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来吧，末日
第十六章来吧，末日。
一场会议过后决定留在新中高校的只有罗一心，黄安，蔡子柔，陈子昂，刘凝芝，左云凌，林轩逸。再加上校长顾树生和他的孙女顾叶涵几人。
“那么……安安，子柔和陈子昂去接一下老白和老萧送来的东西，尽量从你知道的那些偏门进来，”罗一心指着一脸装傻的陈子昂骂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逃课老肖都抓不住你。”
在“哎呀呀，居然被发现了～”的背景音中，罗一心转向顾树生，“麻烦您和老肖说一声吧，末日这件事……”
作为威信极高的德育处主任，肖元无疑会对组织学生疏散有着很大帮助。而且他的老婆也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孩子也因为运动会被带在身边，可以说他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阿凌……让阿妈也多准备吧……孤儿院里还剩四个孩子……”
左云凌所生活的孤儿院在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后仅余下一位照顾孩子们的阿妈和六名孩子。最小的两个在这三年里陆续被人收养，其他几人依靠罗一心、左云凌的资助勉强度日。
“我准备让他们过来。”
“唉？”在一瞬的惊讶后，罗一心了然点头，“那你现在就去吧。”
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带着四个最大不过十二岁孩子的落魄孤儿院里，不管里面有没有藏着食物，在人性泯灭的末日里，辛存的人总是会对比自己弱小的家伙虎视眈眈的吧？这是几千年身为猎食者的本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值得奇怪。所以最好是将他们带到身边保护，虽然可能会顾及不到……但总比鞭长莫及、什么都照顾不到的好。
“栀子，林轩逸，你们和这个孩子一起，随便把这些整理一下。”罗一心将手边的顾叶涵向他推了推。
林轩逸接过递来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蓝色扭曲的童稚字迹。再抬头看向顾叶涵的目光中带了不掩饰的讶异，“将消息告诉你的就是……”
“嗯，”罗一心含笑点头，“有什么看不懂的就问她吧——虽然不会主动和你搭话，但是你问的什么都会很认真的回答你。”她拍了拍面瘫小女孩的脑袋，总结道，“——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啊！”
顾叶涵迟疑地将手放上刘凝芝递来的掌心。
等其余人出去，猫在角落的杨小楼才上前问道，“所以……为什么同意我们的拍摄？”
从特意只通知了少部分信得过的人前来这场会议来看，很显然对方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末日这件事，但是罗一心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拍摄，甚至主动提出直播。这也是困扰杨小楼的地方。
不料罗一心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为了一个证据。”
“？”杨小楼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是的，正如你所说见，我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这样只会造成无谓的混乱和秩序的提早崩盘。——这可能会在政府采取行动前就有大部分人先崩溃，然后……”罗一心半掩着唇，不再继续说下去。但杨小楼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精神的崩溃比肉体的折磨更容易令人疯狂。
但是……
“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要同意。”
罗一心闻言耸了耸肩，坦白道，“为了维|稳。”
“？”
“为了在末日一开始的时候将一些注意事项通知给那些有毅力活下来的人。所以——我需要电台主持人？记者？电视节目主持人？随便哪一个。然后——你就撞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帮我？不，不对。”罗一心突然凑近杨小楼，眼中倒映着对方的神情。在对方的惊愕中，罗一心微笑着，“这难道不是在帮你么？”
“不管末日的消息是真是假，都对你有利不是么？”她黑色的瞳孔似乎能看透人心。
“假的，你可以说‘某高校学生会长鼓吹虚假消息煽动人心，其行为不堪与外界传闻不符’。”
“如果是真的，提前知道末日到来，早做准备百利无害。”
“不是吗？”她坐回椅子上，眼中倒映着微颤的杨小楼，嘴角嘲讽地勾起，“你现在难得没有在庆幸么？”
