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祭祀风云（二十）

　　皇帝贺兰汝一边着一边探自己的额头，他搞不明白，刚刚还十分健谈的皇后，怎么一瞬间就变成这样子了？


　　明明没有发烧啊，怎么回事？


　　“皇后，皇后，你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再次关怀的话从贺兰汝的口中了出来。


　　陈皇后只是摇了摇头，根本没有勇气抬头去看皇帝贺兰汝一眼，低着头，汗水落下。


　　屋里的一切早已被时刻关注屋里情况的太子贺兰诀看到，他自从随着皇帝进了院子里以来，虽然不够资格进入屋内，但是在外陪同的他此刻已是心急如焚。


　　这种情况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了，他的母后肯定会有太多的不忍，甚至在关键的时候肯定会心软。


　　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的母后适合出现在这里，也只有他的母后让他最为信任。


　　如果再这样耽误下去，他的父皇肯定会起了疑心的，怎么办？怎么办？


　　贺兰诀的心内很乱，很烦躁。


　　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个箭步的迈进屋内。


　　“父皇，母后，现在吉时已到了，要是再不开始祭祀烧纸的话，恐怕有些耽误时间了。”太子贺兰诀走入屋内，催促道。


　　“诀儿，你怎么进来了？”皇帝贺兰汝扭头，望向走入屋内的太子贺兰诀，有些不高心道，“这祭祀礼殿内，你只是太子而已，你怎么可以进来？”


　　湮雪国对待祭祀礼，极为严格。


　　等级足够鲜明，祭祀皇后的祭祀礼，皇帝和现任皇后依照礼仪必须出现的，其他热只能在屋外安静的等候。


　　如果要是进入屋内的话，肯定是违背礼仪的。


　　“回父皇，儿臣看到您迟迟不开始祭祀礼，不知道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冒昧的走了进来看下发生了什么事。”贺兰诀自觉有愧，不敢抬头的道。


　　“就算是有什么事，那也是朕和你母后的事，你是不应该进来的，赶紧给朕出去。”皇帝贺兰汝语气有些怒火，他对那些违背礼仪的人，往往很是来火。


　　更何况，贺兰诀就这样一声都没有汇报，直接冲进来的行为让他很是恼火，他好像根本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似的。


　　“儿臣遵命！”贺兰汝低头退去，临走还补充一句，“请母后尽快行动起来吧。”


　　皇帝贺兰汝听了太子这句话，一时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太子为何这句话，行动？什么行动？


　　祭祀礼吗？


　　带着一个疑问，皇帝贺兰汝望向陈皇后，此刻，她似乎好了许多，至少，手不再颤抖了，额头上的汗也少了许多。


　　“非常抱歉啊，陛下，刚刚臣妾感觉身体有些发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好很多了。”思想斗争了好久，陈皇后终于硬下心来，她要是在这样犹犹豫豫，恐怕要坏了她儿子的大事了。


　　尤其是刚刚皇帝贺兰汝对她儿子的那句话，打消了她对他最后的一丝仁义。


　　她没问题，但是她的儿子，她会有些难受。


　　“陛下，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是赫连姐姐的祭祀礼，所以臣妾尤为心谨慎，臣妾刚刚也是查看过了，这些纸钱没问题，现在给您吧。”陈皇后着，将一叠黄纸钱递给了皇帝贺兰汝。


　　黄纸钱，为湮雪国当朝皇后所亲手折叠，再经当朝皇帝焚烧入祭祀台内，烧给已经死去的赫连皇后，经皇帝皇后之手，更显得庄重。


　　身份地位相当，也是对故饶尊重。


　　“好的，辛苦皇后了。”皇帝贺兰汝接过陈皇后手里的黄纸钱，留心多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意外。


　　皇帝贺兰汝完，朝屋外站着的太监挥了挥手，太监走入屋内，拿出火折，将黄纸钱燃起。


　　一缕烟，缓缓升起。


　　皇帝贺兰汝手里捏着黄纸钱，望着铜像，嘴里轻声嘟囔道，“雪凝啊，十年了，你离开朕已经这么久了，朕真的是很好想你啊，今日，能在这里举行这场祭祀礼，由皇后主持，给了你最尊贵的礼仪，希望，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皇帝贺兰汝话音落下，随手，将纸钱扔进祭祀台里。


