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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龙潭虎穴


  随州城内,折花会已然布下了天罗地网。城内外布满折花会眼线,道上、城墙上、屋顶上、暗巷里三三两两,如暗影,如鬼魅。

  而从柏桐山被带来的一众人质则被安置在城南一处地窖中。施明等高手连同上百折花众守在周围,只待苏叶梅前来这龙潭虎穴。

  随州城早已被折花会经营多年,其内眼线不知几何,暗桩、地窖、机关之类的设置也不知留了多少,此地早已被折花会完全掌握在手中了。

  看押人质的地窖那,有这么一个机关,只要将之启动,整个地窖连同地窖上的房舍便会塌陷,将地窖中的人全部活埋。而启动这个机关的机括,掌握在施明手中。这便是他对付苏叶梅最后的底牌!

  地窖中,众多人质被锁链束缚,东倒西歪一片。大战过后,众人皆是受了伤,轻重不一,但却都会影响他们的行动,如今又是被锁链束缚,更加插翅难逃了。

  凌云、范敢、青松、灵感四个领头人聚在一起,正讨论着眼下危局。四人受伤都极为重,施明怕他们死了,便亲自给他们输了些内力,让他们不至于因赶路而断气,然后便强拖着他们来到随州城。所以,他们才有力气爬聚到一块儿商讨。

  凌云双目已瞎,他身上的仙风道骨之气已然无存,气质变得阴沉起来。地窖中的黑暗对他一个半残来说已是毫无意义,反倒让他的气质更加阴沉黯然。他心中不断回想起柏桐山大战中众位同道死前惨状,玄缘、应缘、金光、观林等数十年前便认识的高僧一夕之间便尽丧生于敌手;他耳畔不断回响着柏桐山大战后大火烧山炸鸣之响,金刚道人、玉皇峰主、莲花峰主、龙珠峰主等数十名同缘同修的道友一战之后便尽数死于非命。渐渐地,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哽咽,无珠双目中,泪,悄然滑落。

  灵感几人闻声,皆知凌云伤了心。凌云虽是修道之人,却又是性情中人,一日之间便见数十个亲如兄弟的相识之人逝世,如何不神殇?此刻悄然落泪,已是为复仇所做出的最大忍耐。

  灵感叹息一声,道:“阿弥陀佛,凌云道友,请节哀。”

  凌云擦干面上泪痕,道:“不必管老道,且将事情商讨完。”

  范敢道:“道长放心,我等必有报仇的时候。”

  青松抖了抖束缚着自己的锁链,道:“我等还是先想一想如何逃出这个地窖再说吧。”

  范敢恶狠狠道:“折花会将我们生擒回来,不过就是要以我们当人质,用来牵制苏女侠。这折花会心思歹毒,当真可恶。”

  灵感若有所思,道:“折花会这回或许要失策了。”

  另三人闻言,心中疑惑。青松问道:“此话怎讲?”

  灵感道:“在大洪山上,苏女侠曾亮出她的佩刀,那刀名叫惊仙,刀上煞气极重,几乎可以凝实......”随即便将昨日苏叶梅帮他们找出密道的事情道来。又道:“各位也知,煞气是何等样的,人体若遭煞气侵入,必然生出异状,身心皆是会受到影响,轻则心性大变,暴戾异常;重则有害性命,遗祸他人。苏女侠陪着这惊仙刀恐怕也是有些时日了,身体想是已经受到煞气入侵,心性变化,若是折花会以我们的性命相要挟,恐怕对苏女侠不会起什么作用。”

  青松道:“确实,之前在随州城里,苏女侠的心神就应该有些异样了,喜怒无常,也有些残忍暴戾。”

  范敢点头道:“确实如此。”

  凌云呵呵一笑,道:“也好,也好,苏女侠最好全无顾忌,不用管我们的死活,直接将折花会杀尽即可,好啊,好啊!”

  灵感闻言,低声念了一句佛号。

  青松道:“蝼蚁尚且贪生,道长不必如此状。”

  范敢道:“苏女侠就这般做,倒也痛快,只是被活埋有些不体面罢了。”

  青松道:“还是想办法脱身吧。”又道:“灵感方丈,凌云道长,佛道两家内功都有包容理念,设想一下,可否聚众人内力于一身,挣断锁链?”

  凌云和灵感沉思片刻。凌云道:“确有此法,并且柏桐山和大洪山两家的内功都可以做到将诸人内力集于一身,运使自如。”

  青松连忙兴奋道:“不如就由众人各传一两年内力给道长,由道长先挣断这锁链,再带着众人一同出去?”

