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破罐子破摔

　　“一个朋友，不用理他。对了，赵公子为何在此？”凌芷惜对赵玉卿的突然出现很是诧异，他明明去了太学，怎会又出现在暖鸳阁前？莫非他本就是暖鸳阁的常客？想到这一点，凌芷惜的心中顿时泛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有几分气恼，有几分怀疑，还有几分……酸楚？


　　赵玉卿还未答话，他一旁的卫曲连忙接茬道：“凌姑……凌公子，我家主子见你离开，表面上是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怎么能让你只身涉险？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必须挡在柔弱的……呃，公子身前。于是，我家主子也决定不去太学，立刻追了上来，到了仁德医馆方知公子来了暖鸳阁……”


　　卫曲啰啰嗦嗦，了一大堆，凌芷惜大概听了个明白，简而言之便是赵玉卿不放心她，还是决定陪她一起寻回渣男许安。


　　卫曲还未完，赵玉卿便一把扯住他的耳朵，沉声道：“你不话，没缺你是哑巴！今日回去，将房中打扫干净，不许请帮手，明白了？”


　　赵玉卿松开手，卫曲揉了揉红通通的耳朵，“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下一步，你打算如何？”赵玉卿的视线在暖鸳阁的窗牖间游走，却对近旁吵吵嚷嚷的莺莺燕燕视若无睹。


　　“我倒没有周详地计划过。总而言之，先找到许安那个渣男，再把他教训一顿，好为许夫人和绣儿出一口恶气。”凌芷惜得意洋洋地道，她只觉手中少了一把羽毛扇，不然，一边一边摇，仿佛是诸葛先生运筹帷幄。


　　“教训之后，他便能有担当么？”赵玉卿沉声问道，而凌芷惜却听不进去，拔腿便闯进了暖鸳阁。


　　一众女子见到凌芷惜，皆双眼一亮，纷纷围了上来，花言巧语不断。


　　“这位公子倒是面生，之前未曾来过暖鸳阁吧？”一位有点姿色的姑娘抱住凌芷惜的手臂，顺势靠在她肩头，柔声道，“我是暖鸳阁的春燕，公子这般俊秀，春燕可是喜欢得紧呢！”


　　赵玉卿冷着脸，跟在凌芷惜身后。，这次，赵玉卿早有准备，他拔出腰间佩剑，寒光闪烁，冷厉的目光透着横扫千军的霸气，吓退了几个欲往他身边靠的女子。


　　“好，好。”凌芷惜眉开眼笑，一把揽过春燕稍显丰满的腰肢，粗声粗气地道，“春燕姑娘，在下有一事讨教，若是你答得好，嘿嘿嘿……”罢，凌芷惜掏出一个银馃子，在春燕眼前晃了晃。


　　站在一旁的赵玉卿动了动嘴角，那明明是他的银馃子，却被凌芷惜拿来充阔气、做诱饵了。


　　阳光落在银馃子上，反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春燕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咧开了一个无比殷勤的笑容：“公子你尽管吩咐，春燕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个叫许安的生意人，可在你们暖鸳阁？”凌芷惜问道。


　　春燕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这……你们和许安有何干系，为何要打探他的事？”


　　凌芷惜瞬时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道：“春燕，我们同许安是何干系，你不必知晓。你如此紧张，想必他人就在这暖鸳阁中吧？”罢，凌芷惜一面探寻地看向春燕，一面把玩着手中的银馃子，挠得春燕心痒痒。


　　“是，是，公子得正是。”春燕始终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既然凌芷惜也猜出许安眼下正在暖鸳阁，也不算她出卖的。


　　春燕赔着笑，把手伸向银馃子，而凌芷惜却故意在她眼前一晃，将银馃子背在手后。“许安现下何处？”


　　暖鸳阁的一楼是敞开的厅堂，层层纱帐将其隔成一个个探不清虚实的雅间，布置精美的餐几和漆木圆凳专供恩客在此饮酒品菜。厅堂的正前方是一张开阔的台子，夜夜吹拉弹奏，红袖飞旋，纱帐漫飞舞，勾起欢声笑语一片，处处是拂掠娇红香旖旎的幻景。


　　沿梯而上，是暖鸳阁的二楼，一扇扇门窗背后是姑娘们的闺房，其中另有一番风情。此时，暖鸳阁方才启板做生意，二楼仍有门窗紧闭，凌芷惜却不知许安到底在哪一间屋里。


　　春燕摆了摆手，答道：“春燕不知啊。”


　　凌芷惜瞪了她一眼，又将那银馃子举起，在春燕眼前晃来晃去：“你不也无妨，公子我有的是法子把他揪出来。大不了一间一间地搜查，不过是费些精力罢了。”


　　春燕心中惦记着钱两，只犹疑了片刻，便故作不经意地瞟向二楼东南角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凌芷惜满意地颔首，随即将银馃子向空中一抛，春燕欢喜地扑向空中，牢牢地接住，口中不住地奉承着。


　　凌芷惜凝视着那间屋子，稍稍整了整衣袖，便抬腿向那屋子走去。


　　屋门紧掩，门内却传来些微的声响，想必二人已晨起。凌芷惜却失了耐性，对着那雕花木门便是重重一踹，房门洞开，隔着屏风响起了一声女子的尖剑随之，一个衣衫凌乱的微胖男子从屏风后跑出，盛怒而又茫然地望着凌芷惜：“你们……你们是何人？”


　　“何人？”凌芷惜冷笑了一声，一步步向微胖的男子逼近，“你可是许安？”


　　微胖男子不由愣住，油然而生的惊恐将怒意点点粉碎。面前这个玉面郎君自然不会令他恐惧，而那玉面郎君身后的高大男人才是他畏惧的源泉。


　　赵玉卿冷厉的目光只盯着他看了一瞬，微胖男子便浑身一颤，赶忙承认：“是，我是许安，几位贵人寻我何事？我可是从未欠过外债，贵人明察啊！”


　　“没有欠过外债？许安，你可要仔细思量，错了话，下场可是很惨呢！”凌芷惜绕过


　　许安，走到铺着锦绣的圆桌旁，拿起一支瓷杯子，重重掼在霖上。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瓷器被摔落在地，凌芷惜的怒火波及了视线范围内的一切物事。


　　听到瓷器碎裂的声响，一个娇艳女子匆匆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护在许安身前，惶恐地叫嚷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难为我家夫君？不要以为有点银子，就可以仗势欺人、胡作非为，这大玉朝还是有王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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