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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风波不平


  片刻,烟尘缓缓淡了去,士兵们惊愕看到,烟尘中之人竟是自家大帅和一名年轻将领,联合先前执守议事营帐的军士所言,士兵们推测出,那名年轻将领可能就是执守军士口中所说的细作。

  这时,却见一名士兵惊呼:“这不是轩诩将军吗?!”

  接着便有人道:“想不到他竟然是细作。”

  “谁能想到呢?他可是两年前就已经来到从马直了。”

  ......

  此时,李嗣源凛然站立,前边躺在地上的轩诩面色苍白,却见他双手护腕碎裂开来,指掌颤抖,想必是先前李嗣源那猛烈一击所致。

  李嗣源身后,众将见得此间状况,皆是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站在最前边的石敬塘开口:“大帅......”

  李嗣源突然喝道:“众军都杵在这儿干什么?!看戏吗?!”

  闻声,士兵们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下一刻,便见他们尽皆惶惶离开,只留先前便在此执守议事营帐的几名军士苟不敢言笑。

  众将闻言,亦是噤声,只待李嗣源发话。

  李嗣源看着轩诩,心道:“此人在出兵前不显山不露水,我也不怎么注意到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将领中有这般人缘,现如今,正好以细作为题,让士兵们对他有所怀疑,如此,便可让士卒警惕他,他就算真是细作,想要行为逆举,也会受到不小的阻力......嗯,再试他一试,看看他反应如何,若是愿意受罚,便是有服错之意,可不必当他是细作;若是他不愿受罚,出言反驳,那便是贪恋他现在这个可以收集军机的位子,如此他确是细作无疑,当速杀之!”随即道:“你可知罪?”

  此时,轩诩已然爬起身子,听到李嗣源问话,便立即单膝下跪,拱手道:“末将知罪,不当擅自鸣金收兵。”

  众将见状,皆是不由的心道:“这算不算是屈打成招?”

  李嗣源又道:“今日,为惩你擅自鸣金,便降你作仓曹参军,日后若我发现你有不诡之举,我便将你砍作齑粉,你可服气?”

  闻言,轩诩忽然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仓曹参军为何?虽说有个“参军”之衔,但说白了就是个管仓库的,有人来拿粮食、兵器,便记录记录,清点东西让人拿去,别人将东西还来了,也作记录,一来一去,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闲职,可这让一个胸怀抱负的年轻人如何甘心?

  李嗣源身后石敬塘却是上前劝道:“大帅,轩诩将军虽有嫌疑,但也是大才,不可如此作践人才......”

  这时,却见轩诩重重低头,道:“末将愿受罚!”

  李嗣源见状,心道:“嗯,这才是正常的态度,若是什么不甘也没有便领罚,反而还会激起别人的疑心。”当下笑着点头,道:“年轻人,还是打磨一下才好。”随即转身,叫众将回帐中继续议事。

  帐前,只留轩诩一人独自单膝跪地。

  ......

  夜里,议事营帐中,李嗣源用完晚饭,刚想再去研究研究接下来的平叛计划,这时,却闻一阵疾步脚声,一名军士跑进营帐里来,单膝跪地,拱手禀道:“报,元行钦将军已然回兵,明日便可到邺都城西面。”

  “嗯。”李嗣源道:“你且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传报兵退出帐外。

  李嗣源思量着方才新来的信息,看向面前一桌沙土堆积成的地图。地图中心乃是一个城池般的模具,上边插着一支黑旗,表示如今被叛军所占的邺都,邺都西方有几个红旗,表示李嗣源所帅的从马直大军;邺都东面和北面则有三三两两几支白旗,以表示沧州和邢州支援来的叛军。

  李嗣源从地图外拿来几支红旗,放在邺都南面,表示元行钦支援而来的大军。

  李嗣源又看着地图思量片刻,却闻帐外又一阵急快的脚步声传来,却见一军士进到帐来,单膝下跪,拱手道:“禀大帅,探马来报,邺都东面的叛军已开进城里。”

  李嗣源闻言,心道:“东面叛军进城?若是北面的叛军也一样进城,那可就是叛军自寻死路了,他们怎会行如此荒唐之举?”当即却是吩咐军士下去,又传令道:“来人,叫众将前来议事。”

  ......

