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想和你睡个觉
“咳。”莫依慕清咳一声，对他摆了摆手，“你走吧。”
卫尧离无奈地垂目，将头又凑近了些，与她鼻尖对鼻尖，淡笑一声，眼睛弯了起来。
“看我眼睛。”
莫依慕拳头握紧，恶狠狠的看去，下一秒就要动手，却被这人眼里的光闪花了眼睛，眉头慢慢眼开，手滞留在半空不知所措。
她本来就是杏眼，受到惊吓后眼睛更大了，看起来很有无辜感。
“你……”
卫尧离没有退开，依旧是双手撑在榻上，两人的呼吸交织一起，灯盏的烛光“噗通”跳动一下，莫依慕的呼吸突然开始炽热起来。
“你……要不先起来？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卫尧离昂头对着她的脸颊啄了一下，随后起身。
“可好些了？”
“嗯……”
莫依慕慢慢坐起，眨眨眼睛有些懵，我去……她这两天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啊！若用古人的衡量来说，那就是没羞没躁。
卫尧离学着她清咳两声，有些不确定道：“可是认出来了？”
莫依慕低头难为情的点点头。
“嗯。”
“只是，你为何方才不承认？非得等我……”
话还没说完，她捂脸倍感悲催，明明自己傻，反倒怪起别人来，着实不厚道。
“那个！”
“因为……”
卫尧离看着她。
“你先说。”
“我。”莫依慕放下手，露出脸，抬头看向别处。
“就是，我这两天说过的你可不可以当做没听见啊？毕竟我……”
“不行！”
卫尧离打断她，表情黯淡下来，接着有些生气，再次凑过去，把她逼到墙角，神色愠怒地质问她。
“为何又是这样？你到底在怕什么？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吗？有我在，哪怕天它榻下来，只要我卫尧离没死，就没有让你去扛的一天。
“我虽然没尝试过情情爱爱，连话本也没看过，但连情爱是两个人的事你都不懂吗？又或者……我知道你要强，但那片天也有我的一份，你不能就这样划掉了，大不了两个人一起扛啊！”
他声音弱了下来，眼睛里的点点星光变得黯然。
“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否则怎么一次也没靠近过我呢。”
卫尧离起身背对着她，烛光随着他的情绪高昂，一下子照亮房间。
“我喜欢你，我就想时时刻刻能看见你的模样，听你的声音，闻你的气息，感知你的存在，哪怕你再过分，我也还是忍不住一次次贴过来啊……”
“我也是人，就如同你一般所感，活生生的人。”
话音刚落，那盏灯的油已经燃完了，烛光轻轻跳动几下，火光消失殆尽，屋内陷入黑暗之中。
夜深人静，本该听得呼吸声，此时却无半分声响，卫尧离又默默等待片刻，身面毫无动静。
他搁在眼角的发丝颤动起来，像是特别自嘲的嗤笑一声，呼吸终于回来，只是一浅一深都牵动着心脏跳动一下带来的痛楚。
“我懂了。”卫尧离握紧拳头，仰头眨眨眼，抬脚离开，“就此别过。”
脚下是木板，窗外不是特别暗，正是月亮星星发光最大的时段，不过看样子没多久就会被那棵槐花树挡住了，星星再多，终究是亮不过月亮。
他松开拳头，心想只要逃离这座房屋，躲开那些摆设，推开那扇门，一切都会重回当初吧？
归于那间最萧条的暗室，做回那个一心为复仇而活的人，从此不再奢求世间丝毫光明。
因为他的光已经死了。
所有心绪都只在须臾间，卫尧离的脚抬于一半还未落地，就被一股蛮力扯了回去。
他墨发上系着的丝带一松，满脸错愕瞪大眼睛，眼里的光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如此反复，等他被人摁在床上时还没搞清楚状况。
床榻发出清脆的声音，但他的脑袋手下垫的是一只手，不大，却十分有力，将他的头托于半空。
莫依慕凌驾于他上方，像极了一个流氓，她指尖滑过卫尧离冰凉的发丝，将他所有的情绪瞧进眼里，端详片刻，才慢慢将他的脑袋放到床榻上，手从下面抽了出来。
“你……”
“别动。”
莫依慕制止他要起身的动作，从他身上爬起，下榻，走到灯盏前又添了一些油，将火再次点燃，房间重新变得亮堂起来。
卫尧离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不懂她的心思，只有心口的抽痛提醒着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扭过头，不愿与她正面相视。
莫依慕就当没看见他这动作，也不爬他身上了，而是坐在榻上说起来。
“我要回潭州了。”
卫尧离没吱声。
她又道：“我母亲中毒了。”
卫尧离抬头。
莫依慕听到动静，也回头看他。
“我母亲不知道，父亲留在洛阳，我和兄长们回去找解药。”
卫尧离想要起身，想到她不准自己动弹，只能打消念头，脑袋也倒了回去。
莫依慕叹了口气，干脆往后一躺，挨着他闭上眼睛，卫尧离见状快速偷看她一眼，又很快将脑袋移移，身子挪了挪，不到半秒，又被人黏了上来。
“我错了。”
“我想你也有许多事瞒着我吧。”
卫尧离当真仔细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心里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嗯。”
莫依慕听完轻笑起来。
“恐怕也都是些危险的事吧。”
卫尧离：“……”
“好像是的。”
莫依慕伸手将他捞过来。
“我说当做没听见行不行，不是不认账的意思，相反是我很喜欢你呀。”
“你想想，在你遇到危险之时。”莫依慕侧身躺着，描绘他眉目。“这么说吧，在危险到来的那一刻，会不会只想离我远远的，要多远有多远，甚至可以用逃来说。”
卫尧离不置否认。
“这其实是一种通病，不论是家人朋友，还是夫妻，都只想给对方带来最好的，也不论男女，都会对在意的人有保护欲。”
莫依慕起身，认真看着他。
“等我这次归来之时，我就会告诉你，然后咱俩一起面对行吗？相反你也是如此，要将一切隐患告知于我，能插手的我就帮，帮不了的我就慢慢变成能忙。”
卫尧离还没回答她，就被捂住嘴。
“嘘，该睡觉了。”
莫依慕另一只手慢慢移到他脖颈，再移至下腰，将他腰带解开，脱去外衣，只留里衣，很快手一顿，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是想和你睡个觉。”
卫尧离脸一红，开始手忙脚乱的要解释。
莫依慕不理他，将他鞋子一扯，再将人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脑袋埋在他胸口，打了几个哈欠，恰好窗外吹进一股风，将灯盏逢时的吹灭。
她闻着鼻尖的气息，慵懒地搂住心上人的腰，喃妮道：“记得天亮就走，明天午时来后墙找我。”
“晚安。”
卫尧离不知何意思，虽紧张到差点结巴，但也回了一句。
“晚…”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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