有你们工坊可以做工，我大可开价钱让别的工人来做。”
听见活计要被换，工头急得直冒汗，抓紧解释:“苏姑娘，这一下走这么多人，我一下也不能叫人来补上啊，要不还是先让他们……”
作为工头，庞工头还是力所能及地为工友说话，能做一天是一天，赚个百来文钱也是赚。
“我不管，这是你的事，今天可以少一些人做工，你可明日才凑足人。”苏莫说完，又指着她刚才点出来的那几个人:“他们必须走！”
庞工头被苏莫这个气势吓着，转过头怒其不争地看着那几个工人，皱着眉头挥手:“走走走！”
走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是因为看戏时的样子太令人作呕，才被苏莫点出来，现在直接让走，心里十分不愿也很恼火。
“呸！还不是出来卖的。”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下台时，还对着楼里的姑娘吐了一口痰。
“呸……就是”紧接着，被兰末抓伤的那个男人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眼神还跳过苏莫，挑衅地看着红帘和兰末，嘴里嫌弃地楠楠道:“破鞋装清高，也不嫌骚的慌。”
苏莫才刚刚退回去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提着裙子跑过去，对着那个男人的屁股用尽全部力气，恶狠狠地踢了上去。
“我去你妈的！”
男人才刚挑衅完，屁股上就传来重击后的镇痛，一个没站稳直接从台上倒了下去。台下的人一见他要倒下去，纷纷默契地给他让路，好让他热烈地与地板相拥。
被挠的伤口还火辣辣地疼，现在又被踢下台，脸上的抓痕在地板上划了一小段距离，留下手掌般长的血痕。
“你他娘的！”
男人被他旁边的人从地上拉起来，大半张脸全是灰和血渍。
他此时就像是被逼急了的疯狗，对着台上一阵狂吠:“我要去官府告你！”
苏莫不怕他，漠然地走下台，对着这只疯狗的报复不甚在意:“你去告吧，顺便我跟着你去告。”
“我这群姐妹现在可不是妓女，你可以去告，你看官老爷是认你调戏妇女还是认你脸上的伤。”
“我朝律法有规定，人为自保而做出的应激行为，可酌情考虑从轻处罚。至于你屁股上的那一脚，也是你出言不逊挑出来的。我相信官家老爷，不会不明辨是非，毕竟这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谁先挑事的每个人心知肚明。”
“你说是不是啊，庞工头”苏莫一番言语后，把事引到庞工头身上。
庞工头授意，立即接话:“是啊，小李，这件事闹大了也不好，要是传到你媳妇耳朵里去，你又会好到哪里去？”
“我不管，我就是要告，一群贱女人把我伤成这样，我的脸要是落下疤，我以后怎么出门。”
那个工人气头正盛，一点也不听劝，一股脑地就想冲出门。
兰末和红帘已经开始焦急起来，苏莫依旧是那副随他去的态度。
“你尽管去，你那张批脸好的时候也出不得门也见不得人。”
男人看苏莫这个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更大，扒开围着他的人就跑出门去。
一堆人扎在一起，还是苏莫喊了一声才散去各自做事。
红帘和兰末跟着苏莫上楼，楼间的观台上，红帘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要不我还是找人把那个工人叫回来吧。我们这个身份去官府，真的吃不上好处的。”
“对啊，我们现在还是贱籍女妓的身份，那个男人大可在官老爷里大告一通。”兰末在一旁补充道，刚才那股子不服的表情此时已经消失殆尽。
红帘道:“我知道姑娘刚才是情急之下才说出我们脱开妓女身份的话，刚才姑娘所说调戏妇女一律，对我们这帮人真的不存在的。”
“谁说那不是真的，我现在就去把你们这顶帽子摘掉，看那疯狗如何在官府上嚎叫。”
苏莫气定神闲，心里不停地逼着自己冷静，她可是头儿，现在都稳不住，以后如何立足。
“红帘，待会你先帮我把身体健康的姐们们聚在一起，等我回来，我有事要说。”
说完，苏莫便跑下楼。
从拥月楼到王宅脚程也有半个多时辰，好在苏莫出门没走多久，恰好碰上裴夫人的女儿裴云要去买布匹来做衣裳。
布庄刚好距离王家没多远，苏莫顺便搭了一个顺风车。
跑回家里面。苏莫一进门就问管家王宸奕的踪迹，听见王宸奕在家她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王宸奕此时正在后院里修草，看见苏莫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看着自己喘着粗气，便放下手里的剪子。
“……怎么了？累成这幅模样？”
“跟我去户署”苏莫气喘吁吁地说着，看起来十分急迫。
“什么？去户署？”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王宸奕还有些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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