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开局】
“不，你仔细听，杜尔家的废物…可不会使用阵列炮...”
唯一边说着，伸出手，指向红莲的方位。
“行，了解了，别说了，又是一段可惜的孽缘。”
“大姐，你的脑子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糟糕的东西！？”
唯吐槽着，声音却越来越小了，热火朝天的嬉闹气氛也戛然而止。
…
“比起他们…我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唯。”
泉轻轻拨开料理台上的瓶罐瓦锅，从最深处掏出了一小盒烟，熟练的翻开盖子，食指略微弹击烟盒的底部，犹如触发机关那般小心翼翼。
随着指尖的发力，那白色的圆柱体亦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圆弧。
泉咧开嘴角，恰好咬住在空中翻滚了一周的海绵，微微颔首，将烟嘴往里侧略略收拢的同时，刚好迎上了指尖递来的，来自打火石迸发的火星…
尼古丁混合着煤油独有的气味，顺着鼻腔充斥在肺部，最后化作一股绵长的烟幕，轻轻的给泉那张精致的脸庞，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画面瞬间像披上了老电影的滤镜。
东方丽人配上香烟。
总有一股颓靡的赛博朋克感。
焦虑与古典之中，又混合着技术带来的绝望…
却又有股难以言喻的诡异美感…
…
“你的动作做的还真是花哨连贯啊？！…姐姐…”
“唯。”
“不，我戒了，谢谢姐姐…”
“我好像，有点紧张了…明明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我以为我早就准备好了，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还是这么的没用…”
“...…”
“现在，已经不是千年前了，世界变化了那么多，我们真的…还有胜算吗？唯。”
泉猛的吸了一口气，燃烧的灰烬飘散在狭小的后厨，就像城市冬天里的脏雪。
无法还原的白。
就好像是，
她们两个的宿命，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棋盘上的所有子，都要围绕在王的身边？甚至必要时候，可以为了保护王而牺牲自己？”
唯熟练的从两侧收拢起音阶，利落干脆的声线，听着格外的决绝而冷静。
“因为如果王死了，整个棋局，就彻底输了。所以，泉。让我们，开始吧。”
唯说着，整个人居然缓缓的与阴影融为了一体，再也看不见她的踪迹。
“…但愿如此吧，这个鬼城市的冬天真的很冷…尤其是，对一条火龙来说…你，懂我意思吧？唯。”
泉一边说着，一边将烟蒂摁灭在料理台的边缘，然后整个人向着林辰他们的方向走去。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苍焱.艾斐纳斯。”
“都跟你说了，是泉，高坂泉。”
泉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帘幕。
但愿如此吧，反正，也已经没什么好输的了。
黎华。
又到了，见证你棋技的时刻了！
……
“啊…噗…啊…噗…”
“...…蠢…”
泉掀开帘幕，重新看见林辰的那一瞬，她硬生生的把蠢货两个字咽了小半个回去，强忍着暴走的冲动，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了下半句话。
“客人，您…在干什么？”
“...老板娘，这个，好难吃…”
林辰一脸无奈的看着泉，伸出手指了指手中的定食套餐。
你还真是货真价实的魔王容器啊！！
有这样砸场子的？
小子，真带种啊？！
“…嗯？”
泉竭力的维持着脸部肌肉的抽搐，这笑容真是比哭还可怕…
“不，我是说，它好难，吃…”
……
您好，您的怒气值已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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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虽然听懂了林辰那拙劣的断句，以及他想表达的意思，但她还是觉得这个小混蛋是故意的，尤其是，他的体内，还有那个大混蛋的一半灵魂。
“亲，这是冷荞麦，像您这样把筷子左右分开用的话，是夹不起来的，不（你）~好（大）意（爷）思（的）！！”
不过林辰似乎没有空去分辨，泉小姐那天马行空的双关语。
他似乎被一道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困扰他的某样东西，似乎在此刻…
终于得到了解答。
他举起了手中那两根看起来，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共通点的木棍。
甚至连并拢、对齐都困难…
但…
为什么要对齐？
只要能夹起东西，不就已经行使了筷子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功能，不是吗？
不论是黑，还是白。
是，守护事物的力。
还是，破坏一切的力。
将两者协调起来，糅合成为一柄完整的剑。
那才是，力量啊！！
在两者之间犹豫徘徊，举棋不定，那不正是三十三号所说的软弱，也就是现在最不受待见的圣母属性吗？
他要做的，应该是成为一柄锋利的剑，至于好坏善恶，那已经超越了剑的本身。
那是，执剑人才考虑的事情。
而现在，这对林辰来说太过于遥远而苛刻了。
剑都不曾紧握，何以一念断善恶？
你连世界都不曾观过，哪里来的世界观？
林辰需要的，只是力量。最简单，最粗暴的力量。
去劈斩，去逆转、
面对那庞大到几乎无法反转的体量逆差，用最为纯粹而疯狂的力量，将它一举扭转，然后，一刀，两断！
“喂？！”
泉看着一脸茫然的林辰，心中方才燃起的希望，瞬间凉了一大半，正犹豫着要不要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绝望了，不如骂个爽快再上路…
她刚深吸一口气蓄力，正准备将陈年的骂街套路，破坛开封。
就看到林辰一脸绝决的将两根筷子合二为一…瞬间将定食盒内的荞麦一扒而尽。
……
大哥…
我东西还没给你加进去…
你就吃完了？
……
老娘的角，你特么知道，我要在海港这个，阴暗而潮湿的鬼城市的夹缝里，生长多少年才能长这么长吗？！！
泉的愤怒，简直已经化为了实体化的波动，充斥在狭小的空间内…
林辰对面熟睡的阿鲁卡也被这股剧烈的振动，震得从桌子上滑落，堪堪倒在了泉的脚边…
也彻底点燃了这座狂暴的火山…
“你们都他喵的，给老娘，滚出去！！【禁咒八十九阶】逆回，双生！！”
泉一边说着，狂暴的拽起阿鲁卡那一头扎眼的红发，顺势捏住他的鼻子，待他张开嘴呼吸的刹那，暴躁的将那两枚断角塞了进去，然后以一击标准的上勾拳替他合上了双颚，结束这整个粗暴而连贯的动作…
剧烈的灵能波动拔地而起，林辰他们身处的日料店，也随之化作乌有…
熟悉的云海再次映入了林辰的眼眸…
庞大可怖的巨型甲兽…
以及那伫立在怪物面前的，正不断握着夸张阵列炮，轰击界膜的，银发少女。
…
伴随着一股从脊柱升腾而上的，充沛而躁动的汹涌灵能。
三十三号那冰冷的声线，再次响彻在林辰的脑海中。
“1.e4，王兵开局。”
千年布置的棋局…
终于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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