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差别
其中差距不是云泥可以形容的，其实路易斯也知道这样作比较是不好的，但奈何他以前肯定不会刻意去记什么枪法招式，留在记忆中的只有这些把名字都刻在枪之一道上的王座。
西里斯演练完成，收枪立定，老实说对于自己的枪法，西里斯还是很有自信的，混合多种枪道之长，又融合自己的雷系天赋，不说处处完美，至少也是可圈可点吧。
但很快路易斯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最主要有四点：
粗糙，对自己身体的掌握程度、运用程度不够；
生疏，动作不够连贯；
繁复，很多动作不明所以；
平凡，没有自己的亮点；
总结：靠这套枪法作为进阶伯爵，还差十年。”
西里斯一愣，这……不能接受，五岁练枪，二十年来，从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他的枪法。尤其是生疏，这他妈的是我自创的融合枪法啊！有对创始人说你这练得不熟的事情？
一张一弛所以有快有慢啊，尤其是枪这种兵器，若是说话的不是暗王，西里斯可能就一枪捅过去了。
而即使说话的是暗王，西里斯也不禁反驳：“暗王殿下，西里斯不明白，我就是这套枪法的创始人，谈何生疏？”
这一点是他最为不服，也是反驳起来最容易的，西里斯不信自己会生疏！
“哦？”路易斯轻蔑地说道：“孤王不管汝是不是自创的枪法，汝每一次枪尖回转之后，都会犹豫下一招应该出什么招——心中有疑，是为生疏；”
西里斯张了张口，但没说出话来，这……还真的是真的，但他无奈啊，因为……
但路易斯可不管西里斯在想些什么，自顾自说道：“融合枪法？孤王明白汝没有好的传承、好的老师，所以只能博采众家之长。但既然是别人能公布在外的枪法，肯定不得精髓。
也因此，汝之枪法有多余的动作，那些动作是为了那种枪法后续作准备，但不是汝的枪法。
意义不明，所以繁复；动作表层，所以粗糙；没有精髓，所以平凡。”
说得很死，却又偏偏句句在理，西里斯无话可说，字字诛心。
“我……”天才枪者无奈地低下了头，二十年来的骄傲，被批驳得体无完肤。
“四大缺陷，汝可有想法？”
想法？西里斯有些茫然地抬头，他要是有想法，就不会还是……
等等，西里斯想到了。暗王既然指出自己的不足，那么最浅显的改进之道就是根据这些缺陷，去弥补。
生疏是因为自己出招迟疑，归根结底，是自己所为的融合枪法，过于驳杂，不够精深。
“磨炼专精？”
西里斯不确定。
路易斯摇摇头。
不对吗？西里斯原以为就是这个，那还有什么原因？
“汝看看这个吧。”
路易斯将手中符文纸抛给西里斯，这自然不是什么任务清单，上面是——
“枪祖莫里克·摩梭，天资纵横，以枪入道，有史以来，第一位使用枪这种兵器，铸就王座之人，人生前十年在铸造间当学徒，十一岁因缘得到魔族领主赏识得以练枪，十三岁得爵位，十五岁子爵，后沉浸枪道磨炼枪法，百岁成就伯爵，又百年，铸就王座。”
“汝自认天才，比之莫里克如何？”
“若这是真的，我西里斯何德何能与这种人物比肩？”
看着西里斯自嘲的笑，路易斯却明白，他还没有领悟关键。
“天资是其一，但其实最重要的，是心。莫里克能在子爵一级停留八十五年，汝能吗？”
西里斯的确疑惑这一点，“我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伯爵拥有域，这种力量来自于自身的道，它是一种很强的战斗能力，但它会干扰之后修行时感悟天地的效率。”
“所以刻意在子爵停留吗？”西里斯讶异，居然有这种说法？
“没错，而且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一次？”
路易斯指得是自己，‘借尸还魂’也不能重新体验那种不受干扰体会天地的感觉了。
“对汝而言，这个理由还在于其次，其实，最关键的是，莫里克十一岁开始正式修炼，十五岁成就子爵，但他练了多久才到伯爵？足足八十五年，固然有他身为枪道开创者筚路蓝缕的原因，但汝呢？”
“短短几年，怎可能练到极处？当日汝所说自己追求在伯爵之上，那么首要之事，就是戒骄戒躁，回归本心。”
回归本心。
四字真言，西里斯终于明白了。
为了更高的追求，他其实一直都有在努力，但晋升子爵、完成那件事之后，他迷失了。
域的形成需要广泛的积累，而积累需要时间，时间……对于自小就被人称为天才的他来说，有些难等。
所以渐渐的，他开始寻找其他的方式，渴望加入魔道帝国，渴望受到更多人的羡慕与敬仰。
“好好想想，汝要的是什么，若只是渴望早日得到他人的赞扬，孤王现在就可以允你，但代价将是汝的前途与自由。”
……
西里斯告退，但他退后的背影让路易斯有点不解。
都这么明说了，还不懂吗？
“路易斯，这样恐怕不行哦。”
久违地，这些日子安安静静的露西娅开口了。
“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我感觉，不应该啊。西里斯，没有好的导师，但能练成这样，除了天资，必然少不了努力。我肯定他二十岁之前一定是闻鸡起舞、废寝忘食地练枪，听到我这么说，应该会有醒悟的啊。”
露西娅的手划过路易斯冷峻的脸庞，“若是在以前，迷失的人族青年会因为你这样说而醒悟，但现在，不行了。”
路易斯皱了皱眉，以前，现在？……眉头被露西娅轻轻抚平，路易斯想到了。
追求不同，压力不同，诱惑不同，最终导致，动力不足。
以前追求的是在魔族的压迫下活出自己的尊严，每个有志人族身上、心里都有着对于实力的强烈需求，同时，没有那么多外物的干扰。
人族很早就有了，但万年前的人族虽然有这方面的才能与倾向，却没有在玩乐方面做这么多的实际行动。
艾伯特的马车和营房、克里斯汀城的奢侈与繁华，真的是让路易斯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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