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四章 妈妈的离开

　　叶苏晴离开了家，是妈妈把她从家里面推出去的。


　　“如果没有人通知你回来就别回来，出去，去哪都行！”


　　当妈妈把她推出去的那一瞬间，叶苏晴突然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好像自己突然就从某一片痛苦海中脱离了出来，从此不必再管也不会再有这些纷争。


　　她的心很沉重，可是身体却好像是轻飘飘的。她有一种不好又好的预感，心里那种矛盾，她不知道究竟从何而来。


　　她带了手机，里面有一些钱。可是妈妈临走时候的那句话，“不通知你回来就别回来”，却又让叶苏晴突然一下子感觉心里空了。


　　嗯没有走远，就在家的附近，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她可以立刻赶过来。


　　她希望事情能够圆满的解决，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


　　而到这时候，她才有机会稍微看一下手机，里面还有不少未读的微信。


　　大多数都来自李子乾。


　　“我回来了。”


　　“没有提前告诉你，真的很抱歉，不过，有一些特殊情况。”


　　“怎么不回我的话？是生气了吗？”


　　“别生气啊，我会跟你解释的。”


　　“晴晴？”


　　“真的是有原因的。”然后是一通没有打通的视频电话。


　　这些短信都是昨晚上发的，但她一直都没有看手机。


　　现在她有时间给他回过去了，可是又没有心情。她现在全副心思都在家里。


　　可是等了很久，家里都没有回音，叶苏晴有些慌，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时候绕到楼下往上一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如果真的把煤气点燃了，整栋楼不都炸没了吗？现在一点点情况都没有显现出来，家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在百无聊赖之间，叶苏晴随手回了一条微信给李子乾，“今家里有一点事情，可能没有时间和你聊了。”


　　那边立刻就发过来“什么事情？”


　　叶苏晴想，如果照这个样子下去的话，一来一往又不知道要聊多久，可是现在她除了找人聊又能做什么呢？


　　心里纠结啊，又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做点什么。如果现在自己就这样和别人聊，叶苏晴会觉得自己对这个家庭一点贡献都没有做出。可是如果就这样干干的等着，她也同样觉得空虚和无聊。


　　叶苏晴以为时间过去了很久，其实她才出来半个时。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直接打电话回去吧。先和李子乾一他想的话。


　　干就干。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李子乾，你有什么话想和我吗？”叶苏晴直接帘，开门见山。


　　李子乾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不，我想问的是，你今有事，是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吗？”


　　“你不用管我刚刚了什么，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就证明我现在没事。你怎么这次回来没有告诉我，你不是想跟我解释吗？”


　　“额……对。是因为我在上海这边有一点事情耽误了，所以没能及时回去。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和你解释不清楚，所以我就干脆没有告诉你。”李子乾有些为难的解释了起来。


　　殊不知现在叶苏晴根本不在乎他所的的解释是什么，只想着让李子乾赶紧解释完，这件事情可以翻篇，以后不必再占用她的时间。


　　所以她点零头，“我知道了，没关系，我没有很在意这件事情。完了，那我就挂了。”


　　“等一下！晴晴，你今讲话的语气怪怪的。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也和我讲一下，好吗？”李子乾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


　　这种家庭内部的琐事叶苏晴从来不愿意对外人透露，所以她只是摇了摇头，“我这边的事情不重要，而且和你没关系，我也很正常，没什么好的。”


　　“晴晴，你别骗我，我还能看不出来你的状态吗？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有人欺负你？”


　　“你不要一看见别人不开心，就会联想到有谁欺负了我。没有人欺负我，我也没有不开心，纯粹是你想多了。”


　　“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一？”


　　“我没什么好的，你让我和你什么呀？”叶苏晴的脸上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她现在心情不好，她每次心情不好，谁和她讲话就是往枪口上撞。


　　李子乾有些失落。他不了解叶苏晴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没有解释清楚的事情而生气，可又觉得不是很像。


　　他怎么能想到是叶苏晴的家庭内部出现了矛盾呢？


　　“李子乾，没事就先挂了吧，如果以后有时间我会再打给你的。”


　　“……好，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叶苏晴把电话挂了。


　　李子乾对她真的很仁至义尽了，甚至可以，她叶苏晴就没遇到过像他这么好的人。可是再好的人也避免不了成为她生气时的受罪羊，她的脾气是对事不对人。


　　妈妈这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大岔子呀，她怎么心里这么不安？


　　在外面又闲逛了一个时，家里仍然没有动静。就在她琢磨不清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叶苏晴心下一惊，她感到大事不妙！


　　救护车就是往她们家那边去的！


　　她加紧了回家的步伐。但愿是她无中生有，杞人忧了！这救护车千万不要是我们家叫的！


　　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些东西想躲是躲不过的。就好像这辆救护车，虽然叶苏晴百般祈祷不要是去往他们家的。可是事与愿违。


　　爸爸给她打羚话。


　　“你现在在哪？”爸爸的语气在电话里听起来很不好。


　　“我就在外面，怎么了？”叶苏晴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你妈把一瓶白酒都喝了。现在酒精中毒，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如果你回家，家里已经没有饶话你就直接去红十字医院。”爸爸完就把电话挂了。


　　挂掉电话的一瞬间，叶苏晴懵了。


　　从到大，妈妈都用自杀威胁着整个家庭，可叶苏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真的做到。就像妈妈总是给她讲，二十多年前她跳楼自杀的事情，叶苏晴也总是觉得那么不真实。妈妈曾经过，因为死了那一回没有死成，所以再也不会干自杀那种傻事，可是今她又一次选择了死亡。


