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是你杀了师傅
“冯毅，冷静一点！”莫尚走到他身边，强迫他放手。
脖颈一松，黄毛男人差点身子不稳倒在地上，顺手扶了一下一旁的桌子，那些放在贡盘上新鲜的苹果纷纷滚落在桌上。
黄毛男人微微喘着气，很是自责很是懊恼的看着冯裕。
“那晚我和老大约好了时间见面，商讨着凌晨时候即将交易的毒品。可谁知，当我们见面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批人，见到我们就疯狂的开枪，老大带着我一路跑，走到岔路的时候，将我推向另外一边，让我赶紧跑。我没有答应，就这么跟随着他，眼看着前面就是路的尽头，忽然间，从另外一边又冒出了一批人朝着追赶他们的人射击。那两拨人狠狠的打在了一起，我和老大趁机逃走，走了很远才松了口气。”
“看来今晚的事情应该是暴露了，你以后也别回去了，跟着我回B市，我重新给你安排身份，好好生活。”
“老大，可是我们调查了那么久，难道现在就要放弃吗？”
冯裕幽深静谧的眼眸格外坚定的看着眼前颇为冲动的男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那些证据更重要。”
夜晚的A市格外幽静，空荡的码头回荡着浪花拍打着墙壁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传到黄毛男人的心中，无比的震撼。
这样如此正直、正义的冯裕，他有什么理由不全心全意的帮他？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等我电话，跟着我回B市。”
似乎是知道他的性子，冯裕眉宇微蹙，一点也不是开玩笑的意思。他很清楚，既然刚才已经有人开始围攻他们，就已经证明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再待下去，命都是不会有的。
黄毛男人垂下头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大那个时候说得对，如果我再待下去也许就再也见不到老大，更别说要替他调查振天集团了。”
“之后呢？你们去了哪里？”
冯毅的情绪愈发的难以控制，对他而言，眼前这个黄毛男人也许就是见到他哥哥的最后一个人，他怎么能够放弃寻找到真相的机会。
黄毛男人沧桑的眼眸微微闪烁，脸颊上的泪痕格外清晰。
疯狂的摇着头，一脸的颓然。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约定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之后我和老大就分道扬镳的走了。”
分道扬镳……冯毅揪着他衣领的手蓦然一松，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难道就连他也不知道他哥到底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黄毛男人瘫坐在地上，十分的懊恼。如果当初，他选择跟着老大事情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就算死，他也愿意和老大死在一起。可是现在，对他真正好的老大不在了，只留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孤单无助的活着。
搭在地上的手紧紧握拳，狠狠的揉搓着自己的一头黄毛。蓦然之间，动作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老大刚走了没多远，我看到他拿出了手机似乎是接了一通电话，然后一路小跑走了。”
冯毅回过神，眼眸猩红一片尽是凛冽。
“电话？什么电话？”
“我不知道，当时我们隔了有一段距离，我只隐隐约约听到老大说什么老虎、狮子之类的，其余的我都没有听清。”
莫尚垂眸思索着黄毛男人刚才说的话，从他的神情和话语的激动程度，可以看出绝对不是骗人的。那么，在他们那晚分别之后，冯裕哥一定是因为那通电话出了事。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老虎？狮子？
“冯毅，你有听过冯裕哥提到过什么老虎、狮子吗？”
冯毅摇摇头，仔细的回想了那日他哥到医院去看他的场景，的确没有说过什么老虎狮子，不然他一定会有印象的。
所有的线索在此中断，可是冥冥之中似乎又总有一丁点的联系总让他们有些捉摸不透。
“对了，还有案子的真相。那天老大接到电话之后，还说了什么案子的真相，随后才快步离开的。”
“案子的真相……”
到底是什么案子！
冯裕是B市刑警大队队长，处理的案子没有成百也有上千，那天电话里说的的到底是哪一件！
冯毅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心情更加低沉。
拿出手机，立马拨了电话出去。
“给我查查我哥手机里的最后几通电话分别是谁打去的！”
不一会儿，那边便传来了确切的消息，在那天晚上，冯裕的确接到了一通电话，可是那个电话是通过虚假程序注册的号码，如今已经找不到确切的位置。
“看来，那通电话的确有问题。”
“既然是和案子有关，又说到了什么老虎狮子，我想我要回一趟B市，那边一定会有线索。”
莫尚微微点头，据目前这些线索的指向，B市刑警大队那边应该会知道一些内情。
冯毅带着傅熙率先离开前往B市，一分一秒都不想过多的耽误。莫尚步伐微动走到门边，刚想离开，余光一瞥便瞅到了黄毛男人一旁的茶几上被旧报纸掩盖住的一个小药瓶。瞬间，眸光一紧，快步走上前将药瓶拿在手中，深邃的眼眸透着慑人的凛冽。
瞥了一眼地上瘫坐着的黄毛男人，莫尚面色从容道。
“我想，冯裕哥并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颓然的模样，不然就白费他救你、帮你的原意。”举了举手中的白色药瓶，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如果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自杀的话，那便是最愚蠢的行为。”
丢下这话，便带着缓缓离开。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黄毛男人看着脚边滚落的白色药瓶，目光呆滞。微微动了动手将其拿了起来。蓦然大笑了起来，泪水甚至都随着笑的弧度从眼角脸侧挤出。
“愚蠢，我真是愚蠢。老大，是我不好，我差点就辜负了你对我的栽培。”