  不一会儿,却见众将齐聚一堂,李嗣源环顾一圈,道:“最新两个消息,一,元行钦已率军来到邺都北面;二,邺都东面的叛军已撤入邺都城中。”又道:“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众将闻言尽皆低头思量,片刻后,却见裨将石敬塘率先道:“大帅,末将认为,若是邺都东面叛军撤入城里,北面叛军恐怕也会撤入城里。”

  这时,帐外突然进来一名军士,单膝下跪道:“报,前方探马来报,邺都北面叛军已悉数撤入城中。”

  随即,李嗣源便叫军士下去,然后对石敬塘道:“你的推断得到证实了。”又道:“原本,我军初临邺都,城外驻扎着两支叛军,与城池里的叛军互为掎角之势,相互支援,这使得我军若是冒然出击便有可能会被三军围杀,现如今,元行钦大军来到,叛军更应坚持按兵不动才对,却反而悉数退入城中,以为死守,如此自取灭亡之计以先前叛军首脑之才如何会使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自建国以来,冗军不裁,军费消耗甚为巨大,此次平叛,李嗣源本与众将商议,欲以速战速决,避免陷入旷日久站,空耗钱粮。可来到邺都后,探马回报的消息却是叛军分布已成掎角之势,不能强攻,而刚扎好营寨,城中叛军又是先一步打来,如此,却是拖缓了平叛的进度。

  而在得知叛军之中有高人之后,李嗣源的顾虑越来越多,行动也愈发谨慎,不敢轻进。现如今,有高人领导的叛军竟行将军队全数撤入城中如此昏招,这却是让李嗣源的谨慎之心更是凝到了极点。

  李嗣源心腹知己安重诲道:“叛军战力,不如我军强盛,就算有掎角之势可相互支援,胜算也是会在我军,敌将应是料到这一点,所以才将城外两支大军撤入城中。”

  武宁节度使霍彦威点头,道:“不错,叛军三方军力相加,也有十余万兵力,若只守城,也可与我军及元行钦将军所率数万大军僵持许久,从而将此战拖成旷日久战,于我军不利。”

  李嗣源的养子李从珂道:“可三支叛军加起来,可是有三名统帅啊,号令不一,恐怕他们十余万人马未能尽全功。”

  李嗣源这时道:“魏州叛军在邺都是为主,而邢、沧两州叛军在此是为客,此二客首领不知兵法,贸然进城,反客为主必不可能,可若是主人不想让客人与己并驾齐驱,那么邢、沧两军兵权,十有八九也得归入魏州叛军统帅麾下,这样一来,敌军号令多半也会统一了。”可他心中却是想:“魏州、沧州、邢州,三处叛乱多半都是折花会所为,军权为其所掌,三方军队都进驻到邺都城中岂会有号令不一?”

  石敬塘道:“大帅所言及是。”

  随即,众将点头同意。

  李嗣源又道:“现如今概况已知,我军当需速战速决,各位可有计策?”

  众将闻言,尽皆默然,良久,无一人献计。

  这时,帐外又有军士进来,禀道:“大帅,元将军命人来传信。”

  李嗣源道:“叫他进来。”

  随即,军士出去,信使进来,单膝下跪道:“李将军,我军大帅希望您能在后天——我军扎好营寨后一同攻城。”

  李嗣源闻言,沉默片刻,随即叫信使回去,对众将道:“看来,我们不得不强行攻城了。”当即下令道:“众将听令,各回己营整装以备。”

  众将称是,石敬塘问道:“大帅,必须要这么早准备吗?”

  李嗣源道:“现如今敌军意图不明,早做准备可防不时之需。”随即,他便叫众将回去准备,只剩他独自一人继续研究战事。

  ......

  子时将过,唐军大营深处,军用辎重存放处。

  两道漆黑身影正于其中会面,两人中一身材精瘦的黑影道:“李嗣源下一步想做什么?”

  另一人道:“先前有消息传来,元行钦大军已至邺都城西。元行钦传信约李嗣源率大军在后日一同发兵攻城。”这道声音却是有几分年轻。

  精瘦身影沉吟片刻,道:“看来你在唐军之中的动作要加快了。”

  “嗯。”年轻声音道:“今日我探听到你们将城北和城东的两路军队都撤入城中了,可有此事?”

  “嗯,确实。”

  “为何要行这等险事?此时元行钦已经来到,你们又将大军尽数撤入城中,唐军再无顾虑,他们可是会将你们围起来打的啊!”

