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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造谣


  “哗啦”一声,十双鞋垫尽数掉在了地上。

  房蓉蓉惊恐的后退两步,反手就要关上大门。

  却没想到那人用脚抵住了门,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合不拢。

  千钧一发之际,林至清匆匆跑来,大声呵道,“哪来的登徒子!”

  那人便立马爬起来,眨眼间不见了人影。

  大门终于可以合上,房蓉蓉迅速挂上了栓,背对着大门滑坐在了地上。

  门外传来林至清担忧的声音,“房姑娘,房姑娘,你没事吧。”

  房蓉蓉抱紧双腿,眼泪簌簌而落。

  怎么可能没事呢,她已经吓得浑身都软了,可还是苦苦撑着关上了门。

  只有大门紧闭,才能给予她一定的安全感。

  “房姑娘,说来是我不好,昨天在集市上,我就看到有一个人紧贴着你不放。不过在我挤过去之后,他又走了,我实在难以辨别那人是有意还是无心,便没有讲出来。只是叮嘱你保护好自己。”

  “现在想来,倘若我昨天就告诉了你实情,你应该也不会吓成这样了吧。”

  “还好我早晨起来觉得心下不安,特来看看,否则……”

  门外,林至清絮絮叨叨的声音安抚了房蓉蓉的恐惧。

  她擦净泪水,站起身,打开门,颇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郎君救了我,我却还将郎君关在了门外,实在失礼,还望郎君勿怪。”

  “姑娘没事就好。”林至清抱着叠放整齐的鞋垫,微微蹙眉,“说起来这人,我应是见过的,好像也是镇上的人家,姓……姓什么来着……姑娘难道曾经得罪过他?”

  “没有。”房蓉蓉摇头。

  在娘家时,她虽操劳,做的却都是家里的活计,外头上抛头露面的事儿,全都是房家的男人去做。

  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这种人,更何谈得罪。

  “哎,我想起来了。”林至清突然一拍头,“这人应是姓刘,祖上不是咱斜阳县的人,是前些年逃荒搬来的一个家族。这些子弟里,有的颇有出息,有的却偷鸡摸狗,刚才那人就是咱镇子上有名的癞子。”

  姓刘……

  这两个字如重锤击在房蓉蓉耳畔,她倏的想起房家那个面容干瘦五官凸出的男子。

  一个可能在脑海中浮起。

  林至清见她脸色煞白,出声询问。

  房蓉蓉迟疑了片刻,将心中猜测讲了出来。

  大约是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种亲人,林至清顿了好大会子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不能一个人住了。那癞子素来胆大妄为,又是个混不吝的性格,做事情无法无天。现在他只是在门外骚扰,倘若是他翻进了墙院……”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打住了思绪。

  “不自己住能去哪里?”房蓉蓉凄然一笑,“如果这真的跟刘老板有关系,想必他们要的就是我回房家。”

  也许用不了几个月,她就会敲锣打鼓的被送到刘家。

  成为那干瘦男子的妻。

  “不。”小娘子突然站直了身体,毅然决然道,“我不会回房家的,我不会随了二叔的愿。那癞子想骚扰我,我便跟他拼了。”

  这世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大不了,就豁出命去跟他拼了。

  “你这女子。”林至清被震撼了。

  他很想问问这个小娘子,守节真的比命还要重要吗?

  但他不敢问,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娘子一定会告诉他:是。

  房蓉蓉拒不回房家,但这癞子的骚扰却也让人不安,最后还是林至清想了个法子,叫她找个人来陪着。

  首选当然是张氏。

  这世间还有比亲娘陪伴最令人心安的么。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房蓉蓉匆匆赶到房家,得到的,竟然是张氏的拒绝。

  亲娘满面哀戚的看着她,“蓉蓉啊,你就回家来住吧,好不好,只要你回家,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房蓉蓉定定的望着她,“是奶不许娘去吗?”

  张氏没有回答,只是掩面哭泣。

  “原来在娘的眼里,奶的话比亲闺女还重要。”房蓉蓉不哭反笑。

  她对张氏已经不是失望,而是绝望了。

  “蓉蓉回家吧。”亲爹走进来,似乎也想劝两句。

  房蓉蓉却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出了房家,她已经在心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冷不防瞧见了孙婶子背着个小箱笼,笑盈盈的望着她。

  房蓉蓉先是怔愣,转瞬泪盈于睫,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走了,蓉丫头。”孙婶子爽朗大笑,“先说好,我只能晚上陪你,白天还得回家做饭呐。”

  房蓉蓉说不出别的话,只能抱着孙婶子的胳膊,狠狠的点头。

  夜晚,娘俩在东屋的梨花木大床上一并躺着。

  免不了闲聊两句。

  孙婶子道,“林家小子最近对你很是上心,还特意央求了我来陪你两天,不过这始终不是个办法,蓉丫头啊,你不愿嫁那刘老板,是不是觉得那老板不好?倘若是个优秀的儿郎,你是不是就愿意了?”