  凌云摇摇头,道:“贫道一个瞎子要这么多内力有何用?还是由灵感道友受着吧。”

  灵感也是摇摇头,道:“凌云道友,老衲受的是施明掌力,内息不稳,受不住这凭空增加的内力。”

  青松道:“如今地窖中就有七八十人,每个人输一年内力,便是七八十年,确实挺多。若是常人接受,还未运使一时半刻便会消散一空,灵感大师又难以承受这般内力,为今之计,只有凌云道长能行了。”

  凌云虽被施明打得断了肋骨,穿了琵琶骨,但是却没有受施明掌劲,反而得了施明输的一股柔和内力,此刻气息平稳,筋骨有力。若是众人的七八十年内力输在他身上,却也不会有多大负面影响。

  凌云沉思许久,道:“真要将这七八十年的内力输给贫道一个瞎子吗?”

  青松笑道:“非你莫属了。”

  地窖之上,施明、勒穆、卢孟、付荷、岳常齐聚一处别院内,尚不知地窖下的人质已经开始思考脱身之策,仍在商讨着如何对付苏叶梅。

  付荷道:“苏叶梅武功太高,只凭我们几个难以将她拿下,若是动用更多人手怕是伤亡会扩大,不如发信求援,请高手前来。”

  施明道:“人质在手,不必多事,贸然求援只会彰显自己的无能,求援一事不必再提。”

  付荷称是。施明又道:“倘若苏叶梅不顾人质安危,我们也只能正面对上她了。她有三随内力护身,一般人进她身周三丈之内,一举一动尽在其掌握之中,我们手下那几百人根本不起丝毫作用。到时候正面对上,出力的还得是我们五人。你们可有何办法提高胜算?”

  岳常道:“在这儿是我们主场的地盘,占着地利如何不用?就说这宅子里便有不计其数的机关,我们几人将苏叶梅引到机关口子上,她料想不到,机关便可以伤到她,我们的胜算便可大大提升了。”

  施明闻言沉思片刻,道:“如今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这就随我前去布置。”

  荒野上,苏叶梅策马缓行,心中思潮澎湃,百感交集。

  “我火急火燎,却救不了他们,现在这般能救得了他们吗?”

  “我尽心竭力,却救不了他们,这般值得吗?”

  “我武功再高,却救不了他们,是我没用吗?”

  声声自问,总解不开只差一分的悔恨。在随州城外,只差一分,赶不及救尽汉江派众人;大洪山上,只差一分,火红半边天,死伤惨重;柏桐山下,大火烧山,尸林触目,余众遭擒。

  苏叶梅喃喃自语:“跑了大半个随州,却一事无成吗?救不了他们,我......”这时,她身体里的煞气趁机活跃起来,刺激她的心神,她忽地接上这么一句:“给他们报仇就可以了。”

  她忽然眼神一亮,兴奋道:“对,给他们报仇就好了,给他们报仇就好了,我管这么多做什么?杀光折花众,给他们报仇就好!飞哥不一样是杀人如麻么,我给他夫唱妇随不就好了?!”随即,她眼神一凛,变得凌厉起来,嘴里念叨着:“杀光折花会就好了!”当下双腿一夹马腹,鞭起缰绳,朝随州城方向,策马扬尘而去。

  半个时辰后,苏叶梅策马赶到随州城南。暗中盯梢的折花众见到,即刻放出信号,好叫城中施明等人早做准备。

  苏叶梅策马到城门前不远,却见一个官轿落在道旁。轿前站着几人,为首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面容俊郎,手持檀木折扇,腰间佩玉,气质看着十分儒雅。

  那公子见苏叶梅策马而来,眼睛一亮,旁边一个下人模样的见状,赶忙上去叫道:“姑娘且停一停!”

  苏叶梅却不理他,只一心策马进城,扬尘飙过那人身边,溅了他一身尘土。

  年轻公子见状,立马朝城门那边喝道:“还不快关上城门!”

  城门口守着的几个士卒闻言,即刻快溜溜地去将城门关上。城门关上,纵使苏叶梅胯下珑煜飞驰如风,却也来不及进城了。

  离城门还有数丈远,苏叶梅一扯缰绳,珑煜嘶鸣一声停下。缰绳一拨,转向那名年轻公子那边,沉声问道:“为什么要拦我?”一出声,浑身煞气尽显,暴戾非常,只是她压抑着情绪激荡,没有发作。

  年轻公子上前拱手笑道:“姑娘可是让我好等啊!”

  苏叶梅道:“你是谁?等我做甚?”

  年轻公子身边的那个下人,道:“这位是我随州刺史大公子。”

  年轻公子笑呵呵道:“小可姓方,单名一个宏,小字鸿钰。昨日夜里小可从南门出城之时,姑娘座下这匹骏马便窜了出去。小可爱甚了此马,料想马主人迟早会从南门回来,便在此等候,想买下这匹马。却不想,等来姑娘这么一个气度不凡的人来,如今只想请姑娘随小可去府上坐坐,还请姑娘赏个脸。”

  苏叶梅冷然道:“我赶着救人,把城门打开。”

  方宏笑脸一僵,他身旁的下人立马喝道:“姑娘,莫要不识好歹!”

