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心魔】
……
“混蛋？！…你！！…怎么可能…”
林辰总算知道了之前听到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源头是什么了，只是黎华，为什么会知道这段记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黎华起身，直接打断了林辰，十枚刀刃光标亦随着他的动作，从原先的轨迹中脱离而出，环绕在他的身边。
以阵型的姿态将黎华包裹在其中。
就像最初梦中的那样，交织的阴阳剑阵，势不可挡的灭世剑芒。
黎华…
不，灵体33号，完成了魔王预设的任务之后，他操纵起【破晓】系统，也好像越来越熟练了。
就好像是…
“进化。”
“你在读取我的记忆的同时，我也会读取你相应的记忆。这就是魔王预设的规则。交替苏醒的陌生记忆，带来彼此对立的力量，这，就是【破晓】的力量之源。”
黎华说着，抬起左手，十枚刀刃光标在他的指引下，瞬间凝聚成一柄浅银的长剑，握紧剑柄的瞬间翻转手腕，上挑长剑的同时，直接蓄势，剑气的锋芒在最高点凝聚，然后以千钧之势下坠，呼啸的剑芒如龙吟一般，直劈眼前的记忆投影。
直接将记忆投影之中，叶慕清那出尘清丽的笑容，摧毁殆尽。
……
时空仿佛凝固了一般。
林辰似乎已经听不到黎华的言语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原来一直藏在他意识最深处…
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原本按照中考成绩分好的班级，随机分组，将所有的学生全部打乱次序，再塞进一个个教室之中进行摸底考试。
林辰不会忘记那套堪称高考难度的摸底试卷，虽然学校声称这样的做法能提前三年建立高考的认知，让学生能在进入学校时，就能依照自己的能力，建立起有序务实的学习计划。
但那个下午，却彻底摧毁了刚离开初中的林辰，几乎所有的自信心…
面对所有科目的题目，他都在转笔…
也只能转笔，不断的转笔…
除此之外，他做不了任何额外的事情…
他只想逃离那个闷热的教室里，直到，他手中的笔，飞离出他的指尖。
……
“…同学，你的笔好像摔坏了……你，先把我的笔拿去用吧…”
那清冷出尘的侧颜，就像一朵绽放在北域的雪莲，急速冷却了林辰那躁动的心…
“谢谢…同学..”
“不用…我看过班级表，我和你..好像是一个班的，我叫，叶慕清…”
叶…
叶慕清。
“叶…谢谢…”
不过…
她和我…
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看着叶慕清面前那几乎全部填满了的试卷，林辰那刚刚打开的内心，直接关上了大门，他低着头，默默的接过了叶慕清递来的笔。
却没发现，就在那一瞬间。
他的内心深处，早已悄悄刻上了她的名字。
叶慕清。
……
除了她之外，再也没人抵达过那里。
林辰也再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的感受，他只是小心的把她埋藏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
“她会看到我们的胜利的，阿飞…”
她也会，看到我的胜利的…
对吧？
对了，看到那个绝杀了吗？我练了…三年了。
还，不错吧？
……
无数的片段在林辰的脑海里面闪回，无数的话语在他的耳畔响起。
脑海里推算了无数遍，下放学后和叶慕清的不期而遇，却从没有和叶慕清真正在回家路上邂逅过，也从没真正的，把他脑海里想说的每一句话，对叶慕清说过。
林辰，就像一个影子。
只敢静静的，看着她。
而这一切，随着黎华的斩击，全部化作碎片了。
“原本以为你的记忆，会有趣一些。真的，太无聊了。”
黎华击碎记忆投影之后，浅银的长刀散开，重新变为刀阵，环绕在他的身畔。被毁坏的记忆投影也重新恢复成了浩瀚的星穹。
就在黎华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枚有些笨拙的漆黑刀刃，歪曲的向他冲来，都不用黎华反应，环绕在他身畔的刀阵就自行弹开了那枚刀刃。
“怎么？生气了？”
黎华侧过头，露出了他那，似乎是刚刚学会的，浅浅笑容。
“闭嘴，一个只是装载魔王记忆的容器，你懂什么是生气么？你知道，什么是情感么？！”
林辰低着头，漆黑的碎发堪堪遮掩了他的脸庞，手中紧紧握着的，是黎华之前递给他的古朴剑柄。
漆黑的刀刃光标，缓缓的从林辰脚下，那犹如镜面一般剔透清澈的暗黑阴影中升起。
有些笨拙、零散的环绕在林辰的剑柄周围。
“情感。就是那种无聊的东西，才让你变得如此软弱。”
黎华举起左手，将环绕的刀阵再次收缩成长剑，纤瘦的身影同步启动，切割长空的瞬息跨越空间。
瞬闪！
“没有想保护的人，再强大的剑，又有什么意义？！”
林辰紧握剑柄，终于将漆黑的刀刃收拢成纤长的刀锋，冲着黎华锐利的剑芒，正面迎击。
“所以你的所有努力，所有对自己的锻造和锤炼，只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已，在你的眼中，整个世界就只有一个人。”
33号的声线亦愈发冰冷，似乎随着力量的提升，他的性格亦更趋向于那个记忆中、超然一切的大魔王了。
刀剑交汇的刹那，33号略微松开纤长的手指，长剑亦随之拆分开来，将林辰全力以赴的格挡力，尽数卸掉之后、
33号再次收拢五指，十枚拆分的刀刃再次合而为一，他的操纵愈发娴熟写意，卸掉力之后，瞄准林辰调整重心的破绽，一跃而起，一个标准而熟悉的侧踢，直接踢翻了林辰。
“那…你的世界呢？屠戮和破坏、就是你的世界么？！你的剑，连一个人，都不配守护！！”林辰一个侧滚受身，重新调整好身体姿态，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身法和一些基础的肌肉反应，已经慢慢的，开始有点模样了。
“我，只说一遍，我不需要守护任何人，任何事物。你我彼此对立，如果你想要守护，就必须拥有打败破坏的力量。必须打败、我。”
越来越多的光标汇聚在33号的身畔，将他那身漆黑的长袍缓缓反转成为森白。
“我，将作为你永恒的对立面。”
一身白袍的33号一个瞬闪，挑飞林辰长刀的同时，双手反握剑柄，反转刀锋，顺着林辰的心脏，直接刺了进去。
“再见。”
……
“血压心率直接飙升喵！！”
“灵子波动瞬间翻倍呜！！”
“来了来了，终于救过来了喵！！！”
“好了好了，总算活过来了呜！！！”
林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黑一白两只小猫，映入了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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