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相遇
南市的青楼名叫“清心阁”，并没有女子会站在楼前喊客，与中心闹市那家最大的青楼比起来，看着要冷清不少，但是客流量却没太太多。
等到了南市后，果然与他人所说一样，闹市到了晚上也特别热闹，灯火明亮，人潮拥挤，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莫依慕也挺喜欢这种感觉，她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试着学男子说话，但她毕竟是女人，学得半像不像的，不过好在她现在的人设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所以声音软弱一些，也不伤大雅。
“老板，你这炸油团子多少钱一份？”莫依慕看着眼前金黄金黄的团子有些想吃。
卖团子的老板瞧着憨态可掬，他嘿嘿一笑，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
“这位公子，只需四文钱。”
莫依慕爽快道：“那给我来两份，都放一起，拿大一些的油纸袋装着。”
“好嘞！”老板开始忙活起来，莫依慕摸出八块铜板放到他摊贩上，搓搓小手有些期待。
老板将十个团子装好后递给她，“您慢走！”
莫依慕好心情的挥挥手，“祝您生意兴隆。”
老板一听喜了，又拉住她，给她加了两个金灿灿的团子。
莫依慕也一喜，觉得这大叔真是心善，便有点想把他招安，况且他这手艺是真的不错，她觉得自己再吃二十个也不是问题。
“大叔每晚都会在这里摆摊吗？”
老板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是的客官。”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莫依慕也不着急，准备等后面几天再来找他细谈，现在她要吃完团子就去清心阁一探究竟了。
但真正进到清心阁之后，莫依慕才知道她们生意火爆的原因，因为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比中心集市，最大青楼的姑娘美上许多，连她这个女子瞧着都有些心动。
跟门外的冷清相比，这里头就要热闹许多了，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喝酒的喝酒，莫依慕刚进去就有一位女子迎上来招呼。
“这位公子瞧着年纪不大，怎的也像我们清心阁来了？”
莫依慕一笑，压低声音回她：“我只是长的比较小，不日便要及冠了。”
女子拿扇子遮住脸“咯咯咯”笑。
“那不知这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莫依慕撩撩头发，“你会弹琴唱曲不？”
女子不知她什么意思，只能实话实说，“当然。”
莫依慕递给她银子，“那便是你了。”
女子恍然大悟，但并没有露出见到银子开心的不得了的表情，而是淡淡一笑。
“那公子请跟我来吧罢。”
说完她扭着腰朝楼上走去，莫依慕站在后头挠挠头，心道：难不成自己给少了吗？
她给的算是大手笔了呀，可女子眼里的笑意只有自己弹唱得到认可的开心，难不成这里的女子都是富婆？
莫依慕摇摇头，打散这个荒唐的想法。
清心阁的房间布置也很好，看着挺舒畅，简单风，莫依慕挺喜欢这种风格，但她不能在这里过夜，因为她怕莫夫人半夜查岗，要是被发现了，铁定少不了戒尺。
女子走到案前停了下来，她把莫依慕引到那里坐下。
“公子请稍等片刻，奴家先去取了琴，再来给公子唱小曲。”
莫依慕点点头，“姑娘请便。”
莫了她又把那女子喊住，“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闻声停了下来，微微侧脸露出姣好的面容，“芳名不敢称，奴家小月。”
莫依慕笑笑，拿起桌上的点心吃着，“好名字。”
女子俯身作礼，“谢公子夸赞。”
待小月走后，莫依慕又连着吃了好几个点心，觉得有些口干，便端起案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本茶水，仰头一喝。
嗯？怎么有些甜？难不成是糖水？
莫依慕眯眯眼，觉得属实有趣，关键味道还不错，她又喝了几口，那位叫小月的女子就取了琴回来了，手里还夹着一柄琵琶，莫依慕立马正襟危坐，觉得别人专场时，必须做到基本的尊重和礼仪。
小月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掩嘴一笑，摆好姿势道：“不知公子可曾听过秦淮景？”
莫依慕淡笑，她其实在现代是听过的，但在这里，真正的时代，确实没有听过。