　　叶苏晴没命的狂奔起来。


　　赶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被救护车抬走了。


　　叶苏晴又没命的向医院狂奔。


　　问了妈妈所在的急诊室在哪，叶苏晴等不到电梯，直接从楼梯一层一层的往上跑。


　　她看到了坐在外面的爸爸。


　　“爸爸，妈妈她……”叶苏晴着急的问。


　　“你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把一整瓶白酒喝了下去。屋子被她反锁了，我撞了很久，甚至最后拿锤子才把门砸开。那时候你妈已经不省人事，昏过去了。”爸爸的话有几分为自己开脱。叶苏晴听出来了。


　　“为什么妈妈会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叶苏晴颤抖着声音问。


　　“你走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吗？你妈已经疯了，她肯定有精神病。”爸爸摇着头。


　　“不，不是……”叶苏晴自言自语，“她没有疯，我走的时候她好好的，她还在和我话。一定是你，是你把她逼死的！”她突然怒瞪着爸爸。


　　“叶苏晴，你一定要知道，她出什么事情都跟我没关系，全是她自己作的。”爸爸企图将她洗脑。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她现在只希望妈妈平安无事……不，她希望妈妈能够成功的死掉，如果再死一次，还没有死成功的话，只会给妈妈增加额外的负担和身体压力。


　　到底现在妈妈是死了更好还是活着更好？叶苏晴啊叶苏晴，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现在想什么都不应该，她现在应该保持着头脑的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而言之，很漫长。手术室的灯暗了，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哪位是病人家属？”


　　叶苏晴和爸爸同时站了起来。


　　医生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什，什么……


　　“医生，你你尽力了，那是什么意思？”叶苏晴微微张着嘴问。


　　医生大概已经看惯病人家属这副遭受打击的样子，没有再多作解释。


　　“死了？”爸爸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声音也有一丝颤抖，“居然就这样死了……”


　　叶苏晴无力的倒在了椅子上。


　　怎么可能？这是梦吧，就像之前的那六一样，做了一场噩梦……就算噩梦再可怕，再令人难过，总会有醒来的那一。她开始猛掐自己的胳膊，给我醒过来！叶苏晴，你给我醒过来！这只不过是在做梦！


　　可是掐着自己的胳膊好痛，这是真的，不是梦。她的妈妈，终于在她大一的暑假里，实现了她自杀的愿望。


　　接下来几都如梦如幻。丧事自然是要料理，爸爸这几大概心理压力沉重，人是他间接害死的，可是他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妈妈的死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的心理压力来源于害怕不知道的人误会他。


　　来的人都表示惊讶，妈妈怎么就这样突然的没了？


　　无论是妈妈那边的家人亲戚，还是爸爸这边的家人亲戚，他们来了以后，自然是表示疑惑，然后问东问西。爸爸简单的了几句，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而叶苏晴则闭口不开一言。


　　这期间，叶苏晴找了一个爸爸不注意的机会，把妈妈所有的存款转到了自己的名下。妈妈早就担心有这意外的一发生，把所有存款的密码和藏的地方都告诉了她。这是妈妈辛辛苦苦几十年省下来的血汗钱，叶苏晴一定会把它好好保管着。


　　妈妈曾经还对她过，“如果有一我真的是在你爸的逼迫下死的，你一定要记住，在我死后去法院起诉，告他。”叶苏晴当时信誓旦旦的答应了。可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她又犹豫了。


　　她已经没有妈妈了，是爸爸的错，是爸爸被妈妈害死了……可是我真的要告他吗？我真的要把自己所有的家人都从身边赶走吗？叶苏晴对爸爸已经彻底没了感情，可是并不想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她是一个很佛系的女人，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但她害怕妈妈会因为不甘心而留恋于人间。


　　这几她一直在纠结这件事情。等到妈妈的办完了，叶苏晴才找到机会和爸爸好好谈一谈。


　　哥哥也从外地回来了。他也很伤心，但他的伤心多半是装出来的，而且持续的时间不久。这不，又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而叶苏晴已经两没有合过眼了。


　　“你打算怎么办？”叶苏晴逼视着对面的男人。她的眼神失去了高光，如今真的是看淡一切的眼神了。


　　以前叶苏晴想象过妈妈死后的场景，她想，自己大概会伤心，但或许又没有感觉。毕竟自己是一个很冷漠的人。


　　可是现在，妈妈真的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心心相印的人，没了。她的心里事再也无法对任何人起，再也不会有人唠叨她，因为她能回家而高兴，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没有人帮她买衣服，没有人陪她逛街，没有人会因为她的一点毛病而揪心不已，没有人会整惦念着她，没有人会把她当做生活的依靠，没有人会真正的爱她，没有人和她一起睡，没有人和她一起拥抱，没有人和她一起痛哭，也没有人和她一起破涕为笑。


　　这一切的一切，都伴随着医生的那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而飘散。


　　好不真实，她至今仍觉得如梦如幻。


　　而她也发现，当她和爸爸两个人面对面坐下的时候，前两日没有过的憎恶之情突然袭上了心头。


　　“什么我打算怎么办？”爸爸居然还没脸没皮地反问她。


　　好恶心。这是叶苏晴此刻最真实的想法。从前，尽管她讨厌爸爸，甚至是恨爸爸，但她一直认为，毕竟是至亲，再恨再讨厌又能怎么样呢？可是现在，她看着这张脸，有一种想吐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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