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能力限制
纽约唐人街，像是处在华国的一个县城里，仲舟牵着佩特妮娅环视着这个热闹的街巷。与他并肩的是墨皓白，而为首的那人自然是墨唯理。
四人在一家僻隐的首饰店前停下。
“嗯？”仲舟见佩特妮娅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疑惑了一下，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了然地笑了一下，“想要吗？”
蜜色的糖浆在手中勾出奇异的线条，未凝固时插上杆子然后固定在特制的横板上，就是一件精美好吃的糖画。
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女孩眼里满是渴望，却在听到仲舟的问话后犹犹豫豫地点头然后又摇了摇。
“想要但是怕耽误时间么？”墨皓白不由得猜测。
佩特妮娅红着脸点了点头。
仲舟闷笑一声。
这孩子也太乖了些吧？
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小女孩和前两天的杀神联想到一起啊。
就连墨唯理的神色也柔和了一些。
仲舟看着眼前羞赧得低下头的佩特妮娅长出一口气，“去吧，佩特妮娅。”
在女孩不可置信的抬头中，仲舟扶着她的肩，指向那边，“去吧。”
佩特妮娅眼中一瞬间闪过惊喜，却又犹豫地看向为首的墨唯理。
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后，转身向那里跑去，就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墨皓白莫名觉得看着佩特妮娅背影微笑的仲舟像一个慈祥的老妈子。
被自己的想法恶寒到的墨皓白抖了个机灵。
“为什么那个孩子看上去更听你的话啊？”仲舟看着墨唯理带着微妙的不爽问到。
自从在遇见佩特妮娅之后，说话、行为处事都是由仲舟负责教导她的。可以说仲舟是和佩特妮娅平等相处最久的人。
但是——
为什么佩特妮娅更顺从这个和她接触不多还不苟言笑的死面瘫啊？
……现在是被陌生人抢走女儿注意力的孤寡老父亲么？
墨皓白面无表情地腹诽着。
不过……
仲舟说的也是事实。
墨皓白有些好奇地望向自己的兄长。
佩特妮娅对兄长的态度令他感到有些奇怪。
敬畏？
不，不是……应该是更单纯一点的……
“那个孩子是被狼群带大的。”
墨皓白马上明白了，“幼狼对头狼本能的服从么？”
狼群具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未成年的幼狼绝对听从于头狼的命令。虽然那个孩子不是狼但也确实受到了狼群制度的影响。凭借直觉认定他们之中最强的墨唯理作为头狼，并服从他么？
这就确实很好地解释了佩特妮娅的行事动机了。
不过……
墨皓白看向佩特妮娅的神色逐渐阴沉下来。
他记得狼群有争夺狼王座位的传统吧？
…………不……他可能想太多了。
“仲舟。”墨皓白扶额指了指被买糖画的大爷拦下不安地搓着衣角面对大爷的指责不知所措的女孩无奈地问道，“你是不是忘记给她钱了？”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仲舟，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顶着墨皓白满是嫌弃意味的目光匆匆向佩特妮娅走去。
墨皓白长叹一声，突然感到后脑一片温热。
“大哥？”墨皓白转头看向自己敬重的兄长。
“不用想太多。”
“！”
年长沉稳的长兄看着有些惊讶的幼弟，“在没有真正拿起武器成为敌人之前，她会一直受到保护。”
虽然没有指名，但墨皓白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没有对立，那就保护她，继续跟在他们身边也好，想要成为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也好，都会尽量满足她。
……至于敌人，那就毫不客气地除掉就好。
“……我明白了。”墨皓白慎重地点了点头。
墨唯理放下手，目光沉沉地望向仲舟两人。
华国在没有确定佩特妮娅不会背叛之前会一直监视她，直到确定对方对华国真的无害。
而实现监视任务的自然是与佩特妮娅走得最近的仲舟。
不止佩特妮娅，就连墨皓白也是在仲舟接近五个月的暗中观察后才真正接纳他的。
成功的实验体实在是太过特殊，对于这些“超人”华国是无法真正放下戒备。
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将他们从小笼子，换到尽量更大的笼子里罢了。
不过按照现在这个进度，就算明天仲舟对佩特妮娅解禁墨唯理都不会感到奇怪。
墨唯理余光看了一眼牵着佩特妮娅回来的仲舟。
小姑娘盯着抓在手中的蝴蝶形状的糖画，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脸颊却染上了兴奋的红晕。
完全晋升成好爸爸的仲舟虽然不断张望着四周，却也会仔细护着佩特妮娅避开行人。
墨唯理向回来的两人点了点头。
“进去吧。”
墨皓白上前打开了首饰店的大门。
穿着浅蓝色旗袍的妇人快步迎上来，“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些什么？”
“有刻了老虎式样的手链么？”接话的是墨唯理，“衬珠最好是黑曜石。”
妇人了然地笑了笑，“自然是有的，但在仓库里，还要请四位随我一起来了。”
墨唯理点头。
妇人带着他们穿过小门，踏上水泥筑的楼梯，一直上到顶楼，停在一扇小门前。
妇人微伏下身，安静地退开，沿着走来的路径回去。
等妇人走后，四人才进入门内。
“三带一。”
“过。”
