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家伙救主
“何事？”
“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寻你，其实是，其实是为了自己的一记私事。”
“什么事……”
“我想让你帮我，与那个方家的公子姻缘错开，毫无瓜葛！”
“……”
红梦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寻了半天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
“咳……我现在其实还不大理解这其中之奥秘，要么待我琢磨透了，再去给你弄这事？”
虽说上次梦婆给红梦娘做了一番教导，但她还是一知半解云里雾里，到今日也未好好钻研那个女君天境里的东西。
姜古灵低沉下头：“这样啊……我也知道，是难为你了。那方家的人后日就要来我家说亲，怕是逃不掉了。”
红梦娘惊了惊，“你，要嫁人了？”
姜古灵点点头：“那方天敏生性顽劣，勾结乱党，我若是嫁去了方家，日后发生什么事，旁的不说什么，光是勾结乱党就会连累到我爹他们。”
“方天敏……”红梦娘走向一边，细细想了一番，总觉得方天敏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突然联想起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中。
【
冥火大战，绝番峰上。
各族各派全都围聚于此。
奇摩盗与封子夜二人纷纷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你是何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故要费尽心思做这般陷害！”
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其眼神锐利，额上印有朱砂，身着青衣，手握匕首，恶狠狠地盯着奇摩盗。
在他的身后，一双手搭在男孩的肩上，嘴角歪咧着笑道：“你们杀害屠龙一家，我方隆奔作为邻近的盟友，当然是要报仇了……”随后弯下身子凑到男孩的耳边，故意激起其愤慨道：“你说是吗，屠仙？”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小男孩屠仙怒喊着，举起匕首往前冲去，一刀插在了奇摩盗的腹部。
封子夜大惊：“师父！你……你怎么了，为什么一把匕首就……”
屠仙没想到他竟不闪躲，一时间也愣了，松开手往后倒退了几步。
匕首上有奇毒，奇摩盗不敌，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两眼闪烁，一手撑在地上，看了眼小男孩，嘴角躺下一道血水。
“我……我……”男孩慌了，“你为什么不躲开。”
奇摩盗强撑着笑了笑：“我，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屠家，不是……不是我杀的。”
“可，可是，是方天敏告诉我的，他不可能骗我的。”屠仙指着身后另一男孩颤道。
封子夜憎恨的朝着屠仙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叫方天敏的小男孩，摊了摊手，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
那个时候，封子夜还小，奇摩盗总是会给他戴上一顶面具，来给往后的生活留着一条后路。
时隔多年，没想到现在听到方天敏这个名字，竟还是如此愤慨。
姜古灵看着红梦娘：“你，怎么了？”
红梦娘抹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应道：“无事……你放心，这个姓方的，你不说我也得去找找他麻烦。”
此时染子柒忽然走了过来，把姜古灵往后一拉，凑到红梦娘跟前，面露羞涩。
姜古灵一脸茫然：“你……”
红梦娘见染子柒的神情有些奇怪，往日他的这副表情，只在九叶出现的时候才会有，现在莫非……
红梦娘不禁一哆嗦，往后连退三步，呵斥道：“你……你离我远点。”
染子柒已经许久没体会到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自从上次在客栈见了一面后，便铭记于心，紧接着云山无妄海再次相遇后就彻底不能忘怀了。就连前些日子与九叶同住一间屋子，也不曾有过现在这番感觉。
他又要陷入爱情了。
还是跟自己好兄弟的爱情。
不知道往后当他发现红梦娘就是封子夜的时候，会是作何表情。怕是要拿三十米大刀砍过来吧……
红梦娘不敢继续往下想，借此机会紧紧拉着姜古灵的手，往山下走去。
姜古灵边走边回头瞅了眼染子柒，他正跟个傻子一样杵在原地直直地看着红梦娘的背影。
“那位兄台，好像对梦娘有情意呢。”
红梦娘加快了脚步：“什么情意不情意的，都是妄想！”
姜古灵点点头：“噢，也对……天下人的姻缘都掌握在女君手中，若不是上辈子拯救了五洲四海，倒确实是很难找到能配得上女君的男子。”
“你配得上呀。”红梦娘不以为然地脱口而出。
“什么？？”姜古灵猛地把手抽了回来，忽然脸红耳赤，神情亢奋。“我，梦娘，你将我当成何人了！？”
红梦娘一脸懵：“何人？什么人？？你在说什么呀？”
“我，我虽有求于你，但是，但是那种事怎么可能！实在是，实在是……”姜古灵越说越激动，甚至还开始跺起脚来。
“那种事？哪种？”红梦娘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啊，你说那个……哎呀不是，你误会了我，我的意思是……是我怎么也得寻一个像姜姑娘这样的郎君，才得以放心啊……哈哈哈，你想到哪里去了……”
