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活的人
教堂的餐厅在教堂后方，两座高楼和教堂本体围住中央的一颗橡木，因为莱特神的神性，即使在阴沉的天气里，教堂也仍然充盈着温和明亮的光，让人从心灵到身体都无比舒适。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静下心来享受，圣光可以抚慰身心，但不能填饱肚子。
克里斯的脑子里只有对眼前这家伙，现在应该叫莱尼，克里斯在他含糊不清的话语中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的生理构造究竟是怎样的，现在已经吃下了第三盘方包，送食物过来的女神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然直接被无视了。
粘取黄油的声音与咀嚼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着古怪的音曲。
倒是牧师一脸慈祥的看着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包，随时准备着等他再次索要方包。
和他成反面的雷特，他眼前的方包几乎没有动过，他的注意全都在疑似坏掉的指南针上，他的手灵巧地摆弄着指南针投出的淡金色的文字阵列，虽然乍看上去和符文很相像，但内容却完全不同。
莱尼舔了舔手上的黄油，刚想要在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上擦拭，却被牧师拦了下来，牧师递给他一块手巾，莱尼丝毫没有犹豫地接过，擦掉手上的残留后又擦了擦嘴。
“还需要食物吗？说实话，教堂最不缺的就是食物了。”牧师笑着开玩笑道，莱尼把手巾还给牧师，却被他推了回去：“不用，你留着吧，免得之后还需要用到，如果吃饱了，还请你去洗个澡吧，清洁的身体才不容易得病，这点要求应该可以吧，警探先生。”牧师微笑地询问克里斯，克里斯耸了下肩膀，表示随意。
“多谢了，...”雷特想要感谢他，但称呼却卡在喉咙上，他还不知道牧师的名字。
“叫我芬莱斯就可以了。”牧师自我介绍道。
“芬莱斯牧师。”莱尼重复了一遍，牧师站起来准备引他前往澡堂。
女神官过来收走了莱尼的盘子，但看到雷特只被取走了一片的方包，不知该怎么办。
“给他留着吧，等他正常的时候估计就饿得不行了。”
女神官留下了黄油罐和铲子，把其余的东西都收走了。
“果然，不是故障。”雷特双手一合，淡金色的炼金阵列收束回指南针里，他没再把指南针挂在腰上，而是随手一扔，随着吧嗒一声想起，旅行箱跳起来接住指南针。
“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近我抹掉了里面的记录，但奇怪的是，记录里有三个人，但是他只抹掉了其中一个人，明明直接抹掉三个人的记录更轻松，却偏偏只针对了其中一个人。”雷特铲起一铲黄油涂在方包上，一口就吃掉了大半，紧接着风卷残云一般，剩下的方包无一幸免。
克里斯等他吃完之前快速分析完他的话：“也就是说，剩下的记录很有可能并没有用处，所以他故意留下来想要嘲讽你？”
“是个人都没这么无聊好吧。”雷特直接否定了他的猜想，“倒是有另一种可能，他留下了其中两个人，可能是为了让我们找到他们，然后干掉。”
“动机呢？雷特，调查案件最关键的是动机，否则你的猜想很难站稳脚跟的。”
雷特扶着脑袋，但也确实想不到任何有说服力的动机。
“也许，他是背叛了道顿的人，帮我们筛选出了无价值的人？”
克里斯微笑着说：“扯淡。”
“那不然怎么解释啊。”雷特扶着脑袋无助的问。
“如果真要这么解释的话，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克里斯靠着椅背，一边看着泛着柔和的光的天花板，一边缓缓地说。
“其中的三条记录，都是有效的，其中三个人都参与过他们的计划，而现在有一个人叛变了，他打算潜伏进我们周围，于是抹除你的指南针中的记录并潜伏在我们周围，为我们的调查提供帮助。。”
克里斯的话虽然听起来一样扯淡，但他很明确地指向一个人，他也刚刚才接触他们。
“呦，莱尼，洗的这么快。”克里斯张手招呼他，一边拉出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莱尼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他换上了一身教堂仆从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麻布做的，但是束腰的带子用了白棉布。
“我攻击马车的原因。”
“就算是出于职责我也必须问。”克里斯白了他一眼，莱尼很明显想要带偏话题。
“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如你所见，我已经饿成了这副模样，看见了教堂送食物的车就忍不住扑上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直接到教堂来讨要吃的。”
“我不是切诺瓦尔本土人，对于莱特的教会准则不太清楚，而且周围也没人肯施舍食物给我，在宗教附近的人的表现和教会本身的信条室友极大的挂钩的，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我才没有来这里讨吃的。”
“那另一个问题，你是谁，从哪里来的？”克里斯翻过来从外套里翻出警徽杵着他的脸说。
“额，这不太方便说。”莱尼下意识想要躲闪，但是克里斯站起来掰着他的脑袋，警徽仍然杵在他的嘴边。
“喂！克里斯。”雷特想要拉住他，但是被克里斯推了回去。
“对着它说话就好，当做是在录口供就行了。”
“好的。”莱尼的脑袋在短暂脱离控制后又被抓住了，他怀疑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警徽的锋利边缘会不会直接割开他的眼睛。
“我叫莱尼，莱尼·唐泰斯，尼诺人，属于北地分支，从小就喜欢在各地旅行，虽然经常出事，比如说前几天就被偷了钱包，但我的理想依然非常远大，想要走遍整个欧尼克大陆。”莱尼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想要推开克里斯的手。
克里斯坐了下来，但是警徽只是稍微离开了一点。
“你的职业。”
“冒险家？”莱尼试探的看着警徽，警徽嗡鸣了一阵。
“不是指你的职业，而是魔法职业，机械师，巫师，炼金术师，魔法师，魔咒家，还是符文学者。”
“严格说起来，我是符文学者，同时也精通法术阵构建。”
警徽不在嗡鸣，克里斯把他收了起来，交叉着手指托住脑袋问：“那么，莱尼先生，你今后应该有个长期留在切诺瓦尔的规划了，即使你是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顶撞教会仍然是是一个相当严肃的事情，你有一段时间不能离开切诺瓦尔，直到我们认为你重新温顺地对待教会为止。”
这一段当然是瞎扯，只要牧师或者神父一点头，莱尼马上就能离开，但克里斯不打算轻易把莱尼放回暗处去，至少应该是一个能被监视的地方。
“当然可以，实际上我也有在这里留一段时间的想法，这里的环境太适合居住了。”
“如果你是来享受的，那么抱歉你的幻想要破灭了，你在教堂做几天仆从吧，有时间我回来看你的”克里斯站起来，牧师正好来了，剩下的就让他们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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