“要不起要不起，喔？”打了唇钉眉钉还有数不清的耳钉耳环的男人向四人招手，“终于来了啊！”
“金鑫，”筋肉虬结，身材魁梧得像是一座小山的坚垒按下了想要逃开的金鑫，“你等等把这盘打完，这样你就能连裤衩子都输给全童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输？！”
“王炸。”被称作全童，看上去比佩特妮娅还要小的男孩扔下手中最后两张扑克。
两张小丑滑稽的笑脸像是在嘲讽金鑫的不自量力。
“好了。”坚垒同情且幸灾乐祸地拍拍金鑫僵住的肩膀，“这下连你的内裤都是他的了。”
金鑫内心悲鸣：说好的同伴爱呢？！
坚垒捂眼——金鑫泪眼汪汪的狗脸实在是不能看。
全童起身向墨唯理四人走去，其他两人以及一直隐没在角落里的女孩也立即跟上。
“请问是墨唯理中尉么？”见对方点头，四人收敛神色，挺胸抬头右手迅速抬起，五指并拢伸直，中指微接太阳穴，与眉同高，手心向下，微向外张，右大臂略平，与两肩略成一线，同时注视为首的墨唯理。
“华国特警队特别行动小组流动队员，编号91YS46，强化型异能者，代号‘计算机’，全童。”
“编号37HP28，自然型异能者，代号‘金属改造’，金鑫。”
“编号46Gl13，强化型异能者，代号‘无摧堡垒’，坚垒。”
“编号23CC41，精神型异能者，代号‘空间’，朔望。”
“前来报道！”
“嗯。”墨唯理半眯起眼，抬手回了一礼，向四人简单介绍了一下仲舟，墨皓白以及佩特妮娅三人，随后说道，“接下来要麻烦你们了。”
并不是什么客套话，这四人是华国军方从愿意服从管理的成功实验体中特地挑选出的最适合这次任务的人选。
“那么，开始的时间是……”
“根据‘预知’得到的情报，应该是明天凌晨两点左右。”全童接话道，“大概还有九个小时。”
“时间不多了……”墨唯理沉吟一声随即问到，“在没有能力限制的情况下，你们每个人的极限是多少？”
四人都被对方这一轻飘飘的问话惊到了。
全童犹豫了一下，“……我能计算出适合这次任务的至少二百七十六种方案。”
二百七十六是他在杰赛实验室时曾经测量出的能力极限最准确数据，而想要更进一步就要看他的能力限制了。
他们所谓的异能是依靠杰赛·格尔木在他们身上进行的各种常人无法承受的实验得到的。
针刑、水淹、火灼、电击……期间更是配合了各种药物和体能锻炼甚至是切开身体，重新链接神经和脉络。
通过施加在肉体上的痛苦来锤炼精神力量，直到突破常人与超人的那一处界限。
但过强的精神力会反噬肉体，就像装满水的水杯，一不小心就会溢出。
暴走的精神力可不会这么温和……
全童想起唯一一例力量强大到无法控制的实验体。
紫黑色的电流环绕在龟裂的皮肤表面，血液不断地渗出。最终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之前身体就已经消散到连骨灰都找不到。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冷汗顺着全童的额角滑下。
他永远都忘不了以那人死去的地方开始不断涨大的球形雷电——那东西可是毁灭了将近一半的纳弗沙岛！
而异能者的身体为了防止力量暴走，自动产生了防御机制。
这就是所谓的能力限制了。
可以说能力限制既是枷锁也是他们生命的保障。
没有能力限制的情况？
“墨唯理少尉……”就算是全童也不免有些质疑，“您会保障我们的安全吧？”
能力限制可以说是与身体和精神力密切相连。解除能力限制且不会失控，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你们会忠于华国么？”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几人还是点头，“是的。”
“既然这样……”墨唯理向他们伸手，“保护你们就是我的义务了。”
仲舟看着困惑的几人哼笑一声。
这可是出生起就要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那片土地的那个墨家的人啊。
没有说谎。
眼神、微表情、肢体动作。
在全童还未反应过来时，属于他的能力就已经计算出了结论。
“那么……还请您多照顾了。”说着全童握上墨唯理的手。
“！！！”
全童蓦地睁大了双眼。
“这……”
限制能力的枷锁竟然一下就被打开，活跃的精神力解开了束缚，思维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清晰的时候……
“喂，全童？你怎么了？”金鑫看着身体微颤的全童担忧地问到。
“……不，没事……”竟然真的……？
全童盯着墨唯理，不放过对方脸上的一点变化，“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么？关于您的能力……”
如果说刚才称呼对方为“您”只是因为身份，那么现在全童是真正对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异能者前辈感到尊敬了。
“你！”墨皓白看向全童的目光突然充满了敌意。
仲舟也因为全童的这一句话皱眉。
墨唯理与他们这些实验体不同，他可是真正意义上依靠自己来获得能力的，自然觉醒的异能者现在已知的就只有这么一位。
再加上身为华国军事世家墨家继承人的身份特殊性……
就连他的出生日期兴趣爱好都列入了华国军事档案，而且自从两年前得知杰赛·格尔木依靠他的脑髓液制造出了异能者墨皓白……
可以说墨唯理这个人就是行走的华国S级军事机密。
“抱歉……”从墨皓白、仲舟两人的表现得知眼前这个人远不止华国特警队的军官这么简单的全童，还是固执地坚持着，“但还是请告诉我……”
“白！”墨唯理拉住墨皓白已经凝出风刃，成掌的右手。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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