便道：“未曾，在下洗耳恭听。”
小月对她一点头，指尖开始动弹起来，音律也随着她的动作漂浮出来，到了唱的时候，小月开口。
“我有一段情呀～”
“唱给那诸公听。”
“诸公……”
莫依慕听着不知不觉入了迷，觉得古代女子是真的惨，闺阁女子尚是如此，更别提这些骂名最深的青楼女子。
一曲毕，女子停下动作，莫依慕只夸赞了一句，“姑娘弹的真好。”
小月起身谢礼，坐下来把琵琶放到一旁，把琴放好，又开始谈唱起来，听了几曲后，莫依慕觉得有些头晕，便起身说要出门透透气，待会变回来。
小月点点头，目送她离开，随后蹙眉看着案桌上，喃喃道：“莫非是喝多了？”
莫依慕打开门，空气虽然流动了一些，但她还是觉得头晕，她扶在门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刚想抬头去找些清水洗脸时，余光里出现两道人影，其中一道瞧着还特别熟悉。
她先是吓了一跳，以为是家里人过来抓包了，顷刻之间神志清醒了不少，抬脚急急忙忙跑出几步，没忍住扭头看了回去。
“……”
怎么……瞧着背影有些像……卫尧离呢？
不可能不可能，莫依慕揉揉心，认为谁都可能出现在胭脂之地，他卫尧离绝对不可能。
那人单是瞧着她就会脸红，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莫依慕“嘶”了一声，觉得头又有些疼，她滑落在地又撑起身子，想追上去看看。
但那两道身影很快又消失在拐角处，莫依慕开始有些着急了，左晃右晃冲了过去，才眨眼之间，转角处长长的走廊也没了人影。
该不会已经进房间……那啥啥了吧。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画面，又开始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人卫尧离找谁关她什么事？她有什么资格去管？明明是自己先对不起别人，还不准别人也过得开心。
这不是犯.贱吗？自己一辈子单身狗，难不成让别人也不能去寻欢作乐吗？
但是，莫依慕挣扎了一番，要不就听听？说不定那人不是卫尧离呢，觉得自己不要脸时，心里又安心不少。
她深呼吸几口，鼓足了气起身，不料心口一痛，直直往地上摔去，莫依慕抿抿嘴，内心戏疯狂飙出来。
完了，这一摔肯定得摔晕过去，待会不但不能听墙角了，而且还会被送去医馆，被人发现是女子之身，然后名声败裂，被爹娘扫地出门。
天，太惨了，对于这些，她也简直不敢想象，只能疯狂暗示这是一场噩梦，她没有出门，也没有进青楼，更没有头晕看见卫尧离出来找女人。
想到这里，莫依慕心口更疼了，眼里忍不住飙出眼泪，只道这些一定都是假的，是专门欺骗无辜少女的假象！
虽然内心戏十足，但时间也只过去半秒而己，莫依慕身子仍然在半空往在坠落，她又紧眯眼睛，准备迎接下一秒的疼痛。
不料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出来，鼻尖反而多出一股薄荷香，身子也稳稳被人拖住。
莫依慕试探着睁开眼，有些疑惑，她这是被人给接住了吗？难道遇到了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别人见她貌若天仙，便怜香惜玉救了她，想以此让自己以身相许。
不不不，莫依慕很快否定这种情况，因为她现在是男子身，除非那人想与她……搞断袖，否则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是女子，别看她细胳膊细腿，其实蕴藏的力量大着呢，一般女子想接住它也是不可能的，只会两人同时倒地，跟着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那……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那不成不是人？莫依慕心里狂叫一声，浑身炸毛。
卫尧离：“……”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怀里的人，一会恍然大悟，一会愁云密布，一会欣喜若狂，一会狂风暴雨，直到现在成了，惊恐不安？
“……”
空气静默了十秒后，莫依慕才想起自己还没脱离摔倒的危险，况且，这人拖着她这么久，如果真是正常人，早就手麻或是把她扔出去了。
那？莫依慕打了一个寒颤，站起身子，抬头一看。
妈耶……这比阿飘还要吓人。
眼前这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模狗样，呸！一表人才的男子不是那卫尧离又会是谁？
她又身子僵了几秒后，抬手打招呼，“好巧啊，在这里都能碰见你。”
卫尧离看着她不打自招轻笑一笑，这人不好好的开自己的酒楼跑到青楼来干嘛？还特意女扮男装混进来，说不定连出门都是爬墙溜出来的。
