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人心
“说谎的是——这位少年。”
此言一出，其他两队人都不由得灰心丧气。
顾宸轻咳一声，“各位也不必灰心，学院每年都招学生，也许明年也能看到大家进学院了。”
事已至此，也无话可说，有的人走了。还有些人，一定要看看自己输在了哪里。
那位大婶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儿子。少年则一言不发地站着。
顾宸转向剩下的这十人，“现在大家可以分散去找证据，给你们两个时辰。这是你们的主场了。”
沈青筠点点头，转身朝马车走去。
马车带着沈青筠来到一处后门，沈青筠上前敲了敲门，便有一个丫鬟开了门，见是沈青筠，侧身让开了门。
沈青筠迈步走进去，直接去了后院寻蓝妤。
蓝妤正坐在院中绣花，见沈青筠来了，也不意外，示意沈青筠自己坐下倒茶喝。
沈青筠喝了一杯茶，蓝妤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计。笑道：“你是为了我这儿的杂役而来吧。”
“是啊，不过那些世家子弟们等下肯定要来吵你了。”沈青筠一笑，这局她最大的优势就是醉梦阁阁主是她的人，查她手下一个人还不容易么。
蓝妤没好气道：“也不看看是谁帮我招惹来的！”
沈青筠嘿嘿一笑，“是我是我，别气啊，蓝姐姐。”
蓝妤冷哼一声，“那个杂役，叫刘羽，这事是他做的，不过也着实可怜。我们和望月楼素有些生意往来，他就喜欢上望月楼一个丫鬟，那望月楼鸨母也是见钱眼开，非要见银子才肯让他见那丫鬟，为了能见她，这小子没少干活，最爱接去望月楼的活，拼命赚工钱。这次他扣下十两就是给那丫鬟赎身之用。不想那姑娘也是痴心，收了银子不肯用。眼下只怕还不知道消息呢。”
“望月楼？”沈青筠嘴角抽搐，那不是……青楼么……
叹了一口气，再满心不情愿，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着往下查了。若不是有蓝妤，这案子得查到什么时候？外头那些人就算到了门口也不敢硬闯，又有何用。怪道前面两关那么好过，那不过是为了排除掉一些草包，真正的考核，在这里等着呢！人品，心性，手段……顾宸这人当真是……
“那姑娘叫什么啊？”
“织兰。”
“好吧，看来我得赶紧去找她了。”沈青筠站起来，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萧若素最近没消息？”
提起萧若素，蓝妤脸色微红，道：“有点动静吧，你担心什么？他也是江湖有名的神医公子，还能被后宅阴私害了？”
“也是。那我去了。”沈青筠转身，想了想，“一会儿来的人当中，要是有个闻人婼，你单独泄露一点消息给她，顺便帮我调查下她的背景吧，改天让人送到我那。”
“你想用她？倒也算是个好人物，公子说你想干什么都行，我自然从命，沈大小姐！”
眼见得沈青筠去了，丫鬟在外敲门，进来请示：“阁主，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们来了，您见吗？”
蓝妤缓缓坐下，吐出一句：“不见！要是里头有闻人婼，单独告诉她一点消息，小心些，别叫人察觉了。再派人把她的背景资料送一份给郡主去。”
这厢顾宸闲来无事，却暗地里悄悄跟着沈青筠来了。
沈青筠坐在马车里，闭目等着随雪说到望月楼附近巷子里。忽觉一阵风过，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顾宸又出现了？
沈青筠颇为烦恼地揉了揉眉，顾宸究竟想干什么？
“郡主，到了。”
沈青筠见要下车了，也不再多想。直接干脆地下了马车。
顾宸看着沈青筠走进望月楼，一闪身，进了马车。
沈青筠踏进望月楼前，回望一眼，见那马车仍在原地，却觉得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听风，随雪，她最近如何，做了什么？”
“郡主近来很好，没做什么，除了……问我们关于您的事。”
“比如？”顾宸扬眉。
“您和许萱的事，您在长安城里的地位和一般看法。”
“呵，”顾宸笑了一下，侧身微掀车帘，看了一眼望月楼，“她回来，怎么做，你们可知道？”
“知道。”
“还有，”顾宸抬眼，“从今后，你们就是她的人，替她做事，有需要或者遇到疑难也可以用现在的暗桩给我传消息。但绝对不能告诉她泽尘公子是谁……你们知道我的意思。”
听风和随雪二人齐齐怔住，片刻后，方才道了一句是。
这边闻人婼等一众人坐在醉梦阁大堂中，但是醉梦阁阁主不见。
闻人婼皱眉想了片刻，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得随众人一起坐着，希望阁主能回心转意。
蓝妤听闻众人死等在外面，也不作反应，只是命人上茶、点心。
闻人婼独坐一桌正烦恼，忽见有人端茶来。那人轻轻放下茶，悄声问了一句，“可是闻人婼小姐？”
闻人婼轻轻点头，那人放了一个花生在桌上。
闻人婼状似无意地伸手去拿点心，悄悄把花生攥在手心里，见众人都不注意，手缩在衣袖中，轻轻敲开花生，赫然是一个小纸条。
“望月楼，织兰。”
闻人婼的目光凝视片刻，望月楼，全京城最大的青楼。今日若去了，稍有不慎，自己便会闺誉有损，说不得，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抿唇，起身正要出去。许萱冷不防看到，离了正在说话的一群人，悄声接近闻人婼，“你这是……”有线索了？
“……嗯。”
“在哪？”
“望月楼。”
“你疯了！那可是……！”
闻人婼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也不想，可线索是绝对货真价实的。去还是不去？”
“三殿下也不知道去哪了，他要是在这儿，我就跟着他走就行了。这下可是为难了……”许萱盯着地面片刻，抬头看她，目光阴狠如刀，在她脸上缓缓划过，“你可记着，要是出了差错……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闻人婼的手在衣袖中攥紧，面上丝毫不露，微微点头。
两人悄悄趁众人不注意，去了望月楼。
三皇子站在街边阴影角落里，看着二人远去，挥挥手，身后一个影子便跟了上去。
“世子，”寒珏出现在马车外，顾宸还坐在沈青筠的马车内，“江靖渊跟着许萱和闻人婼去了望月楼。”
顾宸不动，寒珏悄无声息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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