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来已是物是人非

　　次日，天刚明就闻外面“噼啪”声四起，惊扰了还在梦中的陌鸢，当她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徒弟在白雪皑皑的院子里练功的景象。作为师傅她是又欣慰又羞耻，欣慰的是自己徒弟很上进，羞耻的是自己作为师傅竟然还没有徒弟勤快。

　　陌弦看到了陌鸢：“师傅，早上好。”

　　陌鸢；“呵呵呵，早上好，徒儿你起的可真早。”

　　陌弦：“一日之计在于晨，况且师傅你白天应该还要出去吧，那样我又要荒废功课了。”

　　陌鸢只能呵呵了，她能说自己徒弟真是善解人意吗？她确实打算白天带徒弟出去逛逛，体会一下新年的新气象，顺便给小徒弟买点吃的，小孩子过年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吗，她这个娘当的挺不容易的。

　　出了宅院，陌鸢就发现街上还是没有卖东西的，倒是那些人家的门都是开着的，里面热闹非凡，陌鸢不解，对于凡人的习俗她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过年了大家都会吃吃喝喝，热热闹闹过新年。

　　陌弦看出了自家师傅的不解，善解人意的解释到：“大年初一凡是有点钱的人家都会设宴，等着别人来拜年，然后大家相互一路吃过去。”

　　陌鸢；“那我们可以去吗？”陌鸢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

　　“似乎是可以的。”以前陌弦家没有钱，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以前过年他能和家人吃一顿温暖的饭菜就已经很满足了。

　　陌鸢拉起徒弟就直奔去她看的顺眼的一家门口，刚要跨上台阶，隔壁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陌鸢急忙将小徒弟拉到一边。那老妇人后面追过来一个少年:“母亲，您慢点，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就出来了，昨天才下了雪，今天又冷路又滑，别摔了。”

　　陌鸢感叹：“挺孝顺的儿子。”

　　陌弦：“师傅，当你老了我也会这般孝顺你的。”他拉紧陌鸢的手。

　　陌鸢笑了出来：“傻瓜，师傅是神仙，是不会老的。”

　　陌弦低下头沮丧道：“喔，我忘了。”

　　陌鸢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过师傅等你长大了来保护师傅。”

　　“好，我一定会好好练功，保护师傅的。”陌弦握紧小小的拳头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勤奋练功，将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陌鸢觉得凡人的宴会也还是蛮有意思的，这桌跑到那桌，大家相互祝福，举杯庆祝，不像神仙的酒宴，大家自己坐一个位子占一张桌子，隔着老远的举杯，有时还要谈一下公事。

　　蹭了顿饭，陌鸢留下了不少银钱。此后几天，街上各种表演的居多，卖东西的却还是没有多少。

　　陌鸢就带着小徒弟挤在人群里，看着街上各式各样的人挤来挤去，一会这个叫一声哎哟，那个骂一声那个杂碎踩到老子了，陌鸢觉得甚有意思，这才是过节的味道啊，热闹而热烈，充满了对生活的激情。

　　陌鸢拉着徒弟好不容易挤到了一处表演杂耍的地方，可是却离得太远，而小徒弟又实在是身高不够，陌鸢看着那些被父母扛在肩上的孩子灵光一闪，咱也当一下父母吧。

　　乘着陌弦还没有防备，陌鸢掐着他的腰就将他举了起来，扛在了左边肩上。陌弦本来还踮着脚努力的往里面看，这下实实在在是受了惊吓，数个呼吸才缓了过来。

　　“师傅，你以后要干什么一定要和我说一声，你这样我真的……有些受不了。”

　　陌鸢:“这只能说徒儿你的承受能力应变能力还有待提高啊。”

　　陌弦哭丧着脸:“师傅，你放我下来吧，你看看别人举孩子都是爹在做，哪有女人这样做的。”

　　陌鸢看了看周围用怪异目光打量她的人，嗤之以鼻:“谁说女子就不可以做了，你们这是偏见，我力气大做了又怎么样。只要有能力谁还管你是男的女的。”陌鸢因为从小就被父君教导只要有能力，男女皆可担当大任。

　　那天那事在陌鸢的坚持下，陌弦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陌鸢肩上看了一场表演。

　　陌鸢带着小徒弟磨蹭了几天，终于到了第七天，春节也差不多庆祝完了，他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就在陌鸢拉着小徒弟出小镇的路上，陌鸢眼睛一亮，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然后……陌弦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他家师傅竟然不见了，他开始慌乱地向四周张望，良久都没有发现他师傅，正在焦急之际，一串糖葫芦从自己后方伸了出来，陌弦转过头去，正是他那师傅，陌鸢此时在笑眯眯的啃着一串糖葫芦，手中还递出一串。

　　“师傅你走开可不可以给我说一下，你不知道我很担心吗？我以为师傅你不要我了。”陌弦快哭了出来。

　　陌鸢第一次见到泪眼婆娑的徒弟，瞬时间僵在原地:“对不起，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突然看到糖葫芦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的，我没有不要你啊。”

　　陌弦将自己眼泪逼回去伸手拿过陌鸢手上的糖葫芦:“这次看在糖葫芦的面子上就原谅你了。”他其实很怀念糖葫芦，以前吃糖葫芦都需要娘亲省很久的钱，而且只能买一串，他和妹妹分着吃，现在看到糖葫芦就像看到了家人。

　　陌鸢:“怎么样，很棒吧！我都好多年没有吃过糖葫芦了，记得上一次吃糖葫芦是父君给我买的，那时候我才那么高。”陌鸢比出一个和自家徒弟差不多高的高度，“没想到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啊，父君不在了而我长大了，陪我吃糖葫芦的阿映……再也不是我以前的阿弟了。”原来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陌弦:“师傅，你有弟弟啊？”

　　陌鸢仰起头茫然的看着天际:“弟弟，他已经不是我的弟弟了。”

　　走出小镇，陌鸢看自己徒弟的表情就知道他很不舍，于是说道:“你要是喜欢师傅可以多带你出来，再等你长大点师傅还会带你去更远的地方游历的。”

　　“好，师傅，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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