他挑了挑眉，“好巧，你也来找姑娘？”
莫依慕害羞一笑，刚想说是，突然表情像是天打五雷轰一般，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卫尧离。
“也？”
卫尧离凑近她，闷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不然我来这干嘛？”
莫依慕嘴里有千言万语，却想不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他嘴唇微抖，手还没抬起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卫尧离挑着眉弱了下来，见她又往地上栽去，心中一骇，连忙接住，嗅到一身的清甜味。
“你这是把酒水当糖水喝了？”
他知道莫依慕昏过去了，所以说话的声音不大，有些类似自言自语，但莫依慕是何许人也？
她是个昏迷之中还能怼一句的神人。
“好哇你，果然是来找女人了，连酒做的糖水都分的一清二楚，我……”
莫依慕话还没说完，就一动不动了，卫尧离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谁都猜的透，偏偏看不透这个外表与内心严重不符的“女人”。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一把把莫依慕抱起，抬脚往身后的房间走去，房间里原本坐着的女人见他进来立马站起。
“公子这是？”
卫尧离专心看着怀里的人，只对她道：“你先出去。”
那女人低头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世子怀里抱的是个男子？莫非他……
接下来的话，她不敢想，也不敢问，只能乖乖退了出去把门关好，并且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随意入这扇门。
一切又变得安静起来，卫尧离把莫依慕轻轻地放在榻上，看着她通红的脸颊笑了笑，貌似有点可爱，就是脸黑了点。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不敢去解莫依慕上衣的扣子，不解吧，又怕她闷死，解吧，又有些趁人之危。
对于闷死和趁人之危这两者，卫尧离明智地选了后者，他半眯着眼睛，等碰到莫依慕衣扣的时候，手有些颤抖，解了半响，一个也没有解开。
最后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不过既然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
所以，他伸出另一只手，扯在另一边，用力一拉，莫依慕的外衣就这样被撕成两半了。
但是他眼睛还是看见了大概，看见了那个白色的肚兜，他猛抽一口气，这简直太羞耻了。
卫尧离脸上一热，他觉得自己可能也脸红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
逢巧莫依慕不安的扭动身子，春光露的更多了。
卫尧离一吓，连忙将眼睛闭得死死的，转身离开，准备去柴房端些清水回来给她洗脸。
走到半路又想起没给莫依慕盖被子，也没脱鞋，又赶忙跑回来，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酒鬼闯进来，把人给看了，那还得了。
卫尧离后怕的冲进来，却因为紧张而忘记闭眼，将莫依慕胸前的春光瞧得更彻底了，虽然还隔着一层肚兜，肚兜里或许还穿了束胸。
他闭眼摸索过去，想抓过被子帮她盖上，不料手上里抓住的东西比棉被还要软，他抬手抹脸。
果然没有束胸啊……
莫依慕似乎也被他抓疼了，闷哼一声，只是有气无力的，发出的声音有些弱。
卫尧离又是一吓，飞快的缩回手往塌里头一扯，把莫依慕捆成粽子，又发现鞋子忘记脱了，只能拆开重新再来一遍。
“……”
卫尧离擦擦额头的汗，这简直太磨人了，他缓缓心神，再次走出门，准备去打水。
等打好水回来时，莫依慕已经难受到皱眉头了，卫尧离见状连忙放下脸盆，将毛巾拧干，对着她的脸和脖子擦了擦。
看莫依慕实在难受，又松开被子，再规规整整帮她盖好，透气却不泄春光，做完一切后，他坐在榻边看着眼前人安静地睡颜。
心想：是把她偷偷送回家呢？还是留宿在此？
不过卫尧离很快就得出了答案，欠他的总是要还些的，所以。
就留宿在这里吧，受点教训，也免得日后动不动就来逛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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