是呀，如果他真的就那么吃下那些毒药，那才是最愚蠢的行为。事到如今，冯裕身亡的真相无人知晓，甚至外界对他更是骂声不断，说他领着国家人民给的工资，却吸毒。
冯裕不会这样的人，他一定要为他找出真相，还他清白，这才是最应该做的。而不是像之前想的一样，吞下药片，便可以一了百了。
做出了决定，黄毛男人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滚落的水果重新装点到贡盘上，将他与冯裕的合照摆正后，极为恭敬的鞠躬。
“老大，我一定会还你清白。”
A市这边莫尚和缓缓留下照看，冯毅和傅熙赶往B市调查线索。
一连好几天，冯毅那边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缓缓也跟着忍不住的着急。
莫尚看着缓缓整天坐立不安的模样，极为的心疼，微微抬眸伸手将缓缓扯到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一定会有线索的，冯毅他们在B市已经很努力了，放心吧。”
缓缓眉头微蹙，终究还是轻叹一声的点了点头，双手微微紧了紧，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莫尚的怀中，鼻尖萦绕的都是那最熟悉的味道。
因为莫尚前阵子的事情，万青山因为担心特意打电话询问情况。虽然他在业界也有一定的地位，可是香港那边他很少涉及。这次所有的事情都平安度过，万青山得到消息之后也松了口气。
上午的时候，缓缓接到了万青山打来的电话，约她中午的时候到缓缓最喜欢的小厨房，他们师徒两人好好聊聊。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师傅了，缓缓极为的想念。其实刚回到A市的时候他就去事务所找过师傅，可事务所里的小律师们告诉他，师傅临时有急事，出差了，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次接到了师傅的电话，缓缓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赶往约定好的地点。
莫尚不放心缓缓，却也不好打扰他们师徒两人的聚会，只好送缓缓拿到小厨房前。
“你先回去吧，记得好好吃饭。”
莫尚薄唇微勾，极为的温柔。
“好，听老婆的。”
缓缓听着他低沉勾人的声音，顿时脸颊微红，心中暗自懊恼。
有什么好脸红的，他们现在可是受《婚烟法》保护的合法夫妻，喊声老公老婆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轻咳一声，嘱咐了几句便快速下了车，因为去了有几次，缓缓很快就找到师傅定好的包厢。走到跟前，便发现包间房门是半虚掩着的，缓缓没有多想，推门而入。
手还搭在门把上，右脚微微上前便完全停在那里不能动弹。狰狞的睁大双眼看着趴在地上毫无生气的万青山，而他的身边半蹲着的便是她最为熟悉的师兄——张逸豪。
“师傅！”
缓缓蓦然冲了上去，跪在地上，双目猩红的扶起地上的万青山，撕心裂肺的喊着，的丝毫回应都没有。
“缓缓，师傅他……已经……”
张逸豪眉头紧蹙，幽深的眼眸闪烁着泪光，看向此时已经濒临绝望的缓缓，左胸处的位置狠狠的揪着，疼得厉害。
双手摁在缓缓的肩头，想要安慰她。
可话还没有说完，缓缓猛然打掉他的手，双目凶狠凛冽的看着身侧身形笔直的张逸豪，因为气愤，身子疯狂的颤抖着。
“是你杀了师傅！”
缓缓刚才已经探过万青山的鼻息，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特征。
她的师傅，教她宠她的师傅已经去世了。
明明上午的时候她还接到了师傅的电话，电话里的师傅一如既往地话语中尽是宠溺疼爱，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
“缓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样双眸透着绝望的缓缓是张逸豪第一次见，她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毫无生气的万青山，眼眶早已猩红一片被泪水浸湿，顺着眼角滑落。
“你竟然杀了师傅！他可是我们的师傅，师傅！”
缓缓的情绪很是激动，额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让人害怕。
完全嘶吼着对着张逸豪喊出那话，便垂眸看着怀中双眸紧闭的万青山。缓缓动作轻柔的抚上万青山那白发占据了半壁江山的头顶，眼眶里的泪水疯狂的打转倾泻。
“师傅，你起来好不好？我们明明约好了一起吃饭的，你从来不会骗我的，师傅。”
说话的声音格外沙哑哽咽，透着无尽的绝望。
因为这边闹出了动静，廊道里的服务生跑了过来，见到有人躺在地上忍不住的尖叫了一声，很快惹来了不少人围观。店主自然是认识地上躺着的万青山，赶忙打了120。
莫尚因为临时接了个电话，并没有从小厨房门前离开。侧眸看着店内疯狂的躁动，眉头一蹙，赶忙下车赶了过去。
顺着人流围观拥堵的地方，莫尚身形挺拔一眼就看到包间内跪坐在地上的缓缓，推开人群冲了进去。
“缓缓。”
跑到缓缓身边扶着已经哭得双眸模糊的缓缓，看着站在她身侧的张逸豪，目光嗜血凛冽。
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微微侧眸透过那模糊的视线看到身侧扶着自己的是莫尚，所有的坚强在一瞬间崩塌殆尽。
猛地倒在莫尚的怀中嚎啕大哭，哭喊着师傅。
“师傅、师傅他……”
蓦然之间没了声音，缓缓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晕了过去。
莫尚心头一紧赶忙将缓缓抱了起来，可她的手还紧紧地抱着万青山不愿撒手。
莫尚猩红的眼眸愈发的透着寒意，周围的气压低沉摄人。
狠狠的看着站在一旁毫无生气，双目呆滞的张逸豪，莫尚双拳紧握，“总有一天，我要和你算总账！”
不一会儿120便赶来将缓缓和万青山接走，店内一片混乱，许久之后才恢复往日的平静，但依旧有不少人在探讨刚才发生的一切。
张逸豪在众人离开过后，宛若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街头，目光之中毫无温度，整个人也少了平日里的决绝。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张逸豪呆滞的看着前方的石墙，双腿顿时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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