没有在意夺门而出的两人，将自己摔到椅子上的罗一心瘫在上面，长叹一声。
……累……但是接下来的事可能会比以前更麻烦……
掏出手机抵上额头轻拍两下。不知是否故意，仰躺在皮椅上的人的脸被身后窗外的阳光与屋内的阴影恰好分为明暗一半。在寂静了不知多久之后，最终，屋内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隐匿在阴影的脸晦涩不明，只能看见她还是微笑着勾起的唇角。“爸，是我……”她的神情似乎是柔和下来，“……记住，关好门窗，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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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面被九台巨大的显示屏分割，其下的操作台上不断有人敲击着，转换影像。
鲜有人迹的原始森林里，巨蟒游曳在阴湿的腐叶烂泥里，经过地上的细藤时，转瞬就消失不见。超出认知的巨型植物的树缝里依稀还能辨别出被拖进的蛇尾。
沙漠，裂谷，冰川……悄然无息的变化在这些无人之地上演。
老人站在中央的指挥台上，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早年的行军生活令他身上带着无法忽视的铁血气息。虽然因为年轻时的创伤略微佝偻着，但满脸沟壑的老将军眼中依然神采奕奕！
墨铮皱眉看着被卫星传来的影像，九面显示器陆续切换到同一个景象，只是拍摄的角度不同。
明显是科研人员的男人到墨铮身边，隐晦地扫了一眼他身侧的男孩，向老人行礼，“墨将军。”
墨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一共七块陨石，最大一块的最大直径约为十一米，最小块的最大直径约六米。”孟科拿着记录板，向墨铮一一汇报，“预计将会在一小时二十七分钟后与大气摩擦……”
“一小时二十六分钟五十三秒。”坐在轮椅上，默默等了许久的晦弦突然打断他的话。
两人闻言都将目光转向了晦弦。
晦弦将手搭在盖着毯子的大腿上，“不过在落到陆地上之前就会被分解气化成小块。”
“是的，陨石本身不是重点。”孟科扶了下眼镜。
地球表面的百分之七十是水，从概率学上来说，分解后的陨石大部分会落到海洋。
“但是，我们检测到那些陨石携带了强大的放射性——这可能就是生物变异的来源。当陨石分解时，这种放射性也会达到顶峰。也就是——全球生物体变异了。”
“世界末日。”晦弦总结道。
墨铮闭眼，良久他向晦弦问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不料这位预言了末日的预知能力异能者却苦笑着摇头，“这您不应该问我，七块陨石，七位天启者。虽然我的能力是预知，但我却无法得知他们的未来。人类的未来是希望还是灭亡都在于他们的决断，我只是能够看到末日的景象罢了。”
“但是请放心。”晦弦转向墨铮。没有瞳仁的双眼注视着这位将一生奉献给国家人民的老人，“这场战役，人类终会胜利。”
“在最绝望的境地挣扎着直到胜利，这正是人类一直所做的啊。——说出这番话的人就在华国南方。”在两人的讶然中，晦弦微笑道，“是的，除了墨唯理中尉外，华国还有一位天启者——就在南方。”
晦弦阻止了想要下令寻找的墨铮，“现在请不要去寻找——在她还未放弃最后的枷锁之前，您这样只是在做无用功。”
“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准备了不是么？请一切按照已经部署好的来吧。”
“魏集。”
离墨铮半米远的副官上前行了个军礼。
“让各个省份的临时基地在最后半个小时全部警戒起来。另外……”墨铮看向晦弦。不明所以的预知者回以微笑。
“让南方的基地都注意一下吧……留心那个天启者。不用刻意去找他。”
“明白！”
——
“已经……全部搞定了。”金鑫趴在成堆的子弹旁，向墨唯理示意。
“朔望，将你空间里的集装箱和这里的换一下。”
朔望抬手，蓝色集装箱内枪支悉数换成了食物和瓶装水。
“去和墨皓白会和，他在华人街口等你。”
金鑫向点头离开的朔望挥了挥手。
墨唯理抬表，半眯上眼。
还有四十五分钟。
——
“啊，嗯。东西放在顾树生的办公室吧……放不下啊……”罗一心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肩膀，一边套上方便行动的灰底紫色条纹，运动服一样的校服外套，一边向外走去，“那就放我们这边的会议室吧。”
“老肖那边都搞定了？还剩二十分钟，动作都快点。”
挂断电话，罗一心拆了根糖递给等在广播室门口的顾叶涵。
摸了摸短发女孩的发顶，笑道，“来吧，末日。”
来吧，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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