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问道还需先问心。”除了开口的夫子，没有人听到了这句话。
小塔此刻就在陆安贞面前，通体澄净色如琉璃。明明白白的浑然一体装，没有任何切割、打磨、组合的后天加工，却莫名的光华自现。这是只是看着，就可以想到“玄妙”一词的法宝。她望着这小塔，却忽然有了几分恍惚，眼神渐渐迷离。
夫子刚刚已经同意为她测试灵根，那么这精巧的小塔应该就是那为她测试法器了。可是此刻陆安贞心中却莫名的有些胆怯起来。
如果就连超凡脱俗的伟力也没办法让她达成心底里的那个目标呢？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根本没有机会呢？
她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小塔，明明这个灵根测试，是她一直期待着的。明明她现在就只要向前一步，就可以知道结果，她却无论如何不敢迈出那一步。
如果这一切只是她的另一场梦境，只等着她醒来，等待着她的便是满目那吃人的小怪物和行尸走肉一般的父母呢？
陆安贞这代的人，生活节奏是非常快的了。不管是主动也好、被动也罢，各种的新鲜事物都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在更新换代。他们平日里所接触到的大部分行业，在他们的父辈来说都是过去甚至从没有想象过的，这其中也包括网络小说。
区别于传统小说，网络小说的节奏更快，以各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见长，却刚好契合了他们这代人潜意识里追求新奇刺激，和碎片化时间的现实。所以这个行业的蓬勃发展，也是顺应了时代的结果。
加上在智能手机的普及之后，网络小说的唯一门槛，也渐渐被消除。不只是年轻人，就连越来越多的成年人，也开始选择用网络小说来打发闲暇时间。
陆安贞她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因为没有什么明显的偏好，所以网文各个大类型的都有涉足。而修真类的小说作为网络小说的一大重要分支，她更是看过不少。
这也是一开始，她发现周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粉碎了她唯物世界观的环境时，可以那么快冷静下来的原因。
所以陆安贞左右看看，这是梦吗？
忽略这林中一众结果，虽然没有更多的情报来推算，就单单从这昭昭的春日来看，这时节也大概率应该是春天了。
而这片林子自她醒过来起，就一直是这般暖人的模样。就连她梦中出现的那些状似鹤的鸟儿也全然不见踪迹，若不是偶尔还有些微风吹拂，她有时候甚至都有些怀疑，这里的时间真的还在走动吗？
陆安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套青白的衣裙，质地宛若丝绸一般轻质光华，虽说只有些许简单的纹路附着其上，让人一眼见的只觉得低调。可她无聊的时候有好好寻过，整套裙子无一处接缝，那些花纹分明不是后天的印染又或者刺绣等手段，倒好像浑然天成一样。
这是自她化形之时就穿着的衣服，不论过了多久也没有丝毫沾染尘埃。就算她比起最初化形之时，已经长高了几寸，也依旧量体裁衣一般合身。这不是科技所能做到的事。
陆安贞抬头看向一旁的夫子，眼中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惶惶然。就像当日她曾询问夫子为什么不疑惑她刚刚化形，却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的名字时一样的惶恐。
这是梦吗？
夫子以平静淡然的目光回看向她。不催促、不存疑，好像一点没有发现她的犹豫。
这样的夫子怎么回事梦呢？于是她的忽然就笑出了声来，这笑声里不是那个普通的女大学生陆安贞，却也不是那个死而复生化做孩童的陆安贞。
她开心的笑着，然后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冥冥之中，她好像在眼前的流转光华中，看到了自己唤着云来，拈指出法。可真是威风极了！
陆安贞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像是运动之后又好好的泡了澡一样，只觉得浑身上下真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就是感觉有什么事没办完……
什么事儿呢……
想到这她猛的清醒过来，坏了！自己不是在研究那个小塔，准备着测试灵根来着嘛！？
“夫子，修真界测试灵根的都是这么漂亮的小塔吗？”陆安贞有些羡慕的看着面前的琉璃色小塔。
夫子摇摇头，“修真界中，各类门派之中用来测试灵根的方法和法宝五花八门。而各种千奇百怪的手段，其有别之处也仅仅只是高明与否罢了。宗门里一般为新弟子测试灵根，也有准备许多这类的法宝。但是你面前这尊八道琉璃塔乃是一件攻防一体的法器，只是这八道暗合，也可一测灵根。”