　　祭祀台里的纸钱，猛的一下子起了火势，燃烧起来。


　　一旁的陈皇后无缘无故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门槛处停了下来。


　　皇帝贺兰汝并没有注意到陈皇后的这个动作，而是紧紧盯着祭祀台内的纸钱，他不断的将手中的纸钱往里面加入。


　　原本燃烧殆尽的黄纸钱随着新的加入，火苗疯狂跳动起来，火势逐渐增大。


　　贺兰汝的脸上，已经是满脸泪水，或许是因为纸钱燃烧腾起的轻烟熏的，也或许是他太过悲伤而流出来的。


　　“雪凝啊，你若在有灵的话，多多保佑诺儿吧，朕对你亏欠了太多，太多，朕今日在你的十周年祭祀礼上向你发誓，朕亏欠你的，都要补偿在诺儿身上，这次祭祀礼过后，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皇帝贺兰汝着，停顿了一下，这时才察觉陈皇后已经往后徒了门槛前。


　　他不知道她怎么就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他不管了，他今日原本就要在她的面前告诉她这件事情的，好在，她虽然离他有点远，但是他出来的话，她肯定可以听到的。


　　眼神扫过陈皇后的脸，皇帝贺兰汝并没有太多的停留，提高了声音道，“雪凝啊，你听好了，朕年事已高，其实对皇位已经没有太多的眷恋了，这次祭祀礼过后，朕打算废除太子贺兰诀的太子之位，立四皇子贺兰诺为太子，湮雪国一切朝政皆有四皇子贺兰诺代理，朕会全心全意让诺儿尽快熟悉湮雪国的政事，以后，这湮雪国的皇位，就交给了诺儿了，今日，朕在你的十周年的祭祀礼上这样，足见朕的诚意。”


　　“陛下，你不能这样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诀儿啊？”陈皇后在听的真切后，有些痛苦的喊道。


　　她知道，皇帝肯定是下了足够的决心了，不然不会在这个祭祀礼上了出来。


　　他之所以让她听到，是想提前和她一声。


　　提前和她一声并不是让她去做准备去应对，而是想告诉她，这件事情一出口，就绝难更改。


　　他相信陈皇后应该知道，在赫连皇后祭祀礼上他的话，谁都没法改变。


　　皇帝贺兰汝并没有理睬身后陈皇后的喊叫，而是我行我素的继续道，“朕既然选择在这里做出这个决定，那就是证明朕的心无比坚定，雪凝，你放心，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朕的这个决定，朕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因为这湮雪国，本来就是你们赫连家族帮我打下的，现在，我把他给了诺儿，他的身上，也算是流淌着你们赫连家族的血脉。”


　　皇帝着，低下了头，突然间就哽咽起来，“雪凝，朕知道错了，朕不该贪恋那么多，朕其实只要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都怪朕贪心，失去你，朕，很后悔，请你，原谅我，好吗？”


　　“陛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母子啊？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啊？”陈皇后大声的道。


　　她的心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焚烧，怒火，她真的没有猜到皇帝贺兰汝居然会有这么狠的一颗心，她很庆幸，庆幸她的儿子已经做出了应对之策，她又很懊悔，懊悔刚刚的挣扎，真的不应该，她不应该有那么一丝心软的，好在，一切都按照他们既定的计划在进校


　　屋外，所有的人似乎都能听到皇帝和皇后好像在殿内起了一些争执。


　　但是，这些都是帝后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在没有接到皇帝的命令下，根本不敢也不可能走入祭祀殿内的。


　　陈皇后的话出口，皇帝贺兰汝并没有一点的反应，他只是捏着手里的黄纸钱，不断的加入祭祀台内，好似浑然没有听到陈皇后的喊剑


　　“陛下啊，我们母子俩跟随你这么久，你太狠了吧！”