姜古灵微怔，是自己会错意了……哈哈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真的是……现在可真的是尴尬到抬不起头来。
红梦娘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右手放入左袖口摸了摸，又反向摸了摸，虎灵呢？
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小家伙了，难道自己半路又跑掉了？
就在要回头寻那虎灵的时候，这个小家伙从后背爬上衣领来，趴在肩上一动不动。
红梦娘将它捧于手中，它也丝毫没有动静，只能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还在呼吸着。
姜古灵道：“这虎灵不是占卜巫师才会用得到的嘛，你带着它做什么？”
红梦娘神情逐渐凝竣，她感受到虎灵的灵气正在一点点消失，身上的体温也在逐渐下降，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它估计就活不了多久。
但是，现在能做什么呢？
红梦娘第一个想到的，是梦婆。梦婆曾说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天虎灵的人，既然如此，想必也能想到法子救救这个小家伙。
想到这儿，红梦娘回过头拉着染子柒：“御剑，带我回无妄海。”
“啊？”染子柒瞥见了她手中的虎灵，顿道：“这个小家伙咋回事？”
“废话怎么那么多！”红梦娘往后退了两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染子柒，又现出红瞳。
染子柒身子忽然一定，就如被控制的傀儡一般一动不动。
“御剑，回无妄海。”红梦娘命道。
话毕，染子柒两指一挥，背上的紫青剑夺鞘而出，迅速地将二人载向空中，消失在云层里。
看完这一幕的姜枫不禁叹道：“想不到今日亲眼见这女君施法，竟比想象中要震撼许多。这，这轻而易举的就把人当成了傀儡一样任其摆布，都免去了修习邪魔歪道，实在是叹为观止啊，叹为观止……”
姜古灵也准备御剑而行，但很快被姜可吟拦了下来：“你又要跑去哪里！不日那方天敏就要来家中说亲，这个时候你还要添乱子吗！”
姜古灵瞪着眼睛甩开姜可吟：“你们就非要拿我去联姻攀附是吗！”
“灵儿，怎么说话的！怎么会是攀附，我们姜王府，还得看那方家人的脸面不成？”
姜可吟附和道：“就是。”
“哈，不看人家脸面就不管我死活硬要拉我嫁给那个恶棍？还美其名曰为我好……好一个……不看脸面！”
姜古灵气得闷头就走，姜可吟欲上前拦住，姜枫阻道：“罢了，有那女君在，就不必操心这事了。”
“父亲！”
姜可吟可谓心急如焚，如果此番姜古灵嫁不过去，那按照出生时候巫师占卜所述，将要迎来一道生死劫，唯有与那方天敏成亲才可避免这道劫难。
然而姜古灵不信命，她从来不信巫师的那一套，即便世人说带着虎灵占卜从不出错，她也不信，她以为，只要是命，那都是在自己手中，不可能由人摆布。
*
红梦娘火急火燎的从兰陵赶到无妄海，直直地跳入湖中往下沉去，沉了许久，才脱离水面进到一处空旷的地面。
里面无人一人。红梦娘大喊着梦婆，也无人回答。
她抬起头往上看了看，那水面就浮在上空，映衬下来蓝色的柔光，这就是由无妄海搭建起来的宫殿，梦婆的住所。
宫殿并不大，一眼就到头。
红梦娘忽然愣了一下：“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地方……难道是因为每次梦婆是从这水下浮上来的缘故？”
“当然是因为你身上穿着女君衣袍的缘故啦。”梦婆笑着从前方一块石墙后面穿了出来，“那件衣袍有很多东西会让你潜移默化的知道的。怎么，隔三差五的就回娘家？哈哈哈哈……”
红梦娘现在哪有心思开玩笑叙家常，忙从袖口里把天虎灵抱了出来：“梦婆，你快来看看这个小家伙，它好像快不行了！”
梦婆低下眼看了看，它已经奄奄一息眼睛都无法睁开。
“你是打它了？”
红梦娘摇头道：“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打它！”
“那它为何尽是内伤……你带它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内伤？？？”红梦娘细细想来，自己并没有带它去哪里危险的地方，可是怎么会受了内伤？“莫非，是在那炼化池中……？”
“炼化池？”梦婆诧异道，“你去炼化池做什么，那地方不是我让那两小伙子去的吗……？”
当时封子夜被踹下炼化池后，一个劲的往下沉，身上的魔气与池水交错，疼痛难忍，眼睁睁的看着一团接一团的黑气在水中散开，自己也失去了意识，只冥冥中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趴在自己的脸上……
现在想来，原来是天虎灵。
封子夜身上的魔气早已与自己融为了一体，散去一分，命也就少了一寸。
天虎灵在池中奋力地将封子夜幻化成红梦娘，她是没有魔性的，也就免去了炼化之苦。但是天虎灵在幻化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吸入了封子夜身上所散出的部分魔气，这才在池水中受了百般摧残，导致现在命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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