“攻防一体！”陆安贞看着这通透摸小塔，眼中隐隐有几分敬畏，原来这塔不仅仅只是漂亮而已啊。
夫子微微停顿：“不过它毕竟不是用来测试灵根的法器，结果也只做参考罢了。”
她偷偷撇了撇嘴，她自然听得出夫子的意思，不过是怕她天赋不好难过罢了。
不过让她有些疑惑的是，之前长篇大论的铺垫也好，这下事先找补也罢，怎么夫子就这么确定她一定天赋不好呢？
半空中玲珑小塔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明明应该是充满的静谧之美才是。却因为其表面流离光华剔透内质，像极了美人眼底的盈盈脉脉。让人只是看着，就忍不住心情激荡起来。
看小说里写的测试过程很容易，可真正轮到自己了，却远远没有那么轻松。陆安贞暗自稳了稳呼吸，按着夫子所说的缓缓的抬手，轻轻捧住，慢慢的闭上眼睛。
“叮铃——”
入手是月光一般的微凉，片刻后，她就感觉到了一阵涌动的气息自掌心与那小塔处交汇起来。
这感觉着实奇妙极了，陆安贞大奇，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叮铃——”
明明无风，那玲珑小塔正东方向的惊鸟铃却玉振而响。
“叮铃——”
三声过后，只见刚刚还是琉璃色的小塔，自惊鸟铃的方向起，木色逐渐蔓延开来。由上而下，层层伸展，直到整座小塔都化作一片木色，只有塔尖不曾沾染。
陆安贞呼吸略微急促，自己都有些看呆了，却还是转头过去看了看一旁的夫子，却只见夫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再等等事情还没有结束。
她一怔，又转而看向那塔。却发现刚刚还通体木色的小塔，就在这会功夫已然又褪下了颜色，重新变回了琉璃一色。
“夫子……？”，还不等她开口询问，又是一声“叮铃——”。
她疑惑的看向正东位置，却发现这次响起来的却是南位的惊鸟铃。
一声接着一声，这次的“叮铃—”铃音足足响了五声。五声过后，自南位的惊鸟铃处又有琥珀一般的色泽展开。
依旧是自上而下，只是这次的琥珀色却不像刚刚的木色一般的整齐的填满整个七层的宝塔，而是在五六层处徘徊了许久之后，最终落在了第六层上。
陆安贞还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意思，却直觉有些遗憾。
不过这次她心里有了准备，也不急着再看夫子，而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琥珀色的小塔。
果不其然，片刻过后，这小塔之上的琥珀色又是悠悠褪去，回归了琉璃本色。
“叮铃——”
不是四声，不是两声，这次的铃声只响过一声就结束。而她也就熟练的在小塔正北处的惊鸟铃发现了水蓝之色。
这一番变化下来，就算是个傻瓜，也该明白这颜色与灵根之间有些关系，而塔的颜色……
就在她发散思维的时候，原本只是一点的水蓝色，已经逐渐晕染了塔身。
只是跟刚刚的后继无力的琥珀色一般，这次的水蓝之色也没能像一开始的木色一般霸道的铺满，而只是稳稳的停留在了第五层，就不再继续了。
这次之后，潜意识里她就已经有了感觉。这次的测试，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先前也说过，她闲的时候还是看过不少的修仙小说的。就书里来说，灵根这东西都是奉行的少而精的，所以一般的单灵根也被称为天灵根。修真讲究的就是一个由人向天的过程，将单子的灵根甚至誉之“天”这个字，可见其珍贵程度了。
虽然现在她还不太确定这个塔色与层数之间的关系，可是不同方位的颜色，对应着不同的灵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说三次的铃响之后，是三种不同的颜色，这意味的是，她有三系的灵根才对。
不是天灵根，不是变异灵根，甚至连双灵根都不是。就算按照逆袭类的修仙小说来说，也不是五行俱全的五灵根，只是最平凡普通不过的三灵根而已。
也没什么心情再去仔细研究这精巧的小塔了，陆安贞有些沮丧的走到了夫子面前，只抬头唤了一声“夫子——”，便又低了头。
等了两息，却不见夫子有何反应，她心底一凉便抬头看了过去。
却见夫子全不是自己所揣测的那般失望，而是眉头紧锁似是在沉思一般。
这下她反倒愣住了，就算是自己灵根太差，夫子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苦苦思索一阿？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只一眨眼的功夫，陆安贞就把种种有可能的坏结果在脑中过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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