  “婶子。”房蓉蓉头枕在胳膊上,低声道,“我心里都是相公,即使知道他不在了,我仍然满心满眼都是他,我装不下别人了,自然也不愿意再嫁给任何人。”

  “唉,好吧。”孙婶子长叹了口气,颇为惋惜。

  为房蓉蓉,也为那个托她来试探的小子。

  夜里,不出意外的响起了敲门声。

  孙婶子是个泼辣的妇人,直接打开堂屋门,指着外头骂了起来。

  周围有邻居被惊醒,烛光闪动,诸多人怨声载道。

  那癞子被迫离去,不敢再敲。

  倏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敲门事件才平息了几天,镇上忽然传起了谣言,说房蓉蓉年轻守寡不甘心,竟与刘家一个老赖眉来眼去上了。

  这是红果果的泼脏水,可谣言传的太快,十里镇上的人又太闲。

  口口相传之下,竟似成了真事儿。

  裴家。

  孙婶子义愤填膺,叉着腰嚷嚷,“这群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东西,竟胡乱造谣,让我去好好。她们一顿,叫她们明白,话不能乱说,谣不能乱传!”

  “算了,婶子。”房蓉蓉拽住她的胳膊,低声道,“三人成虎,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没有用,咱们只能关起门来不闻不问,清者自清!”

  “唉,你说这时候也不凑巧,林家小子刚去省城赶考,就出了这事儿,要是他在,还能多个拿主意的人。”孙婶子气的跺脚,却也没办法。

  只可怜了蓉丫头,如今连大门都不能出。

  因为一出去,就是指指点点,各色目光。

  搁谁,谁不难受?

  房家人忒心狠,刘家人忒心毒。

  又过了半月,房蓉蓉见天躲在屋里不出门,吃喝全靠孙婶子带。

  张氏偶尔也偷偷来一趟,送点吃的喝的,说不上半句话就哭,又不敢哭肿了眼睛,怕回去时被房老太看出。

  当然,主要还是来劝房蓉蓉的,叫她早些回房家,娘家人会护着她,娘家人不会害她。

  房蓉蓉听的不耐烦了,干脆直接问,“是不是那刘老板说,不介意我名声狼藉,愿意娶我?”

  张氏惊呆,小心翼翼的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房蓉蓉就只冷冷的笑,再不说别的。

  这世界上最禁不起消耗的就是谣言,随着房蓉蓉的不闻不问,不露面,不表态,事情逐渐平息下去。

  人们愿意造谣,无非就是欣赏被造谣者滑稽的愤怒,以及不甘的控诉。

  可当这一切都看不到时,他们选择渐渐忘记这些谣言。

  房蓉蓉乐于看到这一幕,奈何有人却不愿意。

  谣言传起的第十七天,刘癞子上门了。

  他依旧穿着脏兮兮的衣裳,大摇大摆的,毫无避讳的走到裴家大门前,伸手敲了敲门,大喊,“小娘子,我来了,快开门。”

  此时屋内只有房蓉蓉一人,她虽怒火中烧,但还是强忍着继续劈绣线,不理会外头。

  那癞子见状,愈发污言秽语了起来。

  到最后,竟诋毁起了裴朗。

  房蓉蓉再也忍不住,扔掉绣帕,走到院中,恨恨道,“我不认识你是谁,快些滚,莫要在我家门前胡言乱语,当心我报官。”

  “嘿,昨夜还与我缠绵,今日就翻脸不认人,小娘子可真是心狠。”癞子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那声音突然变成了哀嚎。

  “哎,哎,娘子,娘子我说笑的,我心中最在乎的还是你啊,莫要揪耳朵了,疼啊。”

  紧接着,外头响起女子雄浑的声音,“就是这个小娘们勾搭的你夜夜不回家?我倒要瞧瞧,长个什么模样。”

  房蓉蓉心底一惊,还没来得及后退,就听得“咚”的一声,裴家大门被一脚踹开了。

  一个身高八尺,身材浑圆犹如肉柱一般的女子,拎着一个干瘪瘦弱男子的耳朵,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众看热闹的邻里。

  女子停在房蓉蓉跟前,咧嘴冷笑,“模样长得不错,就是心肠忒黑了些,死了男人之后竟如此不安生,听闻勾搭了林家小子,这还不算,竟瞄上了我们家男人,如此荤素不忌,倒也是个厉害人物。”

  房蓉蓉气的双手发抖,“你血口喷人,你胡言乱语,你休得胡说。”

  “是不是胡说我不知道,你勾得我男人日日不回家倒是真的,今天咱们就说个明白,你到底是赶紧滚远点,还是干脆嫁了我家男人做妾,虽说你身无二两肉,但总能干点活,只要恭敬乖巧,我倒也愿意替我家男人收了你。”女子大大咧咧的道。

  刘癞子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只是奉命来恶心人,却没想到还能捞到这个好处。

  比起那十两银子,明显一个美丽动人的妾更得他心意啊。

  房蓉蓉看懂了他眼底的贪欲,身子抖索的愈发厉害。

  她指着这对癞子夫妇的鼻尖,刚想争辩,忽觉小腹一阵疼痛,紧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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