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念之力
回到家中的喻一，打开智脑，看到了一条来自帝国官方频道发布的一条新闻：帝国将向下城区免费发放700个拥有F级记忆条的便携式智脑，也就是下城区将有700个免费的名额进入黑光学院。
和喻一之前的想法一致，智脑改造计划，联邦帝国势在必行。
想必这一届入学后，竞争会极其激烈。
喻一想起几天前的宴会上，主持人似乎在鼓动上城区和其他城区公民竞争，言语之间的煽动性毫不掩饰，他皱了皱眉，黑光到底在下一盘什么棋。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加强自己的实力。
……
第二天，休息完毕的喻一，保持最好的状态，再次进入【星刃1】。
刚进入游戏主界面，智脑就提示：是否继续进行【随机探索地图2】，当前进度完成10%。
喻一想到昨天被迫中止的游戏，看来一次没完成，下次还是可以继续。
他再次进入到上次让他狼狈不堪的地图中，依旧是潮湿腥臭的地穴，手中握着的是之前选择的连环锁刃。
喻一出现的场景，是上次中途退出的地方，脚下湿滑，沾满黑绿色的血液，大虫子那被分割成数瓣的头颅躺在前方的空地上。
只有半个手臂宽的锁链，锋利的刀刃，只要操纵得当，绝对是灵活的武器，但和那些重量级的大型刀剑相比，力量不足，这是喻一一开始的想法。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喻一握了握手中的锁刃，脑中浮现起之前击杀虫子的景象。
上次刀刃轻松破开虫子坚固的防御，锁链瞬间就勒断了虫子的头颅。
看来，武器的力量并不取决于武器本身，而是……
……
意念的强度？
一个模糊的概念，诞生在喻一的脑中，他不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是某种能量，决定了武器是否真正强大。
他尝试用意念控制手中的锁刃，这一次，锁刃随着他的心意灵活地扭动，远比上一次来的得心应手。
喻一将注意力集中在锁刃上，松开手，如同上次一样，让锁刃腾空飞行，只见锁刃颤颤巍巍飞行了两三米，就“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飞行速度也远不如上次。
喻一捡起地上的锁刃，看来自己瞎捉摸也没什么用，或许实战中他能领悟一些东西。
他随手拾了几块小的虫子碎肉，按照上次的记忆，来到了虫子大部队聚集的那个洞穴中。
洞穴里，还剩下八只虫子，喻一蹲在洞内的巨石后，像上次一样，用手中的虫子碎肉，吸引了一只较为边缘的虫子。
似乎是闻到同类血肉的味道，这只虫子移动的速度变快，途经那片狭窄的通道，不顾凸起的石柱，用蛮力横冲直撞，趔趔趄趄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喻一躲在石柱后，看着身形摇晃的巨虫，找准角度，挥动起手中的锁刃，末端的刀刃笔直地朝着虫子的头颅刺去。
虫子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头一扭，刀刃被背上的虫壳弹开，虫子很快注意到了向它发起进攻的喻一，低吼一声，朝他扑来。
喻一顺势钻入钟乳石堆中，依靠着灵活的身型穿梭，而庞大的虫躯太过笨重，被石柱阻挠，只能磕磕绊绊跟在喻一后头追赶。
很快，喻一领着这只虫子来到之前它同类的葬身之地。
黑绿色的血迹还没有干，空地的石缝中还渗着血液，残肢散发出浓重的恶臭，喻一皱了皱眉，来到虫尸的旁边。
迟来一步的大虫子顺着气味追踪，闯入这处洞穴中，看到了同类已死去的躯体，怒吼一声，牢牢盯住了尸体旁一脸淡然的喻一。
喻一伸出脚，轻轻一踢，一块碎裂的虫子头颅滴溜溜滚到了对面愤怒的虫子脚下。
挑衅的动作再一次激怒了虫子，它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整个洞内隐隐震动了一下，喻一明显感觉到一股声波正面冲入他的脑中，当下便有一丝轻微的晕眩感。
虫子张开巨大的口器朝他袭来，喻一本能地身子一歪，滚入乱石堆中，避开了这一击。
身上被尖利的石头刺破，血条开始下降，幸好痛感轻微，并不影响他的动作。
虫子庞大的体型，坚硬的外壳在狭小的洞内横冲直撞，而他凭借身形的灵活，在石洞中与虫子周旋，不断用手中的锁刃对其发出一次次攻击。
喻一发现，虫子虽然硬壳坚固，冲撞力量巨大，但实在算不上灵活，他逐渐开始能够判断虫子的进攻路线和规律。
数百次操纵锁刃攻击，使喻一的熟练度越来越高，手中的锁刃渐渐越来越灵动，如蛇一般在空中穿梭，速度也逐渐变快。
到后来，喻一感觉他随时可以操控锁刃准确刺向虫子那没有硬壳保护的头颅，但他没有，只是不断的加大手中锁刃的攻击力度，很快虫壳上出现一道道被刀刃划开的痕迹。
他将虫子当成一个练习的木桩，加强自己对操控武器的熟练度。
随着锁刃舞动得越来越快，虫壳上被割开的痕迹越来越多，虫子开始爆发最后的力量，低吼着冲向喻一，蛮横的身躯将石洞的墙壁撞出一道道裂痕，碎裂的石子噼里啪啦落下，洞中残肢，血水，泥石，混乱不堪。
喻一感受到虫子突然变得剧烈的情绪，冲撞速度和力道大幅度增加，但他却毫不畏惧，因为他逐渐开始领悟到其中的奥秘。
他躲避虫子攻击的速度也在提升，虫子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灵活闪避的同时，他还能游刃有余地指挥自己手中的锁刃攻击。
他并没有急于杀死眼前的敌人，他只是在摸索，渐渐他找到了，又或者说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决定武器强度的力量。
每当他注意力越集中在武器的刀刃上，刀刃攻击的强度就越高，就像是一种说不清的意念力量，附在刀刃之上。
他尝试凝聚这股力量，想象着他的眼中，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一片刀刃，直到最后，仿佛他自己成为了那片利刃，劲直刺向虫子的甲壳。
这一次，甚至没有发出一丝被硬壳抵挡的声音，锁链尖端的那柄刀刃便毫无阻拦，顺利刺进壳中，连带着后面一截锁链也深深扎入虫子的身体。
