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申请换律师
程祁临向一旁走了几步，看着外面逐渐落下的太阳，以及整个发红的天空。
“秦棠，你敢独自一人过来，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秦棠淡淡一笑：“光天化日之下，我还真不相信，您能干什么。”
程祁临点了点头，也是，他再度背着手，看着秦棠，若有所思的说道。
“其实我认识这么多年轻人，你是最让我刮目相看的，有能力，有头脑，只可惜……”程祁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了身去，又突然笑了起来。
“你固然不是许嘉禾，可是你对我，似乎让我觉得，比许嘉禾的威胁更大。”
秦棠嗤笑一声，好看的丹凤眼静静的看着他，不置可否。
“所以，那天，你跟柳兰茜在这个场合说了什么。”
秦棠的笑容在脸上消失，隔着距离看向程祁临，深呼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是不能说？”
“倒也不是，只不过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确实不一样有第三方知道。”
“我就直白的问你，秦棠，你到底知道什么？又或者说，柳兰茜跟你说了什么？”
秦棠别过头去，没有回答。
“秦棠，我警告你，柳兰茜将你说了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秦棠转头过来：“所以您是觉得我知道了什么，现在就要杀我灭口？”
“何必说得这么严重。”程祁临摇了摇头，看秦棠的反应，他就知道，秦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至于柳兰茜到底说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如果他现在再去问柳兰茜，那么她的话，定然不能相信，况且这次让柳兰茜替他顶罪，的确已经惹怒了她，估计从柳兰茜那里说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话。
秦棠，他认为是可以收买的。
所以，这也是他选择来找秦的理由。
秦棠姣好的面容有些清冷，又带有一丝倔强，抬头看着程祁临。
“其实我所做的这些事比起程总您所做的，差得可远了。”
这一刻，程祁临就明白了，秦棠一定知道了，如若不然，她不会这么说。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程董想必您应该知道我的想法了吧？”
“哦？”
“我一直都很希望能为程董事长您服务，毕竟您身边，现在已经没有了可用的人，如今许嘉铭来势汹汹，我看季时砚也要对您动手，再者，陈邵宁跟柳兰茜的事情应该不是偶然，如果不揪出幕后的黑手，并且解决了他，我相信这对程董事长您，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话还真是说到心坎上了，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秦棠，也不是柳兰茜，而是许嘉禾，许嘉禾一天没出现，他这心里，就总觉得欠点什么事。
而陈邵宁跟柳兰茜相继出事，也让他感觉，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如果说秦棠……
秦棠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他又觉得，这女人野心太大，他控制不住。
“程董，我想现在应该不是您选择我了，如果说我将柳兰茜告诉给我的事情，告知天下，我想可能您。”秦棠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程祁临已经明白了，这丫头在威胁他，如今不是他选择对方，而是对方在选择他了。
“可是秦棠，你现在跟我谈这些事，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所以，程董事长真觉得我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吗？”
程祁临皱起眉头。
秦棠摊手，向前走了两步：“没办法啊，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我不得不这么做，如果说我出事了。那么程董事长，您所做的那些事，会原封不动的送到许嘉铭那边去。当然，我知道许嘉铭知道可能没有什么，那些事情也没有证据，但是如果许嘉禾知道了，季时砚知道了，媒体知道了。您也应该知道，媒体一向都是有一说二，您做了一点什么，都会被他们无限放大，可能到时候，舆论就压不住了，那么我还不知道让谁帮您顶罪的好，毕竟，没有第二个柳兰茜了。”
“秦棠！”程祁临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这两个字的，这个丫头，果然是让他不得不防。
“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程董事长您给我想要的，那么我就可以给您办事，一举两得不是吗？再说了，我跟林简可不一样，毕竟林秘书那么中规中矩，您难道觉得，她真的会为您办事。”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
“可是您今天找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程祁临再度审视着秦棠，他需要一个帮手，恰好，秦棠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不相信秦棠，这，就是一个最大的致命伤，如果说秦棠是真心能为他做事，那么于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吧。”程祁临终究是妥协了，他可不能拿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冒险。
“秦棠，希望我们日后能够合作愉快。”
秦棠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过既然你都知道我当年的事情，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东西，我希望你，能尽快处理。”
“若是许嘉铭，抱歉，我还真没有本事，毕竟一条人命，不过如果说是许嘉禾，我倒还可以考虑一下可是那个许嘉禾……”秦含笑看着程祁临。
“不关你的事，如果你耽误了她，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哦。”秦棠明白了，那个赝品，果然是他指使的。
“既然柳兰茜让你帮助程钰，那么你把程钰管住，别让他生出事端来就好了。”
“可以。”秦棠一口应承了下来。
“我希望能看到你的诚意，如果说到时候有需要你的，我希望你能随叫随到。”
“当然。”
“至于柳兰茜跟你说的那些事。”
“什么事？”秦棠疑惑的看着程祁临。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程祁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有趣，可真是有趣。
“对，没事，没什么事。”
*
柳兰茜的事情，很快便上了头版头条，而她的开庭日期，也一度成了热点，记者媒体们都早早等候在法院门口，争相恐后的想报道第一手消息。
