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定数

　　次日，有人匆匆进了泽黎宫。

　　“回娘娘，消息传回来了。”宫女施礼，对皇后说道。

　　皇后半倚在贵妃榻上，慵懒地点了点头，启唇道：“怎么样？”

　　“皇妃所言非虚。”宫女回道。

　　“看来，这个儿媳妇还是有那么点儿用处。”皇后嗤笑，“若不是身份太低贱了些，或许是个可塑之才。”

　　“恕奴婢多言，若是皇妃真的堪当大任，说不定，是件好事。”宫女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晚绿，你多嘴了。”皇后眼神转冷，盯着被称呼为晚绿的宫女。

　　晚绿是皇后的心腹之一，说这些话其实并没有惹皇后生气，但皇后一向不愿别人揣测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她一开始最为反对李甜儿成为四皇妃。

　　“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晚绿赶忙跪下请罪。

　　“你出去吧。”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本宫乏了。”

　　晚绿闻言，默默施礼退了出去。

　　其实她说的不错，她原本瞧不起李甜儿出身低贱，对四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没有丝毫的用处，如今看来，其实也不是全然无用。

　　最起码，她不会因为母族而掣肘，不会在需要帮助四皇子的关键时期，因为会危及母族利益而瞻前顾后。

　　更何况，她那个母族，不论如何也与皇家利益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最重要的，还是圣上为什么会下旨赐婚。

　　既然赐婚了，就说明圣上好歹是同意了，包括去年四月踏春节默认了福宁公主邀请寒门子弟的做法，一切的一切，都把圣上对态度表明得再明显不过。

　　若对李甜儿好一些，说不定反倒四皇子册封太子，会更加有戏。

　　“楚尚琼……”皇后手指轻扣贵妃榻的扶手，默默念出一个名字。

　　这个人，在后宫已经很久没有声息了。

　　皇后正准备合眼小憩，突然间，晚绿又匆匆跑了进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皇后睁开眼，十分不满地问道。

　　“娘娘，不好了！”晚绿顺了顺气，“不知道为什么，外头突然间传出，说是四皇子侧妃要选定为荼悠！”

　　“怎么回事，这件事不是只有少数人知道么！要传也不会这么快才对！”皇后惊了一下，直接坐了起来。

　　“奴婢也不知！”晚绿慌张地摇了摇头，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还怎么说？”皇后问道。

　　“外面说，四皇子侧妃是荼家的姑娘，有人说估计还是十九姑娘，有人说肯定是八姑娘，赌坊甚至都开始下注了。”晚绿说道。

　　“下注了？”皇后震惊。

　　“是的，若是押中了八姑娘，可以拿五倍，十九姑娘现在是十倍。”晚绿说道。

　　“哦？”皇后挑眉，似乎是十分感兴趣，“晚绿，若是押十九姑娘的人更多，会怎么样？”

　　“大概八姑娘人的会赚更多吧。”晚绿愣了愣，想了想，说道。

　　“你去，拿十两，找一个能赚最多的赌坊。”皇后冷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娘娘？”晚绿彻底凌乱了，皇后这是要干嘛？

　　“十两黄金，顺便多散播散播消息，说确定是荼悠。”皇后说道，“既然敢拿皇家的私事儿来做赌注，叫他们赔到哭。”

　　“这事儿圣上知道了吗？”收了笑，皇后严肃地问道。

　　“还不知道，但估计也瞒不住多久。”晚绿说道，“外面都说，十九姑娘退过一次皇家的婚，皇家居然还打算再次赐婚，许多人都在嘲讽……说皇家眼瞎……还说了许多难听的。”

　　“去告诉圣上，这次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皇后叹了口气。

　　“是。”晚绿施礼，默默退了下去。

　　这次的赏菊宴，七皇子、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都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便只能暂时把这次的赏菊宴，当成主要是为公主挑选夫婿的宴会，如此一来，带上一个四皇子侧妃，便不会太让人不好想。

　　另一边，卢谨十分得意地走进了悠然居。

　　“表妹，这事儿我办的漂亮吧？”卢谨得意地说道。

　　“是挺漂亮的。”荼悠点点头，赞赏道。

　　很快，皇后就会被逼得不得不做出决定，然后她把大半的家当押到了荼燕身上，肯定能赚回一笔。

　　“月半，你说咱们能赚多少？”荼悠兴奋地转头问道。

　　“咱们大概下了一千两银子，可能……加上本金，有六七千的样子。”月半算了算，然后开心地说道。

　　“这次还真是感谢八姐姐了，既让我免了嫁四皇子，还让我赚了一大笔钱。”荼悠点点头。

　　“我也押了不少呢。”卢谨说道，“可能最后能拿回来四千两。”

　　他押的这些，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

　　“皇后这次是想选八姐姐也得选，不想选也得选。”荼悠十分满意地坐在椅子上，吃着面前的糕点，感觉十分有食欲。

　　相比起悠然居的温馨，棠梨居则是十分冷清。

　　二老爷自从二夫人孩子没了以后，以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为由，完全不踏足棠梨居。

　　两人在除夕见过一次，再后来，哪怕是出门探望亲戚，二老爷都不带上二夫人，而是他最喜欢的妾。

　　“我是不是人老珠黄了？”二夫人突然开了口。

　　她的对面坐着乔玉书，乔玉书听了她的话，正在泡茶的手顿了顿一下，随即继续手里的动作。

　　“夫人很漂亮，只要不成天唉声叹气，相信老爷会回心转意的。”乔玉书泡好茶，倒了一杯放在二夫人面前，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无比好听，加上一张温柔儒雅的脸，隔着热茶冒起的雾气，二夫人感觉面前的人恍若谪仙。

　　“玉书。”二夫人恍惚着开口。

　　“还请夫人不要这样称呼在下。”乔玉书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提醒道。

　　“玉书。”二夫人仿佛没听到乔玉书的话，还是自顾自地呼唤着。

　　“夫人……”乔玉书眉头微蹙，正准备说些什么，二夫人打断了他。

　　“玉书。”她又轻轻唤着。

　　“今日夫人看起来甚是疲惫，若是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乔玉书说着，站起身，转身就准备走。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二夫人“唰”地起身，迅速冲到门口，关上房门，再顺手插上门闩，转身抱住了乔玉书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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