原来是这样……意念的力量越凝聚，攻击的力度就越大。
喻一勾了勾嘴角，这就是诀窍吗？似乎不仅仅是武器，包括他自己的身体，意念越集中，操控自己身体时就越灵活。
虫子被刀刃刺进身体，剧痛使它身形一顿，紧接着爆发出全身的力量，状若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牛，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喻一。
冲撞路径上的石柱宛如脆弱的薄片，轻而易举断裂碎开，根本无法阻挡虫子的疯狂。
喻一松开手握锁刃的另一端，快速地向侧面一滚，惊险地躲开了虫子尖利的口器。
他身侧才一着地，马上一个翻身爬起来，飞快扑进前方的乱石堆里，连滚带爬冲出了一段距离。
果不其然，加速后的虫子紧随而至，若不是喻一没有丝毫停顿第一时间远离虫子，只怕现在已经被虫子开膛破肚。
虽然喻一全身破烂，沾满了碎石，泥土和肮脏的臭血碎肉，但他此刻面容冷静，眼神专注，虫子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牢牢捕捉。
他心神极度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意念凝聚，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高速地移动，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高频率的大幅度攻击，虫子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很快身形动作开始缓慢，嘶哑的低声喘息在洞中响起。
“看来玩得差不多了，”喻一心想，“练习结束，”他不再移动，停留在原地。
远处的虫子看到目标似乎没有任何动作，身下的虫足动了起来，张开尖利的口器，朝着喻一咬去，仍牢牢插在身上的锁刃在空中剧烈地摇摆。
喻一盯着空中的锁刃，集中精神，将意念灌入其中，他似乎抓到了诀窍，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感觉到自己仿佛成为了那段连环锁刃，在空中飞舞，锁刃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任凭他心意操控。
他从这只有短短一瞬的神奇状态中抽离，控制着锁刃摆动在空中的另一端，飞快地缠绕上虫子的头颅，一圈卡在口器之中，一圈卡在头颅与虫躯的交接处，最后一圈从头颅开始，绕过口器下方，瞬间收紧。
利刃和锁链同时嵌入虫子的头颅，黑绿色的血液渗出，虫子原本冲向喻一的身体停了下来，在原地痛苦地哀吼。
锁链紧紧束缚着试图张开的口器，虫子咬着锁链，疯狂地摆动头颅挣扎。
喻一略显瘦小的身体，站在庞大的虫躯面前，距离不过一米，狂暴的虫子只稍用力向前一碾，就能将他撕裂成两半。
他看着剧烈挣扎的巨虫，内心平静，微微眯起眼睛，意念再次汇聚，他感受到一股力量开始积攒，顺着自己的引导慢慢进入锁刃，束缚虫子的链条收得越来越紧。
最终，他感觉到一个临界值，那好像是他的上限，力量无法再增加了。
……
不对，他想起上次锁链能够勒断虫子的头颅，那次是他情绪的大爆发，说明，现在的临界值并不是真正的上限，他的力量还可以更强。
他没有片刻的放松，猛地睁开眼睛，狠狠盯住缠在虫子身上的锁刃。
继续……专注……专注……
直到他感觉身体开始轻微颤抖，每一根神经就像是绷紧的皮筋，他甚至能听到胸腔中传来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声，颈间的动脉凸起，汇聚的意念好似下一秒就会崩溃，一种窒息感蔓延至全身。
喻一依旧没有松懈，他的意念像是一只手，用尽全力死死抓紧着锁链，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
突然，感到一丝力量，又开始逐渐深入锁链，他的脑中像是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啪”，似乎是一根弦绷断了，紧接着阻挡力量推进的密网被撕开了口子。
“轰”，一股意念冲入，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爆”，只听喻一口中轻轻发出一个音节。
“噗嗤”，虫子的头颅瞬间分裂，飞向空中，最后滚落在地上。
巨物倒地，破败的虫穴中，只剩喻一笔直地静静站在原地，面前是失去生机的虫子尸体，黑绿色血液喷洒在喻一身上，碎肉混着湿淋淋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一滴一滴流过脖颈，肩膀，衣摆，再到裤腿，最后钻入粉碎的石缝中。
他眨了眨眼，睫毛上沾满了黏稠血液，有一丝厚重，被血污覆盖的睫毛下，眼神却依旧是那么清澈明亮。
喻一弯起嘴角。
“哼”，他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笑声回荡在洞**，莫名的渗人。
是这样吗……这就是力量吗……
智脑改造计划……追求的就是这个吗？
喻一开始好奇了，路的尽头，究竟会有什么呢？
眼前的迷雾中，似乎隐约看见了一束光，它到底是来自于指明前方道路的灯塔，亦或者是来自于路边眨眼间便熄灭的灯火。
喻一不知道，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这一丝闪烁的光芒，走向尽头。
至于是或不是，终将揭晓。
……
昏暗中，沐浴着黑绿色虫血，发丝上甚至还粘糊着虫子碎肉的他，带着一丝兴奋，笑声愈发愉悦。
可惜满脸的血污掩盖了他低垂的清澈双眸和白皙俊秀的面容，反倒衬得他此刻如同一个站在碎肉，血尸之中的邪恶生物，笑得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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