程钰跟林简还是一度从后门溜过去的，起先程钰听说这件事，怎么也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一出差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呢。
他承认的确柳兰茜会有一些错误，甚至做了一些错事，但是绝对不可能像媒体报道的那样，所有的错事都被她承担了下来。
他妈妈一向跟许家没仇，所以绝对不可能会干这种事情，所以他坚信，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也是他选择偷偷跑回来的原因，幸好来得及庭审，他也想知道，原告方是怎么订他的罪。
这次庭审来的人很多，座无虚席，柳兰茜坐在被告席位上，失去了平日里的浓妆艳抹，现在的她看上去更加淡然，也更加舒服。
憔悴倒算不上，不过就是双目无神，眸子有些淡而已，毕竟在看守所的生活，跟在牢中的生活，一个天上，一个地方，她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因此，我方觉得被告有谋杀动机。”
今天的庭审，原本让人期待的程祁临并未到场，就连传闻许家的女婿，季时砚也没有到场，到场的不过就是许嘉铭跟黛米而已，甚至连死而复生的许嘉禾也并未到场，而媒体在外面，也更是望眼欲穿。
卢博整理了一下领带，看着柳兰茜，又迅速移开的目光，咽了一口水。
“我方也认为，被告的所作所为让人难以置信。”
什么？
在场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卢博，他不是被告律师吗？如今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柳兰茜则是笑了笑，扭头看着卢博，她就知道，就算她承担下来了所有责任，程祁临还是想她死的，无关其他，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她也不例外。
“鉴于被告的所作所为，我作为辩护律师，也是深感羞愧……”
程钰目瞪口呆的看着卢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庭审现场，听到的第一句，居然是这句话，以及。
“所以，如果对方律师申请死刑，我方也无异议。”
程钰感觉被当头一棒，整个人就僵硬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卢博，什么叫死刑没有异议？怎么就成死刑了？
“他这是怎么了？”黛米扭头看着许嘉铭。
许嘉铭也是莫名其妙，完全没有想到，卢博会在这时候来这么一出，让人措手不及。
叶呈锋却是早就料到了，现场停了一会儿，他才说。
“可是我并没有这么说。”
众人看着卢博，不禁又想到了当年，当年的卢博，何等意气风发，如果不是他在法庭上放弃辩论，甚至宣称许家作恶多端，又怎么会造成那样的局面。
是啊，他们都忘记了，若非卢博，当年的许家，也不会发生那等惨状，而如今，这个人居然又站在这里，说出了同样的话。
“卢博，你简直胡说八道。”后面的程钰直接冲了上来，直接被法警给拦住了。
“你简直胡说八道，你身为辩方律师，应该努力列出证据，现在说的是什么话！”
“小钰。”柳兰茜没想到程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她以为程祁临已经将人给安顿好了，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想到居然会让自己的儿子看见她最不堪的模样。
卢博向后退了两步，程钰？他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我要求替换律师。”程钰还在后面喊着。
“安静！”法官大人敲了敲捶。
秦棠站在门口，看着这场闹剧，笑了起来，果然是好戏。
这个卢博啊，还真是嫌活着不好，非要掺和这些事，罢了，反正卢博，也不远了。
“程钰。”随即赶过来的林简拉住了他：“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刚刚在庭上你也看到了，卢博……”程钰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卢博走出了休息室，他立即跑了过去。
“卢博，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卢博碰上程钰，觉得心烦气躁，这小子怎么回来了？简直就是耽误事，他压根就不想理他。
“你有认真查过吗？我妈妈怎么可能指使陈邵宁，她若是能指使陈邵宁，如今还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二公子，查案这种事情，是警察该做的，不是我，我不过就是一个律师，按照事实说话，不能因为她是你母亲，就否认她杀人的事实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很抱歉，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母亲杀人纵火，又买凶杀人，哪一条都是铁板钉钉的死罪，就算作为你方的律师，但是面对事实，我也很无奈。”
“可是既然你身为律师，就要有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不是吗？”林简看着卢博：“不管对方如何，做过什么事，你都要站在你这方的角度来打这场官司，而不是每一次都认输。卢律师，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不仅是我，大众们也很怀疑你的能力。”
“林小姐此言差矣，既然明知道这事不对，我为什么要去做？”
“你怎么就知道这事不对呢？”林简反问，一向冷冰冰的脸上有了嘲讽之意。
“我记得当年许家的案子，当时您也是放弃了，说许董事长作恶多端，抱歉，我可能不该这么形容，但是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卢博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牙尖嘴利的丫头，吵吵嚷嚷的，让他心烦。
“难道说程董事长就是这么让你办事的？”
程钰扭头看着林简。
“程董花了高价请你过来，我相信肯定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吧，毕竟程总跟太太，一向是伉俪情深。”
伉俪情深个鬼！卢博心里想到，要真是伉俪情深，就不会这么做了，可是他当然不能这么说，毕竟在程钰面前，程祁临还得营造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当然，我会跟程董解释清楚。”
“不用你解释了，我会申请换律师。”在程钰心里，已经认定卢博不行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选择换律师。
卢博无奈的摇了摇头。
“程钰，你要知道，整个A市，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打这场官司了，就算有人，也不一定能斗得过叶呈锋。”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过我想应该没有换的必要。”卢博笑了起来：“你母亲的事情，已经不可能挽回了，一个杀人犯，再怎么辩解，还是一个杀人犯。”
程钰紧握住了双拳，就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狠狠的瞪着卢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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