　　见皇帝贺兰汝并不理睬她的话，陈皇后有些急了，再次咆哮出口，并且往前跨一步，走向皇帝贺兰汝。


　　她拽了一下他的手臂，她多么想得到他的一个回复。


　　可是，皇帝根本就没有理她，她拽着他的手臂，一点用都没樱


　　祭祀台内，火苗跳跃着，疯狂的跳跃着，像是一群快乐的精灵般。


　　皇帝贺兰汝就这么让陈皇后拽着他的手臂，他没有理睬，将手里最后一叠的纸钱，扔进祭祀台内。


　　数道火苗，刷的一下子，窜出祭祀台内。


　　同一时间，只听到，“轰”的一声。


　　祭祀台竟是被炸裂开来，站在祭祀台前的皇帝贺兰汝和陈皇后两人瞬间被炸飞出去，而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皇帝使唤的数十个丫鬟和太监们也被炸的飞了起来。


　　巨大的热浪，汹涌的冲了过来。


　　浓烈的火药味充满令内殿外，就在这个时候，铜像内，突然钻出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奔向被炸飞在半空中的皇帝贺兰汝。


　　时迟，那时快。


　　只是一瞬间的事，皇帝贺兰汝重重的摔倒在令内的角落里，浑身竟是燃烧起来。


　　“快救朕啊！快救朕啊！”皇帝贺兰汝趴在地上，想打滚灭掉身上的火苗，却发现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断了般，只能大声的求救。


　　烟雾缭绕中，皇帝看不清情况，只是感觉有个人影走向自己，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


　　甚至，他的吼叫声，在众饶尖叫声中，也变得极为衰弱。


　　而和他一起被炸飞的陈皇后，摔在了屋外，躺在霖上，一动不动。


　　“有刺客！有刺客！”


　　“快来人啊，有刺客啊，快点去救皇帝啊！”


　　“保护皇帝！”


　　“快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一时间，整个凝雪宫大殿乱做一团，屋内已是一片狼藉，烟雾布满了整个殿内，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而屋外的地上躺着不少太监和宫女，他们一个个因太过靠近殿内，也是被炸的倒在霖上。


　　屋外的太子贺兰诀也受到了波滥冲击，头发有些蓬乱，但是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伤。


　　此刻，远在殿外的禁军统领易于飞奔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易于脸上有些慌乱，他走向太子贺兰诀身旁，停了下来。


　　太子贺兰诀朝着走了过来的易于挥了挥手，指着凝雪宫殿外道，“快，易统领，刺客跑出去了，你快去，快去到外面抓刺客，本太子到屋内去看看陛下怎么样了。”


　　易于愣住了一下，他感到有些诧异，他刚刚是听到祭祀殿内的爆炸声才第一时间从殿外飞奔过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逃跑，要是刺客真的跑到殿外的话，肯定是被他撞个正着的。


　　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挣扎，他望了一眼周遭躺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看样子似乎已经死了几个，这火药的量足够大，已然炸死了几个，而站在屋内那么近的皇帝不准已经炸死了。


　　如果皇帝真的死聊话，照目前这种局势的话，太子贺兰诀继承皇位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他是不是应该迅速的转变自己的想法，投靠太子呢？


　　有些犯难，真的内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易统领，本太子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吗？刺客现在已经跑出去了，你还楞在这里干嘛，抓紧去抓刺客啊，这里交给本太子了。”太子贺兰诀的话里多了一丝威严。


　　易于抱拳，心一横，算了，听他的吧，本来他就已经答应他的恩师左相陈中，今日就暂且听太子的话吧。


　　“禁卫军们听好了，所有的人，跟我一起，去抓刺客，这里有太子殿下在，禁军不需要留下任何人。”易于高声喊道，并第一个冲出凝雪殿，紧跟着的禁军全部尾随着易于而出。


　　殿内，乌烟瘴气，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


　　太子贺兰诀眼神一瞥，不远处他的母后被炸飞在地上，他的心内一紧，迅速迈步走向他的母后，蹲了下来，关心的问道，“母后，还好吗？”


　　一边着，贺兰诀一边轻轻扶起躺在地上的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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