  “对于这个......叛军的实际指挥权在你父亲手中,你父亲本是算好李嗣源的过度谨慎之心,想以疑兵之计拖慢李嗣源的进攻,好给你按计划慢慢的策反众军。”精瘦身影道:“可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元行钦竟会约李嗣源后日便攻城,现如今,压在你身上的任务要加大了。”

  那道年轻的声音却是带着笑意,道:“我设计让李嗣源将我贬为仓曹参军,就是为了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以更好的完成计划。现如今任务加重,但却是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我有何惧哉?而且,这元行钦来得也算是巧,我正当上仓曹参军,他便邀李嗣源一同攻城,如此一来,来往于军需器械存放库之中的军士必然猛增,如此更适合我以仓曹参军的身份行事。”

  精瘦身影却是笑道:“许云浩有你这般的儿子却是他的幸事。”

  年轻声音笑笑,随后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自己营帐了。”

  “嗯。”精瘦身影传来一声应答,随即,两人同时消失在黑暗之中。

  ......

  第二日上午,唐军阵营中,众将分头组织着军士们做战前准备,军士们接到上头将军的命令,一波一波的去军需库领取器械,军营之中,却是来来往往忙了起来。

  但,众将士忙碌,却也有忙里偷闲的时候,闲了下来,便找机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家常。

  “昨天你们听叛军主将说了吗?他们之所以会反,是为了回家。”

  “呵呵,他们的声音都穿到了营寨另一头了,怎么还能不知道?”

  “我们和他们一样啊!”

  “确实,我们很多人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

  这时,军士们皆是一阵低迷。

  “大家也别灰心,上回咱们的军饷被拖欠,是大帅为我们讨回来的,说不定我们打完这场仗了,大帅可以劝皇上让我们回家。”

  “嗯,说的对,大帅向来战无不胜,一定会带领我们平叛成功,到时皇上欣喜多半会放我们回家。”

  “你们有命回去吗?”一旁,现在正做着仓曹参军的轩诩缓步走来。

  将士们见状,纷纷露出愤然之色,站在前边的一人道:“你这叛军细作,休得在此胡言!”

  轩诩道:“我是细作与否还没能证实,但明天要攻城的消息却已经是证实了,古往今来,要强攻打破一座城池所付诸的代价,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确定能每个人都回得家去吗?”

  闻言众将士语塞,轩诩见他们不说话,便自个儿离去做事了。

  看着轩诩走开,片刻后,一名将士道:“他说的也是对的......”

  随即,众将士叹息,他们重燃的归家希望似是转瞬落空,明日攻城,也不知死在城头上,躺在血泊中的会是自己还是身旁的袍泽。

  这时,却是有人冒出来,道:“要是皇上也能像大帅这般就好了,魏州也不会兵变,我们也不用来平叛,这样咱们就能回家了......”

  “是啊,要是大帅坐上皇帝就好了......”

  ......

  一传十,百传千,在这儿谈论过“李嗣源为皇”内容的军士们,将这叛逆的言论带回各自军营,说与同营之人听,慢慢的,士兵们不断生出拥立李嗣源为皇的念想,谈论言语,几近众口一调。

  李嗣源带兵甚亲,在军中素有威名,将士们无不信他,这拥立他为皇的念想能如此快的传播,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时至下午,流言蜚语却是传到李嗣源的女婿石敬塘耳中。他在巡视营寨时,见到士卒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着什么,想到自己岳父曾下的“士卒不可私议过甚”之令,当即便想上去喝斥那些士卒。

  可走进了看,却是听到他们的言论是这般:

  “你确定吗,今晚有人聚集我们?”

  “那是当然,那人发出话来,今晚让咱们聚集起来,拥立大帅称帝,只要成功,咱们就能回家,就能有好日子过了!”

  “那真是太好了,算我一个!”

  ......

  石敬塘方听到前两句话,便已汗毛皆立,心中惊道:“这群士卒是要反叛,陷我岳父于不义啊!”随即,他连这群大逆不道的士卒也没去管,便扭头朝李嗣源的大帐走去,心道:“拥立新帝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必不是普通士卒弄出来的,一定是有人在后边搅风搅雨,必须速去岳父那儿通知!”

  他方走片刻,便闻一道轻语自他身后传来:“石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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