  苏叶梅道:“叫人开城门。”身上煞气已然暴涨,若是个有眼色的五人看来,必然知道,她已动了杀心。

  方宏显然是个没有眼色的,对苏叶梅那满身煞气浑然未觉,道:“姑娘,当真不给脸吗?”

  这时,官轿旁四个看着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汉子赶过来,护在方宏周围。这四人显然是方宏的手下,也是四个练家子,有些眼色,见到苏叶梅满身煞气,迫人心神,便急忙赶过来。其中一人在方宏耳畔低声道:“公子,这女子不简单,我看还是打开城门吧。”

  闻言,方宏便一扇子敲在那汉子头上,喝道:“我方宏在随州地界,若是见着哪个都认怂,我方家的脸不要了?!”

  那汉子受了这么一敲,却无恼色,也未反驳,只低头不言语。

  方宏又转向苏叶梅道:“姑娘,我父亲乃是随州刺史,在随州地界上说的话还是有些用处的,不如你先同我回府上坐坐,我让父亲遣人去将你要救的人要回来?姑娘你看看,我昨日是要去上任当县令的,为了你,这都耽搁了一日了,姑娘可否承我这情,给个面子?”

  苏叶梅道:“江湖事江湖了,你这刺史家的公子却不明白,当真是草包!”当即冷哼一声,三随内力猛然爆发,朝着方宏几人压过去,只见尘土掀起,草石轻扬,却已是动了一分真力!

  方宏闻言大怒,刚要言语,这时,在方宏身边的那个汉子眼尖,看到不对,叫道:“公子小心。”当即将方宏推开数尺远。

  方宏“扑腾”一下摔倒在地,那汉子一推,却是救了他的性命。他摔倒在地上,只听“嘭”一声,便觉强风扑面,头上发髻都给他吹散了。随即便见几个黑影在眼前闪过,又闻“噗噗噗噗”四声响。

  一连串变故吓得他遍体生寒,冷汗直冒,赶忙爬起身来,却见自家手下的四个练家子和那个下人躺在一边,一动不动。这一下子更吓得他浑身打颤,他回头看向苏叶梅,舌头打颤道:“你你你,杀了......他们?”

  苏叶梅冷哼一声。方宏即刻吓得又倒地一次,举手挡头,嘴里叫道:“别杀我,别杀我......”却闻骚味上鼻,他已是尿了裤子。

  苏叶梅不再理他,打马朝城门那边奔去。临近城门,手一挥,袖子一甩,三随内力到处,沙尘扬走,“轰咔”一声响,城门裂作七八块,铆钉乱飞,木屑乱飚。推门的几个士卒被打飞到街上,城上士卒俱皆一惊,却只由得她策马入城,扬长而去。

  方宏见苏叶梅策马越奔越远,心神稍定,走到那五个手下身边,却见他们个个七窍流血,必是活不成了。他心中想到:“这女子当真霸道......”这时,方才的恐惧转作愤怒,今日苏叶梅不单让他丢面子,还差点杀了他,此仇不报,枉为人。他又想:“回去叫父亲打探一番,带人去把这女子和她要救的人弄死。当然,那女子得先打断手脚,给我尝尝是什么味道......”转身要向自己那台官轿走去,他要坐轿子回去,如今裤裆湿了,若是大摇大摆走回去,那可不得给满城的人笑话?

  可才走两步,却见轿子旁抬轿的人全都不见了。原来是被苏叶梅方才那一下子给吓跑了。气得方宏哇哇大叫。

  再说苏叶梅进了城,纵马奔驰片刻,惊了许多路人。她忽地御马停下,只觉周围有数十双眼睛正盯着自己,惹人烦躁。这时,前方十字岔路口忽地闪出一人,一身白衣,伸手指向自己左边,示意往这边拐,随即闪身进到暗巷中,不见了踪影。

  那白衣人是折花会的,如此明目张胆的给大敌指路,不免暗藏玄虚,教人难以轻信。但对此,苏叶梅只眉头一皱,便打马到十字路口,看向方才白衣人所指方向。只见,那头十字岔路口又是一个白衣人在指路,这回是示意直走。

  苏叶梅又打马上去,如此这般走了几个十字岔路,几个三岔路口,七拐八拐,便来到一处院落前头。

  却见院落冷清,也无石狮子守在门前,诡森森,阴沉沉,大白天里,反觉幽暗非常。

  苏叶梅下马来,拍拍马脖子,对马儿道:“我有大仗要打,你且离远一些。”

  珑煜有灵,听得懂苏叶梅的话,嘶鸣一声,蹬踢两下,绝尘而去。

  苏叶梅看向院落门口,只见门上红漆已经掉了不少,想来是折花会以此为暗桩,不想引人注意,便故意疏于打理,显得这处院落破陋许多。打量一番,苏叶梅随即一招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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